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隽晴到达病房门前时,刚好碰到被祁妍赶出来的吴优。吴优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尾泛红,一看便知道是刚刚哭过。
两人对视一眼,李隽晴并未理会,只是轻轻颔首,随后走进了病房。她看到祁妍整个头被纱布紧紧包裹了一周,正表情烦躁地把脚翘在床边抖动着。
祁妍看到李隽晴来了,朝凳子旁伸了伸手:“坐吧,我就不站起来迎接你了。”
李隽晴的手攥上挎包背带,一步一步极缓慢地朝祁妍身旁靠近。她等了两周消息的人此刻就在面前,然而却又是一副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的模样。她收到祁妍消息时刚刚睡下不到五小时,在凌晨时分醒来时看到这条消息后便立刻赶了过来。
“你这是……怎么了?”她上上下下打量着祁妍,发现除了头部外,其他地方好像并没有明显的伤口。
“回宿舍的时候被人阴了一棍子。”祁妍用手摸了摸额头前的纱布,觉得自己在李隽晴面前最后一点光辉形象都没了。
李隽晴抿着唇,不再说话。在此之前她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做警察是一种多么高风险的职业。就算是在和平年代,也不乏有在人间游历的恶鬼,远比想象之中更要可怕。她仅仅是这么看着,竟然也能体会到一种幻想中的疼痛,但是大概不及祁妍当时所经历的千分之一。
祁妍见李隽晴神色愈发沉重起来,摆摆手:“没事,我好着呢,看到你来了我就更好了。”
她这话并非仅仅是为了烘托气氛,也是打心底里开心,毕竟比起吴优,李隽晴在她眼里简直算得上从天上下凡的仙女。
“对了,”祁妍龇了龇牙,难耐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被包裹成粽子的脸上露出一丝局促的尴尬,“我想上厕所,憋了好久了。”
刚才吴优在这,祁妍宁愿憋死在床上也决计不会让她帮她拿着吊瓶上厕所,于是她便一边深呼吸,一边期待着李隽晴快些来。没想到憋着憋着,竟然憋的有些适应了,直到和李隽晴说了几句话之后,她才再次感受到了一种沉甸甸下坠的尿意袭来。
祁妍坐起身子,笨重的头部让她的动作看起来摇摇欲坠,像是马上要栽倒在地。李隽晴听完祁妍说的话,尚且还微微愣着,看到这幅场景又连忙上前搀扶住祁妍。
祁妍所住的病房是最高档的那一种,有独立的卫生间。刚才实在快憋不住时,祁妍想不如就自己端着吊瓶去算了,后来她估测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状态,还是决定放弃。毕竟她可不想走着走着又一头栽进马桶,死得不明不白又丑态百出。
祁妍想上厕所想得急,前脚刚走,后脚又被李隽晴绊住了。她回头,看见李隽晴只是略带一些呆怔地扶着她,像是听不懂她讲话一般,于是祁妍又催促道:“快,我要尿裤子了。”
李隽晴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伸出手取下吊瓶。她身高手长,轻易将吊瓶握在手中,只是不知为何动作是一副犹犹豫豫,拿捏不准的模样。
祁妍被李隽晴僵硬地扶着,几步路的路程也废了不少劲儿,她机械而笨拙地进了厕所,眼看着朝思暮想的马桶就在眼前,李隽晴又拿着吊瓶在门口定住了,视线犹疑着落到地面上,就是不去看祁妍。
祁妍第一次发现李隽晴是个这么磨蹭的人,尿意的急迫直接把祁妍对于李隽晴几周不见的那种想念给消磨干净了。她用另一只没吊着水的手抓住李隽晴,往卫生间一带,李隽晴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进来了。
李隽晴对她而言,是有过过命交情的人,所以祁妍并不介意自己当着她的面解决个人问题。又或者说,她早在李隽晴面前把脸丢光了,所以她也不在乎这点“人之常情”。
“都是女的,怕什么?”祁妍奇怪地看了一眼李隽晴,急忙吐槽完之后就褪下了裤子,坐到了马桶上。
“咳……!”就在祁妍褪下裤子的那一瞬间,李隽晴像是被呛住,咳嗽得剧烈。她一手攥成拳放在唇旁,匆忙别过头,另一只手略微有些颤抖地帮祁妍拿着吊瓶。
“呼……”祁妍叹息着松了一口气。伴随着哗哗水声,她觉得浑身轻松。刚才不仅头痛,膀胱也胀得要命,让祁妍真的有种下一秒就要尿床的冲动。
李隽晴闭着眼睛,可却无法堵住耳朵。耳旁的声音使她能够轻易想到就在自己身旁正在发生些什么,但她无路可逃,只能静待祁妍结束。
水声停止,祁妍站起身,提起裤子。李隽晴这才迟缓地将头转了回来,看到祁妍穿戴整齐后才放松了脸部从始至终紧绷的肌肉,将视线安心放到祁妍身上。
祁妍冲了冲那只没挂着水的手,她抬起头看李隽晴,刚想说走吧,就顿住了。
她从来没见过李隽晴的脸有这么红过,原本白皙的肌肤像是擦了一层胭脂,嘴巴也泛着层红润的水光,倒是显得气色好了不少。
“你热啊?”
祁妍的视线对着李隽晴的脸左看右看,近得快要贴上去。
李隽晴被祁妍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向后连忙退了两步,耳尖泛着的红色更甚。
“你……不要靠这么近,”李隽晴闭了闭眼,懊恼又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说:“走吧。”
——
这章写的我疯狂姨母笑。
不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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