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大因为冬季小学期的缘故,仍有不少院系的学生在校。
何泠泠一身简约的套装,疾步向经管楼会议厅走去。
她最近睡得不好,脸色不太好看,所以简单化了淡妆,也算得体。
既然是院里领导点名让她主持的会议她就不能不上心,从松寒居离开后,她一直住在圣悦,因为在市中心,所以即使是比从前晚出发半小时,她也能提前到学校。
何泠泠看到第一排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矿泉水,让前来布置会场的学生再煮一些茶水备着。
前来做讲座的虽是大咖,却全无架子,在会议开始前十五分钟准时到了现场。
何泠泠看了来人不免惊讶,自己最近果真糊涂。昨日看嘉宾名册的时候,竟没有发现齐老的名字。虽同齐老只有半年前的一面之缘,她是十分喜欢这位慈祥的老人的。何况那时一餐之缘,更是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泠泠前去同齐老打了招呼,从秘书手上接过老人,引着齐老落座。
齐老看到泠泠自是高兴,女孩儿和自己家的孙女年龄相仿,聪明伶俐,又是世交家小孩子的女友,他没有理由不喜欢。
泠泠有主持工作,玩笑间和齐老讲等等会议就要开始不能陪他太久,齐老大手一挥说去忙你的,不要管我这个老头子。一老一少都笑开来。
会议开展得还算顺利,齐老这次是作为嘉宾前来,也许是考虑着老先生岁数大,除了同青年学者的简单交流外没有安排其他活动。
泠泠结束主持后先去走廊尽头卫生间将脚上的高跟鞋换掉了。
她不习惯穿太久高跟鞋,后脚处擦破了一块皮,换鞋时不小心碰到,她发出“嘶”的一声。
就这不算大的一声就被齐老的秘书听到了,她进来时刚好看到泠泠,看她的动作心下了然,忙从包里掏出一个创可贴递给她:“快贴上。”
泠泠看清来人笑着道了声谢,问:“齐老还没走吗?”
秘书笑笑:“老先生遇到了从前的学生,说是要重新逛逛母校。估计现在还没出会议厅。”
泠泠闻此,暗忖自己理应同齐老打个招呼才合乎礼数,于是同秘书告别,果真出了经管楼就看见还未走远的齐老一行人。
她快走几步,追上他们的步伐。齐老看清来人,笑着让学生等他两分钟。
“您怎么这次不请我吃饭了?”泠泠调皮地笑着说。
齐老故作严肃:“你们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忙,我哪敢打扰?”说完又想到什么,朝泠泠笑,“我听说阿泽又让齐乐帮他做房屋设计,你们这是好事将近了吧?不管怎样,赶紧让那小子把他欠我的画送过来!”
泠泠一愣,电光火石间想到什么,她急忙问了句:“齐乐是您的孙女?”
“对啊,她同阿泽是发小。”齐老显然没想到泠泠并不知道这一层关系,他佯装发怒,实则玩笑,“我就说阿泽那小子从小就是个人精,那时你们住的房子要乐乐设计,又要我题字。现今婚房又找上我们,怎么,利用完我们老齐家就翻脸不认人了?”
何泠泠一瞬怔住,有什么猜想在脑海中渐渐呈现,她试探性地追问:“您是说松寒居是您提的字?”
“对,是松寒居。”齐老看女孩的样子心下了然。
缚泽那孩子从小就爱暗里做事,这是花了那么大的心思给人送了栋房子,这么多年了还没告诉人家呢!
他摇头笑笑,“姑娘,阿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也许有时候脾气倔了些,他也只是不爱说话而已,但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松寒居是他亲自来找我题的字,那之前只是图纸他就同乐乐一起磋商了一年多,后来监工也一直是自己上阵……哈哈,这些你该问齐乐那丫头,她那段时间一天有一半时间都在骂阿泽‘资本家’。
“我前前后后给那房子拟了不少名字,这小子都不满意。他心思细腻,把你的名字写在澄心堂纸给我,那时我俩一起敲定‘松寒居’这个名字。取自‘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一句。这些,看样子你都不知道吧?”
齐老说完又笑笑,他们这一辈孩子中,大人们都最喜欢小缚泽。都说多少年不出一个这样聪颖早慧的孩子,又因后来变故,他们都对这个孩子更多了些怜爱。
他私心以为面前的女孩儿是良配。他们这一代孩子,只要真心相爱,便就是最大的相配不是吗?
泠泠回过神来,齐老一行人已经走远。
她心上很乱,便将车停在了学校,决心自己徒步吹吹风。
沿着还有冷意的街道漫步,从天亮到暮霭逐渐降临,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到这里……
抬头看,户户亮起的灯光澄黄一片。
对面是圣悦。
那时他们在最高层相依,她望向对面这一片澄黄,他在她身后问喜不喜欢。
她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回答他。但他做事向来都不是在等到她确切回复后才行动。
是她一直抱怨想要呆在的市中心,因为在中心,所以去她工作的地方很方便。又因为在一楼,所以……即使是有轮椅上楼也很方便。因为是她“监工”齐乐装修,所以这次的装修风格不会像松寒居,她一定会喜欢……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才能不哭出声,老天,她究竟错过了什么……那个人,到底在离开前为她做了多少?
她从包中翻出自己的手机,怕晚一秒自己就没有勇气。
原来一向数学很差的人可以清晰地记住那串数字,和他的名字紧密相连。
她在漆黑的夜里等一个回音,一个可以救她的回音,却只等到他彻底同她割裂的决心。
竟是空号。
欲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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