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嬋悉心妆扮了自己,就是为了能够美丽地跟心仪之人出去赏灯会。然而都还没走到桥中间,「姑娘,抱歉梁某今日要失约了。突有急事,改日登门道歉。」
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梁仲神情惊慌,也不像是说谎,张月嬋便跟着他,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帮忙的地方,却见梁仲抱起了一个没见过的女子,奔向了客栈。
那女子一看就是晕倒了,或许是梁仲的亲戚或旧识,巧遇她晕倒也算是一件急事了,所以到此为止张月嬋都未生疑。
只见梁仲竟然就把这姑娘抱进了厢房。孤男寡女在厢房里?这下子张月嬋得瞧个清楚了。
轻轻将房门推开了一个小隙缝,张月嬋瞧见梁仲把姑娘放到了床上,然后竟然低下头去亲了这姑娘。接下来这姑娘就自褪罗衫,两人拥吻在了一起。
看到这里,张月嬋知道自己心仪的梁仲,就是个会临时失约去跟别的女生开房间的渣男!怒火攻心,张月嬋快步离开了这客栈,打算以后再也不跟梁仲有往来了。
走到客栈外,心想你不陪我,我就不能自己看灯会了吗?于是便逕自回到了闹市中,打算玩个开心。迎面走来了一对中年夫妻,丈夫看似约四五十岁,很是疼爱地抓着妻子的手,满脸幸福,在闹市中看着灯会。
就看了这么一眼,张月嬋虽知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却觉得眼前的男人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係。更奇怪的是,她突然觉得自己对梁仲的感情,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突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没错,迎面而来的正是莲月转世与那凡人女子。也正是因为看见了真正心仪的人,张月嬋对梁仲的感情就这样消逝殆尽,化为虚有。
跟着莲月转世一路走到了他们住的小屋,张月嬋忍不住窥视了屋内的陈设,企图多了解一下眼前这个男子。
傢俱或许简朴,可该有的都有了,还整理得一尘不染,妻子似乎是个很贤慧的女性。眼前的一切,就正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写照吧?
张月嬋突然哭了出来。
她知道就算日后她遇到了别的男子,也不会跟眼前这个男子有任何未来。而不管未来是多么地荣华富贵,只要没有他,她就都不要。
紓境或许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如此地倾心于莲月,一个由始致终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的人。
听见外面有女性的哭声,莲月的转世,秦疆羽走了出来。此时的秦疆羽因为玖涛的力量,是保有了莲月记忆的,见到了张月嬋,一眼就认了出来是紓境。
秦疆羽道:「姑娘为何在此垂泪?今日是灯会,应该是开开心心的日子,无论之前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忘了吧。」
张月嬋擦乾了眼泪,回道:「见到先生与爱妻伉儷情深,小女子身受感动,见笑了。」
秦疆羽接着说:「天色已晚,姑娘还是早些回家吧。」。说罢,便将门给带上了。
莲月曾经想过,要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去降魔,从来没有失足落入凡间,是否就能安分地跟紓境过一生呢?看着眼前的妻子,他深信答案是否定的。
就算当时没有失足,也一定会在未来遇到小兰的。茫茫人海中,他只需要看她一眼,就会知道这才是命中註定的人。
但求灿烂,无悔短暂。
【玉帝是不会苛责这种小事的】
橘纺虽然毒已经解开了,却还是因为副作用,沉沉睡去了。
坐在床边的嫦笙星君,看着再也没有发光的手绳,心知大事不妙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张月嬋不再喜欢梁仲了,这情劫就失败了。毕竟,要让一个人重新爱上已经不爱的人,是难如登天啊。
不过还未到走投无路。只要生死劫有走到,而张月嬋又此生都无人所爱,也算是一种情劫。以往嫦笙星君向来表现不错,玉帝是不会苛责这种小事的。
这时,橘纺醒了。
她只记得在闹市突然头晕,然后昏倒,再醒来就是看见嫦笙星君满嘴是血了。当然,也不知道是在哪里中的毒。
橘纺关心道:「那张月嬋呢?你们后来见面了吗?」
摇了摇头,嫦笙星君给橘纺看了那不再发亮的手绳。
事态至此,橘纺颇为内疚。若不是自己突然中毒倒下,张月嬋也不会移情别恋。
想起了他之前满嘴血的样子,橘纺伸手去摸嫦笙星君的脸,问道:「那你嘴好些了吗?」
哪知道他还在为刚刚的事惊魂未定,突见橘纺伸手,下意识地往后跳开,叫道:「别碰我!」
橘纺看他吓成这样,颇是不以为然,说道:「你至于吗?我这才刚刚中毒的人,又不会吃了你,怕成这样?」
听了这话,嫦笙星君已经连吐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直接怒翻白眼。
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橘纺当然是深感愧疚,觉得会发展成这样,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于是这几日一直暗中留意着张月嬋的一举一动,希望能找到将功补过的机会。
这么一留意,她果然就发现了秦疆羽。
「原来是因为看到了莲月,所以嫦笙星君再帅也是没用的。」橘纺心想。
可是,张月嬋的情劫不一定要是梁仲啊!秦疆羽也是一样啊!反正他也不可能喜欢张月嬋,不如将计就计?
可看见了秦疆羽与妻子过着那与世无争的最后一世,橘纺又心软了,不想打搅他们得来不易的幸福。
回到基地跟嫦笙星君从长计议,在他听了秦疆羽的事之后,也是感叹道:「我怎么没想到把张月嬋投胎得离莲月远一点呢?一步错,步步错啊。」
也是,就算是没有橘纺这一齣,到时候在灯会上张月嬋还是会遇见秦疆羽夫妇,功亏一簣的。
这么一想,橘纺就觉得没这么内疚了,因为这一切问题的起因,都是嫦笙星君没有安排好。
嫦笙星君笑着说:「没关係,也别太气馁。消凡没给张月嬋写姻缘,所以她注定是一生孤苦的。只要一切按照着我写的生死劫走,还是能交差的。」
这话一说,更是让橘纺有了些底气。
而这张月嬋也是每天都偷偷地跑去看秦疆羽,看完了又回家默默垂泪,也算是一种为情所困吧。
这天,凡间下起了雨,遮盖了本来应该是月圆的夜。张月嬋的布摊也因为下雨,生意非常萧条。斜对面是一个卖草鞋的摊子,是个也姓张的大婶做的买卖,因为同姓,对张月嬋颇有照顾,算是有来往。
只见张大叔撑了把破伞,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不捨自己媳妇在雨中淋雨,帮她收摊回家了。
「我註定是不会有这么一天,能让他为我感到的怜惜与不捨吧...」张月嬋心想。
越是这么想,她越是不服气。
想起从小到大没吃过一天饱饭,可是坚忍不宜的她却咬牙隐忍,没做过任何轻贱自己之事,梁仲之事就是个最好的典范。一般穷苦人家姑娘,能攀上这么一个有钱公子哥,早就烧高香了,哪还在意什么花心不花心?可是张月嬋就是做不到!你说她心眼小也好,妇人心态小肚肠也好,她就是不愿意委屈求全。
这么高的德尚,凭什么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我吃的苦还不够吗?我就不相信那男子的发妻吃的苦比我还要多!
就这样,张月嬋突然从楚楚可怜的弱女子,转变成了妒恨缠身的怨妇,她再也不甘愿每天只是看着秦疆羽然后回家自怨自艾。
「你要是不要我,你就谁也不能要!」张月嬋心想。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要】
雨还是不停地下着。张月嬋则带着剪布的剪刀,独自来到了秦疆羽的住处,暗中等待秦妻的出现。
现在差不多是该煮饭的时间了,秦妻应该很快就会来灶房生火煮饭,到时候张月嬋就一刀刺死她。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要。」张月嬋心想。就像是入魔似的,她眼睛都红了。
自从梁仲的美男计失灵后,嫦笙星君便回了司歷宫,毕竟在凡间也没什么事可以做。然而橘纺却老是放心不下。她觉得这张月嬋要是单纯不喜欢梁仲了倒也没什么,但若是因为莲月的出现导致现在的状况,那这件事绝不会这么简单结束。这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就是准,橘纺多观察了几天,果然让她看见了张月嬋打算刺杀秦妻的这一幕。
「你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再次下凡的橘纺对着张月嬋说道。
张月嬋认出了橘纺就是跟梁仲开房之女,回道:「是你?」
橘纺虽意外张月嬋似乎认得自己,却无暇细想,喝道:「这里是别人家,你拿着把剪刀,想伤谁啊!」
张月嬋眼看自己事跡败露,气急道:「与你无关!你也不住这里,我的事你别管!梁仲都已经让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橘纺一听,不解道:「你说啥呢?谁要跟你抢梁仲?」
张月嬋冷笑一声,说道:「你们那天在客栈里的所作所为我都见着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走开,别阻拦我!」
搞出这么大动静,张月嬋心想里面的人怕是已经听见了,那就直接衝进去,拚个玉碎吧!拿起了剪刀,张月嬋衝向了秦家小屋。
橘纺见状,急忙向前阻止。这紓境在天上的时候就不见得打得过吃了蟠桃的橘纺,更何况是现在的凡人之身?不到两招,已经被压制在地上。
这时,秦疆羽夫妇也听见声响,来到屋外。
看见了眼前的一切,秦疆羽仰天长叹,说道:「天上天下,你都是没打算放过我夫妇俩,对吧?」
张月嬋见秦疆羽走了出来,撕心裂肺道:「我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我不过就是想要跟你在一起罢了,为什么全世界都要跟我作对呢?」
隐约之间,一些不属于张月嬋的记忆,模模糊糊地浮现在她眼前。
攀爬着墙门,就为了看他一眼。
耐着寒风,就为了瞧见他从灵霄宝殿中退朝的英姿,等了足足两个时辰。
明明你是应该娶我的,怎么就变了调了呢?不是天造地设吗?不是郎才女貌吗?
张月嬋懵懵懂懂,却突然理解了就算是把秦妻碎尸万段,这个男人也是不可能跟自己在一起的。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张月嬋心想。
剪刀一转向,插进了自己的心窝。
从一开始,紓境就不是因为心高气傲,嚥不下被退婚的耻辱才去凡间行兇的。打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割捨不下对莲月的执着,因爱生恨,寧愿自毁也不让你好过。
她以为她是这么地深爱着莲月。
她就是这么地恨她自己。
【第十九章:但求灿烂,无悔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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