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做事就从没听过爸妈的！”

    柯跃辰轻轻搂过自己的母亲，柯母便靠在他怀里流泪，道：“当初要进娱乐圈也是，爸妈都跟你说过多少次那个圈子不干净，咱们寻常人家受不起那个折腾，还不如在县城里安安份份找份工作来得安稳，你看，没多久就出事了吧？”

    “进娱乐圈，一开始是想着出人头地，想证明您儿子的人生不应该向您说的那样平庸。”柯跃辰说，“可是后来啊，我发现自己其实是真的喜欢演戏，而且能够在这方面找到优越感，所以演着演着，就忘了自己出来是干嘛的了，也有些得意忘形，把世界想得太简单了。”

    “从小到大我都没受过什么挫折，之前那一次摔得很惨，惨到我都没脸回来见你和爸……”柯跃辰轻声道，“可我还是喜欢演戏，无论如何都没法割舍这份情怀，所以也从来都没有过后悔。”

    柯跃辰看着自己已经开始有了白发的母亲，诚恳道：“妈，就算我曾经做错过许多事，让您和爸操碎心，但是从小到大，您儿子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明白自己要什么了。”

    “旭哥他在我最落魄的日子里帮了我许多，跟他在一起我过的很安心也很自在，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喜欢他，愿意承受跟他在一起之后的一切后果，却不能忍受不能与他在一起的一分一秒。”

    “我觉得这就是爱情，就像您当初爱上我爸，自然而然的谈恋爱，自然而然的结婚，自然而然的过一辈子一样，我跟旭哥之间……也是这种感情……”

    “可是你们不可能有婚姻，也不会有孩子！”柯母还是觉得有些无法接受，道，“你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也许你以后还会遇到心仪的女孩子呢？”

    '你跟我爸也是初恋，”柯跃辰笑道，“之后的那么多年，你还有遇到过比爸更让你心动的人吗？”

    柯母感同身受地想了想，已经有点理解自己儿子了，但是把一生交给一个男人，还是超出了他们原本预期的范围之外。

    柯跃辰又道：“有时候，婚姻之外的心动不是没有，而是没有这个心去经营。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不会再喜欢女孩子了，但是我知道，即使偶尔会有悸动，也没有谁能比得过旭哥更让我安心，更能给我一个家的感觉。”

    柯母开始低头思索，柯跃辰帮她抹去眼泪，笑道：“这么多年您和爸都让我自己选择了，这一次也相信一下我好不好？杨旭是一个十分可靠的男人，我相信您只要出去跟他说几句话，就会立刻抛下成见，被他吸引的。”

    柯母脑子有些乱，心里却已经明白这件事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她叹了口气，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便道：“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先好好想想……”

    临出去之前，柯母又将他拉回来，塞给他一盘切好的水果，示意他端到客厅里去。

    柯跃辰失笑，知道自己母亲彻底接受只是时间问题，就是不知道自己父亲那边怎么样了，希望杨旭给力点，千万别像气杨老爷子那样一根筋。

    然而他走出客厅，竟然发现客厅气氛相对来说还算宽松，杨旭随口与柯父谈着什么，两个人有种相谈甚欢的感觉！

    柯跃辰：“！！！”

    柯跃辰走过去，就听见柯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看他平日里在家里说风就是雨的样子，还以为他在外面也像跟我们抬杠一样横着走，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子。”

    柯跃辰：“……”

    杨旭笑道：“外面到底不比家里，家里大家都护着他，他也不想让家人担心，所以表现强势，但是在外面就不同了，外面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小心一点总是对的。”

    柯父沉吟道：“他这哪里是小心，明显就是怂了，还好有你在旁边帮衬着，不然，这性格得吃亏。”

    柯跃辰：“……”

    看来父亲这边他是完全不用担心了。柯跃辰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觉得杨旭虽然有点出卖自己的嫌疑，但是好歹攻克了他爸，暂时就不计较了。

    柯母准备的年夜饭十分丰盛，珍珠丸子、红烧排骨、牛肚火锅……各色腊味整整齐齐摆满了一桌子。一家人上桌，柯母倒是没了刚才在厨房红眼圈的模样，笑吟吟地给杨旭和杨天择夹菜，礼貌上是做足了。

    杨天择捧着碗，吃得不亦乐乎，说：“柯阿姨做的菜真好吃！我还是第一次这样过年呢，真好！”

    这些日子大家都是坐同一桌吃饭，柯父柯母已经对杨家的情况了解了不少，这回听杨天择提起，柯母还有些心疼，帮他多夹了些菜，又问：“听说小旭很小就离家出国了，以往过年都怎么过的呢？”

    杨旭兀自吃饭，完全没意识到那句小旭是在叫他，柯跃辰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他才茫然抬头，反应过来，立刻笑得十分纯良：“哎，妈，您做的菜太好吃了！我都只顾吃没留神您说什么……”

    嘿嘿嘿，杨旭讪讪地笑着。柯母听闻别人这么夸自己厨艺，心里高兴，也不计较，便又问了一遍。

    杨旭轻巧地答道：“以往我都不过年，八岁那年老爷子把我从外婆家带走，我就再没过过年，那时候还没有这小……天择，老爷子也不回来，老宅里没什么人，后来出了国，国外不兴这个。”

    杨旭几句话道尽自己以往令人闻之同情的经历，听得柯父柯母都有些嘘唏。然而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去年倒是难得过了个好年，前一晚上得知有人要拆我白手起家的酒吧，我还在澳洲和一群混混打了一架，然而就在我沮丧绝望的时候，跃辰给我打了个电话，把我叫了回来，还做了一桌不太好吃的菜陪我过年……”

    说到这里，杨旭仿佛心有灵犀，侧头与柯跃辰互望了一眼，彼此都想起上一个年三十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和在浓浓的年意下缓慢滋生的情感，不由得笑了。

    “咳——”餐桌上的气氛突然暧|昧起来，柯父不得不咳嗽了一声提醒自己的存在。柯跃辰跟杨旭恍然醒悟，失笑，连忙埋头吃菜。

    一顿年夜饭吃过，柯父柯母已然放下了对杨旭所有的戒备，都有种要把他当做真正的家人来看待的亲切感了。柯跃辰松了一口气，见家长的任务终于完成，两人偷偷在底下握了握手，手心俱是湿的，不由得闷头好笑。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打牌，杨天择还要玩，于是柯跃辰只得将他抱着，让他帮忙看牌。其乐融融地打到十二点，辞旧迎新的钟声敲响，外面礼花齐鸣，柯跃辰带着杨旭和杨天择上天台，去看新年的烟花。

    “紧张死我了！”柯跃辰在风里说。

    杨旭也在风里吼道：“你以为我就不紧张吗？！居然比商务谈判还费劲！”

    柯跃辰笑了起来，看着漫天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