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笔筒中几只笔。木质座椅,弧形落地灯,暗灰色格纹地毯。简约黑皮四座转角沙发上,有一件浅灰色毛毯,还有自己的帆布包。
所以,自己是怎么到这儿的?直到许由光着脚从浴室出来,他还在想这个问题。可是从浴室出来的他,根本没有想到曲不言在客厅里。
许由身子上的水已经擦干,脑袋上顶着的是从自己带的一条褐色毛巾。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件很普通的平角内裤。因为洗澡前已经将自己那双鞋清理了鞋底的灰尘放在门口的鞋柜旁,而且没有找到看起来像是给客人用的拖鞋,所以他才擦干后光着脚出来。
许由有点不知措施地僵在浴室门口。曲不言看着许由,仿佛也僵了一下。但是许由不敢确定,因为曲不言好像并没有关注自己只穿了件平角裤这个不太雅观地事实,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的伤痕上。
一道道抽痕,一块块淤青,一处处红肿。许由这遍体鳞伤的身体,已经在洗澡地时候疼地厌倦了。可是他不曾想过,将这样的身体暴露在另一个人的面前。
“老师……”许由看着曲不言喊了一声,更想把自己喊过神来。
“打架了?”曲不言的目光从许由身上移至脸上,淡淡地问了这么之前就问过的一句。
曲不言目光从许由身上移开,让许由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可是他移到许由脸上的目光又让他如临大敌一般紧张起来。
“嗯……”许由低着头应了一声。其实“挨揍了”更准确,不过曲不言好像不太喜欢用准确的词陈述任何一个事实。此外,许由好像也忘了脑袋上还顶着条毛巾这个事实。他这一低头,脑袋上的毛巾很自觉地滑落到许由的脚边。许由盯着四仰八叉赖在地上的毛巾,哭笑不得。
许由没有抬头,但是他能感觉到这条赖在递上的毛巾,也成功地将曲不言的目光从自己脸上移至毛巾上。许由蹲下身子拾起脚边的毛巾,他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后背也暴露在曲不言的视线中。这让他不计疼痛地迅速站起身来。
“去拿车钥匙。”曲不言的视线还在许由身上,这让他顾不上回答就快走着进了书房。反手将门关上的许由靠在门后,好久才冷静下来。
迅速穿好衣服的许由,抓起书桌上的大切钥匙,才晃过神来。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赤着脚重新回到客厅,将车钥匙递给坐在犀牛头椅上的曲不言说:“给您。”
曲不言意料之中地没有接,起身向门口走去。
“老师。”尽管刚才就料到这大切钥匙会带来的后果,但是许由还是忍不住喊住了曲不言。
“你说要谢我?”曲不言没有回头。
许由低着头没有说话。这也是意料之中。没有说话的许由,在开门声入耳的一刹那,更是意料之中地来到鞋柜前迅速穿上鞋子,跟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第六章 ,此部已经过一半,小由伞终于还了……接下来该还饺子了。
这章台词依旧不多啊,小由的还债之路还很遥远啊。
第8章 置换
电梯上的数字一直在增加,电梯门开了的时候,许由才知道这是21楼。许由习惯性地侧身一边,伸出手挡着电梯门。曲不言进了电梯后许由才进去,站在电梯按键的一侧,按下了一层。这部电梯有地下一层,但是他想,常用车又不太爱惜车的曲不言,应该会把车停在室外。他应该会把大切停在室外。
许由盯着电梯的按键,只肖转眼就看到了电梯门上映出的曲不言。这情景,和他与曲不言第一次相识的时候一样。曲不言还是那个不着急的香水味。可许由,现在是什么?
一层,电梯门打开。曲不言出电梯后,许由才收回挡着电梯门的手跟上。果然不出许由所料,大切就停在这栋楼门前的停车位上。曲不言不是说,这车他不熟,也不常开么?不被常开的大切,以最无可挑剔的姿势停在停车位上,距离停车位左右两边缘的距离简直不差分毫。
上车,系安全带,插钥匙,转向灯,踩刹车,松手刹,给油门。许由对大切了如指掌。这次他依旧挺直了身子坐在真皮的驾驶座上,不是因为怕弄脏了座椅,而是不想让带伤的后背那么痛苦。
“荣府。”许由是开了空调的,但是被暴晒了一天的大切里,还是热腾地厉害。曲不言稍稍转下车窗透气。
车子使出小区的时候,许由才看到小区的名字——水林湾小区——距离宛平大厦不远的一个高档小区,但是距离荣府,还是有一些距离。
如果不是没有手机,许由一定查一下无照驾驶到底是什么罪名。这一路,他依旧开的很小心。许由想,也许曲不言又是去见石诃子,《犀牛》还有不到一个月就上映了,可是凭他在万都广场下台球店的见闻来看,现在的宣传力度根本不够。
一个影片要吸引观众的注意力,一定要有吸引眼球的噱头或关注点。可是现在的《犀牛》,除了传了点演员演技不行外,没有一点消息。可以称得上清汤寡水。
据说荣府的菜以清汤寡水出名,想到这里,许由忍不住笑了一下。曲不言与石诃子在荣府见面,也是因为它和现在的《犀牛》很搭么?这一路,曲不言都没有说一句话,后视镜中的他,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眼中又像是完全放空一般空无一物。
荣府门前,许由下车为曲不言打开车门,他开门的姿势和态度越来越像个专业的代驾。曲不言下车后,许由关上车门。又一次没有上车,而是以一个专业地等待客人的代驾一般,站在停车位旁的树下。
许由仰着头绕着那棵树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一只蝉。之前在树上用生命聒噪的蝉呢?生命被聒噪完了么?马路上的车没有生命,所以比上次更加卖力的聒噪着。
那只蝉,一定嫌马路上的车太吵,所以飞走了吧。
曲不言这次出来比较慢,许由绕了好几棵树后他才出来,身后跟着两个男人——一个是灰白头发,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另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穿了件白色体恤。两个人刚出门许由就小跑到大切前开了车门候着,离得太远,他们的样子都看不太清。
戴帽子的男人出门后直接上了辆黑色的面包车走了。那个灰白头发在荣府门前和曲不言说了几句话,也上了辆车走了。这些许由是在大切后座的车窗玻璃中看到的,他还看到曲不言正朝着大切走来,手里还拎了个打包盒。
曲不言在车门前停下,将手中的打包盒递到许由面前。许由疑惑地接过,问:“这是什么?”
“饺子。”曲不言转身朝着车头的反方向走,许由看了看又一次被置之不理的大切,十分同情地关上车门,跟在曲不言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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