“目前我们在欧洲的大部分国家，以及丽国初步搭建起了销售经营的团队。销售顾问我们要尽可能选择当地国家和地区生活背景的员工，以此来减少了在销售环节造成的文化、信息差异带来的沟通不畅。”
    姜晓欣也调查了各个国家对于进出口产品税务的政策，了解了当地市场、运营等方面的环境。
    今日他们的讨论到了尾声，姜晓欣起身望着所有的人，“过两天cz品牌全部的员工都将抵达花市，大家做好准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让花市当地老百姓是见了西洋景。随着花市的发展越来越好后，花市街头的外国人员变得多了起来，但是这段时间，他们发现花市突然涌进了一大批的外国人。
    黑的、白的、红的、绿的，各种颜色的皮肤和头发，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各种体型的男男女女都来到了花市。
    花市大学里学习各种语言的学生突然都有了一个兼职实习的工作，负责作为接待外国人的翻译。
    姜晓欣预定了花市最好的一家酒店的会议厅作为cz全球员工的首次见面会。姜晓欣秘书室也变得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没有了一个人。所有人都参与到了这次会议中。
    李主任自然也洞悉着姜晓欣的“大动作”，他发现自从和姜晓欣认识后，他每一次和她见面都感觉他给自己开了次眼界。
    作为本次会议姜晓欣的邀请对象之一，李主任也早早地抵达了会议厅。
    姜晓欣虽然是会议的主办方，但是打扮穿着还没有上次参加土地拍卖会时高调。
    李主任望着姜晓欣今天这一身的衣服，心里冒出了四个字，普普通通，他觉得这不像是姜晓欣的性格。
    不过李主任也没凑上前影响姜晓欣的工作，他在接待人员的带领下，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嘈杂的声音，五颜六色的服装，到处走动的人，还有叽叽呱呱什么都听不懂的语言。
    这一切，让李主任突然觉得他好像到了海外国家。不过花市的目标不就是建设成国际化的大都市，李主任突然有些欣慰。
    很快，会议厅里的灯暗了一些，音响里传出了一个声音，
    “女士们、先生们，会议即将开始，请大家及时就座。”
    “ladies and gentlemen， the meeting is about to begin. please take your seats on time.”
    ...
    他听着音箱里不同的主持人用着不同的语言重复着这一句话，李主任突然有些激动。
    一个身影坐在了李主任旁边，他的手正握成了激动的拳头，看着身旁熟悉的人，“姜总，你怎么在这里？”
    姜晓欣好不容易等到了休息的时刻，她刚坐下就听到了李主任惊讶的声音，她啼笑皆非地望着李主任，“我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坐这儿？”
    李主任指着舞台，疑惑地问着，“姜总，你等下不上去发言吗？”
    “不上去。”姜晓欣靠在椅背的软垫上，轻舒了口气。她给李主任解释着，“虽然这个品牌是我进行投资的，但是她和柏美不一样，她的主心骨是设计总监，而不是我。”
    姜晓欣指着身后的员工，“他们想要见的也是设计总监，和设计师团队。说白了，我今天就是一个吉祥物，等下上去露个脸就行。”
    李主任觉得有些可惜，也有点失落，他之前还满心期待着再次有机会见到姜晓欣一展风采，“原来如此。”
    姜晓欣瞅了瞅李主任脸上落寞的小表情，精瘦的中年男人，头上梳着厚厚地摩丝，做出这番姿态，也是让姜晓欣有点恶寒。
    李主任的这种就是活脱脱地粉丝心理。
    郑美华在掌声中走上了舞台，拿着话筒，望着台下的员工。
    此刻她眼睛有些热意，郑美华望着姜晓欣，见姜晓欣正在给她鼓掌，还对她点了点头。
    她想她这辈子看过最有意义，最难忘的音乐剧，莫过于那场雨夜下的《歌剧魅影》。
    那把雨伞被她珍藏在书柜里的玻璃盒中，那是郑美华梦想的起点。
    掌声淅淅沥沥地停下，姜晓欣目光炯炯地看着郑美华。
    “大家好，我是cz的主创郑美华，celia。”
    姜晓欣坐在凳子上望着舞台上的郑美华，她看到的不单单是郑美华一人，更是一个缩影，是无数人的梦想。
    也是她这个商业梦想的起点。
    李主任作为这场会议里真正的旁观者，他感受不到太多的震撼，无法真切体会到cz的经历。但是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让他有了一种破开迷雾的感受。
    直到会议结束，他心里的五味杂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李主任家里，李主任的妻子看着李主任下了班回家后有些浑浑噩噩地，“老李，你怎么了？”
    李主任望着时钟，还没到女儿放学的时间，他眼睛里像是泛着火苗，“老婆，姜总，姜总...”
    “姜总，怎么了？”李主任老婆熟练地系着围巾。
    第92章 会后
    李主任老婆拿起桌上的袖套准备往穿上, 望着李主任五味杂陈的模样，坐在餐桌旁的凳子上，“老李, 以往没见你对哪个企业这么上心，这个姜总这么厉害？”
    李主任摇摇头, 他跟姜晓欣打交道这么多年了, 说没有受到姜晓欣的影响那是不可能的。他的手肘放在餐桌上，扶着额头。
    看不到李主任的表情, 又见李主任半天不吭声，李主任的老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瞅着李主任的状态还行, 就准备起身去厨房做饭了。
    “老婆, 我现在才真的意识到我娘的错误。”李主任的声音幽幽地传了出来。
    “哟。”李主任的老婆诧异地走回了餐桌前，双手抱在胸前，“老李，你这个大孝子终于能意识到你娘的问题了？”
    李主任的老婆坐回了椅子上, 李主任现在倒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她靠近李主任，“老李，你觉得你娘哪里错了？说来听听。”
    脚尖点在地上, 左右地晃着，展示着李主任老婆此时悠闲的心情。
    她和李主任的娘关系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当然在她心里，其实不愿意和李主任的娘常打交道, 尤其是带着女儿一起的时候。
    李主任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慢吞吞拿出了打火机。
    隔着烟雾, 李主任的老婆看到了李主任此时的表情, 虽然不是那么清楚, 但是她敢肯定老李的心情不平静。
    火星燃烧着烟草，快到了黄色的烟嘴处。弯曲的烟头竖立在烟灰缸里像一根扭曲的老木枝。
    李主任的声音徐徐地响起，“这几年跟姜总打了不少交道，但是这段时间我也才清楚她的身份。”
    姜晓欣的身份自姜家人来后，她便没想着隐瞒，当然她也不接受姜家的篡改。
    所以她让王秀英找人把她从港城来到花市的原因一五一十地传了出去。
    李主任也是其中一个了解到姜晓欣身份的人。
    现在他把这段故事告诉了他的老婆。
    李主任的老婆在给李主任送东西的时候，在李主任的办公室和姜晓欣见过两面。姜晓欣的年轻和容貌，还有通身的气质，给李主任的老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听到了姜晓欣的身世后，也哑然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李主任继续说到，“老婆，都说以后女孩子要嫁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养老还是要靠儿子。”
    李主任用双手捂着脸，他的声音里带着痛苦和懊恼，“我知道我娘因为我们只有一个女儿这件事，借机嘲讽你好多年。”
    “我总是和你说，男女都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
    “但是我心里总还是有一丝遗憾。”
    “老婆，对不起，是我狭隘了，以前是我见识浅薄。”
    李主任将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剖析给了他老婆。
    絮絮叨叨的话，像长了锈，还钝掉的刀子在菜板上割肉。
    李主任的老婆望着面前男人，时间一晃而过，她和这个男人也走过了这么多年了。她也曾经在夜里辗转反侧，望着身旁熟睡的男人，思考着她嫁给这个人值不值。
    后来，她发现过日子还是糊涂点好，至少这个男人能够让她和她女儿衣食无忧，能供得起女儿读书。
    她拍了拍李主任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安慰他的话，起身走到厨房去准备晚餐。
    路过厨房时，她看到了厨房墙边上用铅笔留下的痕迹。一道道黑线是一个女孩儿成长的痕迹，慢慢从丁点大的小人，长到和父母一样高了。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从楼道里传来，欢快愉悦的声音伴随着钥匙开门的声音，
    “妈。我回来啦！”
    李主任的女儿站在门口脱鞋的时候，看到了坐在餐桌旁的李主任，“咦，爸，你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吗？”
    李主任走上前接过女儿的书包，“对，今天去参加姜总公司的一个会议。”
    李主任的女儿眼睛立刻变得锃亮，她拉着李主任的衣袖，“爸，你和我说说姜总呗，现在班上都说姜总离开港城是...”
    夜晚的餐厅带着欢声笑语，灯火像是充满了温暖的气息，安定着漂泊忙碌的灵魂。
    李主任的家就像一个缩影，在偌大的世界里，他们只是不起眼的一个。但是一个也是那么的重要，从一开始。
    cz的事情姜晓欣这里暂时告了一个段落，她开始处理杂志社的事情。
    这几年和花市出版社的合作越来越密切，出版社的社长也给了姜晓欣很多启发，让她更加地了解起了出版这个行业。
    现在市面上的时尚杂志越来越多，前些年海外一家杂志《她》与沪市的出版社合作，出品了华国版的《她》。这本杂志也让国内和世界在时尚方面多了一个接触的渠道。
    花市的《时尚与趋势》也借着《她》的东风，成功打入了北方市场。
    现在的国内时尚杂志领域无独有偶，基本上就是《时尚与趋势》和《她》在瓜分市场。
    在竞争的路上不进则退，即便《时尚与趋势》在国内现在可以站有一席之地，但是姜晓欣也不会放松前进的步伐。
    冯念淑在晋升后，向姜晓欣提出了一个计划，每年的四大时装秀杂志社要派人去参加，并在杂志社设置专栏评析。
    姜晓欣坐在杂志社里的办公室看着冯念淑，不得不感慨，这两年大家的变化越来越大了。
    她拿出了冯念淑递上来的报告，摆在了桌上。
    冯念淑的手指贴在了裤缝上，见到了姜晓欣的动作后微微蜷缩了下，“姜总。”
    “念淑，你提出来的这个建议非常好，不过具体实施要看明年了。”姜晓欣双手合十放在腿上，“但是念淑你也知道，杂志社现在的情况，即便实施了这个提议，可能效果也并不会太好。”
    姜晓欣的意思，冯念淑明白。目前即便可以外出看秀，杂志社里的编辑可能也还达不到海外杂志社的层次。
    她捏着手指，前进了两个小碎步，“姜总，只要历练才会成长，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准备。”
    “很好，就是要有这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姜晓欣把手放在桌上，前倾着看着冯念淑。
    《时尚与趋势》这几年的发展与创新，让它慢慢摸索出了它的杂志理念。
    姜晓欣望着桌上张贴的一张白纸上写着的一句话，让阅读者获得灵感，发现自我与众不同的个性与魅力。
    轻轻点了点纸上的这句话，姜晓欣在记事本上打了一个钩。
    90年年末的钟声即将敲响，新的一年即将来临。90年代的路又往前迈了一步。
    在所有人欢声笑语庆祝元旦新年的时候，有个地方发生着一场“灾难”。
    钟声有时是为了庆祝，有时是为了纪念，还有时候是为了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