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花了五分鐘，就换好衣服下楼。
    顾管家看到她正要出门，不禁问道，
    「小律，你这个时间要上哪儿去？」
    正在赶时间的小律回过头説道，
    「我有点儿急事，需要出去一趟。顾管家，如果来不及回来，请你帮我向尹先生说一声。」
    看她这么着急，顾管家説道，
    「还是让我送你一程吧。」
    小律看了看时间，确实是很赶。
    但是她又担心会被顾管家看见，于是説道，
    「不用了。」
    话一说完，她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当她来到天使咖啡座的时候，冯志扬已经到了，并向她挥挥手。
    小律快步走向他，然后坐在他对面的座位。
    志扬展现他迷人的笑容，问道，
    「想要喝什么？卡佈奇诺好吗？」
    小律根本没有喝咖啡的间情逸致，连想都没想就回答，
    「好吧。」
    志扬知道自己的魅力对小律一点用处都没有，顿时觉得无趣。
    为速战速决，小律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出小律很在意，志扬故意装傻，
    「什么话？」
    小律不知该怎么说，只能含糊其词，
    「就是……那句……喜欢……」
    志扬见她不知所措的样子，还是于心不忍地代替她説道，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表哥还没有说过喜欢你，是吗？」
    小律立刻抬起头，望着他，等待着他的説明。
    这时，侍应生将咖啡送了上来，两人暂停了交谈。
    待侍应生走开之后，志扬才説道，
    「这还不容易？因为他不会轻易对任何一个交往过的女孩说这句话。」
    小律听见他这么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事到如今，他也不必再隐瞒自己的不良纪录，
    「从你对待我的态度看来，你应该早就听説，表哥的女朋友一个个都被我横刀夺爱。」 小律只是静静聼着，于是他继续説道，
    「关于这一点，我不否认。」
    他没有做贼心虚地逃避小律的视线，反而直视着她，
    「但是你知道吗？她们和表哥交往的时候，并不快乐。」
    小律却反驳道，
    「快不快乐，并不是由你来判断的。」
    志扬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説道，
    「表哥只是听从长辈的安排，和不同女性交往。每次的约会都是公式化的吃饭、看电影和聼音乐会。约会时虽然很有绅士风度，但是不会主动开口説话，更不会亲近对方，冷静得就象个机器人。」
    他的话让小律呆住了。
    机器人。
    这确实是小律对尹镇邦的第一印象。
    然而相处之后，她很清楚，这并不是尹镇邦的本性。
    志扬望着默不作声的小律，又説道，
    「只要对方提出分手，他就会接受。从来不问理由，也不会要求对方留下。而我往往就是扮演第三者的角色，被指介入他们之间。」
    聼起来志扬像是被冤枉的，但是小律忍不住説道，
    「那你是无辜的了？」
    志扬聼出她话中的讽刺，笑着回答，
    「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我的兴趣就是接近和表哥交往的女性，然后在她们受尽伤害之后，给予她们安慰。所以我不会说自己是无辜的。」
    虽然说得他好像很伟大，但小律还是觉得趁虚而入的志扬很差劲，
    「就算你这么说，也不能改变你介入他们的事实吧？」
    对于小律的指责，志扬没有寻找任何藉口，反而开始说起他和尹镇邦的往事。
    「从小，我就被拿来和大我一嵗的镇邦表哥相提并论。无论哪一方面，他都轻易地超越我，就连我喜欢的女孩也都会喜欢上他。」
    小律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开始说这些，但是却隐约觉得或许是很重要的事。
    他望向窗外，思绪飞到多年以前，
    「其中有一个叫做安芸的女孩很喜欢表哥，她父亲的公司和尹氏是很亲密的生意伙伴。当时姑丈刚刚过世，只有十六嵗的表哥为了维持双方的友好关係，听从长辈的安排，开始和安芸交往。」
    看出小律从来没有聼过这些事，志扬心情复杂地说着，
    「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表哥根本不明白女孩的心理。在安芸要求他说喜欢自己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真正的心意，就照办了。」
    志扬说到这里，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小律，
    「然而我是真的很喜欢安芸，也向她告白过。虽然被她拒绝了，但是我没有放弃，继续想尽办法去讨她的欢心。」
    小律有感而发地説道，
    「这还真符合你的个性。」
    死缠烂打的个性。
    知道这不是称讚，志扬还是一笑置之，
    「久而久之，她开始比较我和表哥重视她的程度。为了试探表哥，她拉着我去向表哥提出分手，还说要和我在一起。」
    根据志扬之前所说的话，小律脱口而出，
    「镇邦答应了？」
    志扬用手托着下巴，苦笑道，
    「答对了。表哥直接就答应了，然后转身就走。没多久，表哥在长辈的介绍下，开始和另外一个人交往。」
    小律完全傻眼了。
    就这样？
    看出小律的吃惊，志扬说出事件的结尾，
    「得知这件事之后，安芸既生气又难过，还跑去质问表哥，既然说了喜欢她，为什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镇邦该不会说是因为她要求……」
    对于自己说出口的话，小律居然感到一股寒意走遍自己的全身。
    志扬点点头，
    「是啊，表哥直接告诉她，当初是安芸要他说，所以他才说喜欢她。」
    想起当时的情景，志扬也不禁叹气，
    「这和表哥的意愿没有关係，他只是满足对方的要求而已。知道表哥从来不曾真心爱过她，安芸伤心地离开这里出国留学了。」
    志扬望定眼前的小律，最后説道，
    「自从那件事之后，表哥就不再轻易说出喜欢两个字。所有和他交往过的女孩，都再也聼不到他说[喜欢你]这句话了。如果不是遇到他真心所爱的人，我想，表哥是绝对不会再次将喜欢说出口的。」
    小律望着难得认真的志扬，突然產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就是安芸。
    自己也曾经问过尹镇邦是否爱她，当时的他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