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昏昏沉沉,身体的水分似乎被蒸发殆尽,阿庄难受得想哭。
模模糊糊地,她听到有人在不远处讨论着什么,似乎是关于她的。
额头上盖着的帕子被人拿下来过了水又重新放上来,只微微缓解了她的不适。
想喝水……可是她又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任由这渴意蔓延。
而就在这时候,好像有人能听见她的心声般,她的头离开了枕面,被人轻轻托起,带着凉意的水润湿了她的唇,也缓解了她的燥意。
半杯水下肚,阿庄的意识似乎变得清明了。
她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这人到底是谁,可惜现在她连支开眼皮的力气也无,就当她的意识又要归于虚无的时候,一个冰凉的吻突然落在她眉心,蜻蜓点水一般,没等到她昏沉的大脑反应过来,这吻带着凉意一并被收走了。
紧闭的双眼不自觉沁出泪光。
头被缓缓放在枕上,带有同样凉意的手背贴上她的脸颊,不带任何旖旎色彩。
“只是普通的发热,不用担心。”期宴看着阿庄带着不正常潮红的脸说道。
她的眉头紧皱,能看出睡梦中也不安稳,只是刚才发干的唇瓣被清水浸润过才显得没有那么虚弱。
期宴这句话也是给屋子里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大家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几人并不相熟,屋子又变得静悄悄。在这时,李大夫背起他的药箱说去回侯夫人话,青骊端着水盆出去换水。
人走了屋子就空了,期宴侧身坐在阿庄身旁,抓住她从被子里抽出的手。
柔软的手掌被他握在手心,发着灼热的温度。
如若阿庄现在睁开眼睛,她就能期宴满脸的倦色和眼底的乌黑。
头顶的毛巾被他翻了个面,期宴突然想起来当时把阿庄捡回来的时候,当时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花香,夕阳落下的余晖照在他们回去的路上,他抱着阿庄走了大半个山头,小火在后面跟着,回忆与现实交织,阿庄的一颦一笑的画面在他的眼前更加清晰。
可惜她紧闭的双眼现在没办法倒映期宴的脸,也看不到他的柔情。
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向窗边,依稀可见外面的天已经有些亮了。
期宴要离开了,刚要松开紧握的手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但是却被那柔软一下子反握住。
期宴愣了一下,看向阿庄,只看到阿庄睁开双眼,视线虚虚地落在他身上。
“期宴…别走。”
期宴完成出现在她身边足已击破噩梦中出现的场景,但阿庄还是不放心,只是她现在也没有想太多的能力,看着期宴,她心头就酸酸的。
“别走,对不起…”她又说。
苍白的唇吐出乞求的话语,看得期宴一阵心痛。
期宴不明白她口中的道歉,强迫给阿庄展示他的意愿的是他,迫不及待想要阿庄接受自己的也是他,前言不搭后语的是他,没有走进她心里还想跟让她与自己沉沦的更是他。
恶劣的他甚至还想故意避开阿庄让她迷茫失措,让她内疚自责,从而达到自己目的——他是坏男人,他该匍匐道歉。幸好他及时掐灭这个邪恶火苗,即使这样期宴仍然后怕不已,他知道阿庄的性格,知道她从小在外流浪封闭需要时间慢慢适应,自己却还是强硬地打破陶瓷罐子想要钻进去。可是陶瓷的罐子只要有了一个破口整个罐子也就坏了。
他才是乞求垂怜的,他想要的爱不能操之过急。
这点他不如司贺祎,期宴想。
手指点上阿庄的唇,他摇头说:“瞎说什么。”
阿庄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她还想说什么,期宴就先开口了:“先把病养好,什么事情我们之后再说。”
手指转而抚摸上阿庄的脸庞,有些话他难以启齿,阿庄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谈太多。
看着他,阿庄点了点头,但是她的手还是不肯放开期宴。
看出期宴的疲惫,阿庄费力地往榻里挪示意他躺在她留出的空处。
看着阿庄期宴也没说出来拒绝她的话。
和衣躺在阿庄的身侧,两个人都没说话,阿庄手的温度像一个小暖炉。
她只清明了一会,就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也许是太累了,期宴竟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青骊推门进来发出细微的声音将他从睡梦中唤醒,他坐了起来,抬手揉了揉脸,轻轻叹气。
“大人?”青骊叫了他一声。
他伸出手指比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点手势。
青骊了立马闭紧了嘴。
他提上鞋,站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回头看了一眼阿庄,她背对着期宴,睡得很香。
期宴无声地笑了一下,跟青骊打完招呼后走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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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司贺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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