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青去消毒柜里拿了两副碗筷回到凳子上坐下，热腾腾冒着诱人香气的牛杂煲已经端上桌，她把碗筷分给伏谨一副，迫不及待拿起自己的筷子。
    她夹了块浸满汤汁的白萝卜放进嘴里，发现他的白陶瓷碗还干干净净，“怎么不吃？”她抬眼望他。
    伏谨的目光从略泛油光的木质桌面上收回，他端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地和她对视，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
    “别看这里旧，这家是百年老店，东西很好吃，你尝尝。”她说。
    “哼。”他觑着她，“百年前你还没出生呢，你又知道了？”
    饶青拿筷子的手顿了下，小声反驳：“门外招牌上写的嘛......百年牛杂。”
    伏谨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那里晶莹剔透，颜色粉嫩，就像一枚草莓味的果冻，让人特别想咬一口。他视线上移对上她的眼睛，发现她在看自己，他不自然地撇开目光。
    她伸手拿过他的碗，给他夹了些牛杂、河粉还有几块萝卜，把碗重新放回他面前，“尝尝。”
    “嗯。”他拿起放在碗上的筷子，低头开始吃。
    饶青挤了点辣椒酱放进自己碗里，“吃辣椒吗？”她随口问了一句。
    “不吃。”
    “辣椒酱是牛杂的灵魂啊。”
    “谁说的？”
    饶青怀疑他是丁点儿辣都不能碰的那类人，于是她拿起勺子，挤了点辣椒酱在上面，她把盛慢辣椒的勺子递到他面前，“啊——”她张圆嘴。
    她猜中了，他确实不能吃辣。
    伏谨手里拿着筷子低头在吃河粉，他抬眼瞧她，墨色的瞳孔紧盯着她，有点儿警告的意味。
    她举着勺子，“你吃一口，我就亲你一下——”话音刚落，他拉过她的手腕，吃掉递到嘴边的辣椒酱，扯住她的胳膊，大手用力掌住她的后脑勺，他吻住她的唇，用力在上面碾压。
    木桌晃动，筷子跌落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鼻尖全是他温热的呼吸，“唔——”她轻微挣扎着，又怕弄出太大的动静招来旁人的目光。
    伏谨将她推开，目光紧盯在她身上。
    她的胸膛一起一伏，小脸涨红，呼吸不畅。
    他起身大步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矿泉水，“砰！”一声把冰箱门摔上。
    饶青吓了一跳，她抚着胸口回头瞧他，脖子随着他走动的脚步转动，直到他大步流星离开。
    他来到车辆人流如织的街上，耳边全是鸣笛声，他拧开矿泉水瓶，水从瓶口滑落到他布满青筋、冷白色的手臂上，他仰起头，喉结滚动，冰冷的水从火热的喉咙里灌入。
    他喝了几大口水，手里瓶身倒置，他狠狠甩着手臂，剩下的半瓶水都被他倒进树坑里，他紧抿着唇角将瓶身捏扁，手臂一挥，矿泉水瓶呈抛物线掉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侧过身，视线穿过行人，定在饶青身上。
    她坐在凳子上，使劲用手背擦着嘴唇，她不满地看着他，被伏谨亲过之后，连唇周都是辣的。
    *
    “叮咚。”
    屋子里传来门铃声，饶青从房间里走出来，打开家门。
    地毯上放着一个快递，她弯腰捧起盒子一看，上面的收件人是饶青。她最近没在网上买东西，她有些困惑地拿着快递回了房间。
    她把快递拆开，里面的东西包装得像礼盒一样，她扯掉丝带，盒子里是双鞋子，跟她上回和伏谨去外面买的一样，她拿起一只运动鞋，只不过手里的细节更精致，连触感都不一样。她望着手里的鞋子，突然想到什么，脸上有些燥热。
    饶青打开手机购物APP，识别了下鞋子，弹出来一个页面，看到上面的价格，她默默地把鞋子放回盒子里。
    饶青捧着盒子走到衣柜前，她蹲下拉开底下的抽屉，里面放了不少东西，全是伏谨送的。
    抽屉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小首饰盒，里面是条手链，她不清楚价格，以为要不了多少钱，后来无意中得知要十来万，这样的数字对她已经是顶了天，她急忙把这条烫手的手链退回给他，他却心情很不好地回她：“不要就扔了，别把我送的东西还给我。”
    抽屉还有他送的一套最新的电子产品，手提电脑、平板、手机、耳机......她连包装都没拆开过。
    收礼物当然是高兴的，但得看是谁送的，更何况这些根本就不是她用得起的东西，别人看了只会非议。
    她同样把鞋子放进柜子里，将这些东西永远密封。
    关上抽屉，她回到床上安安静静坐着，过了一会儿，她烦躁地拿起手机，点开微信，输入：
    「你之前答应我，我们高中毕业就结束——」
    来不及后悔，手指误触到发送键，聊天框弹到她和伏谨的聊天页面上。
    迟迟没等到他的回复，她开始担忧。
    要是他没打算放过她，那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