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华被下人带到了祠堂外厅,直到沉长老厉声喊他进去他才一步步挪到内堂。
作为男子他本没有资格进这祠堂,可另一方面沉家面临绝嗣,他又是沉家唯一的嫡长子,再加上沉家旁支实在烂泥扶不上墙,经过一系列讨论,他终于被允许进了这祠堂。
这祠堂有什么宝贵的呢?
沉月华不知。他只知道能以男子之身进入祠堂,对他而言是看重,也是福分。他应该为家族奉献一切,甚至是自己。
他低着头小步挪了进去,沉长老坐在上方高高在上。他看着自从他母父接连去世便力挺他上位的沉长老,缓缓地弯下了腰,“长老。”
沉长老自是受了沉月华这一礼,随后便询问他与沉清秋之间的情况。
“月华,我听说你和清秋之间起争执了,是吗?”
“并无。”
“那是有别的事儿吗?”
“不是。”
在沉长老面前,沉月华喜怒不形于色。文雅的面具牢牢套在了他的脸上,情绪没有丝毫外露。他穿着雪白色的外衫,脸上挂着的是温和的笑意,似乎所有事都无法动摇他的意志。
可沉长老知道不是的。她作为长辈,几乎是看着沉月华从小长大。她深知,这孩子别看表面温润,却是个倔强性格,碰着烦闷也不会和人倾诉,只会减重。
之前她还没来得及注意,可等注意到了她才发现沉月华原先还算匀称的身材现在都快成了骷髅,高大的身材也由于过于瘦削反而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都瘦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儿,可不是在骗姨?”看沉月华还是不愿意说话,沉长老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和你母亲,是从小长大的交情。她将你托付给了我,我自是要看你好好长大。至于沉家,无论对于你母亲、我还是身为沉家嫡系唯一血脉的你而言,都是必须要面对的责任与义务,不可逃脱。
我知道你心里有口气儿,很难出,可世道就是如此。我听凝香说,你今日在用饭的时候问过清秋,说只要她不愿,便可以与她解除婚约,是吗?”
沉月华顿了顿,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能告诉我原因吗?清秋的容貌上佳,性格也不错。家里没有依靠,也蛮好拿捏。她条件不仅比如今那些主动上门的要好,甚至和几年前那些上门求娶的女子比也不算差。”
沉月华抿唇沉默,大脑却忍不住回忆起沉清秋的一举一动。
最终,他再次向沉长老鞠了一躬,“求长老,应允。”
沉长老却肃然道,“可是月华,你得给我,以及沉家上下交代一个原因。”
“吾与她,年岁相差甚大。如今吾已二十,她才十四。等四年过去,吾便已二十有四,而那时的她还风华正茂,吾无法想象到时吾应如何自处。”
闻言,沉长老顿觉荒谬地笑了,“可就算二十有四,你就不结婚不生子了吗?”
沉月华犹豫了一下,他深知自己肩负责任,可不明由来的迟疑让他瞬时顿了顿,才缓缓地摇了摇头,“……不。”
“还是说除了清秋以外,其他任何一个女子你都可以呢?”
沉月华坚定地摇头,“不。”
“还是说,你讨厌她,一想到和她携手与共便喝不进水,咽不下饭了?”
沉月华唇微颤了一下,随后垂下了眸子,“不。”
沉长老问到这里,再看沉月华的脸色,哪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她笑看眼前自己这个小辈,并未点破,只是劝着说,“既然如此,那为何就不与她试试呢?你左右要与人成婚,早晚要和人生个孩子,不是吗?”
是啊。
沉月华私下捏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地方固然仍是迷糊,可其他地方却已然豁然开朗。
是啊,无论怎样,他都是要成婚的。
当今女子论容貌,有几个能比得上沉清秋?至于她比自己小六岁,也不应该是他考虑的问题。
从古至今,凭借婚姻获得幸福的男子便是少数。更何况沉家情况特殊,必须招赘才行。他一开始便没对上门赘妻抱有什么期望,既然沉长老都说沉清秋是最优选择,他又为何要避开沉清秋,去成全了别人?
他想要个合格的入赘妻,沉清秋有人。沉清秋想要金银珠宝?沉家家财万贯,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她?
沉月华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就不过这么一小会儿,他郁在胸口的一口气儿便化去了一半。
沉长老一看沉月华的神情自是知道这孩子想明白了,也是欣慰地摸了摸鬓角,“如今也晚了,收拾收拾回去睡吧。明天早上起来吃饭的时候记得与清秋道个歉。虽说清秋那孩子是上门妻,可你也不能任性。我观察了一阵子,清秋她品行不错,性格不能说是老实,却是个不愿与人计较的。
你不能恃宠而骄,更不能仗着自己是沉家当家人,而清秋不过是个上门妻就欺负她。作为男人该服软的时候服软,不要任性,知道吗?”
沉月华抿唇点头,心里也做好了明日让下人从库房多拿几副宝石首饰给她送去的打算,便与沉长老俯身告退。
沉长老笑眯眯地目送沉月华出了祠堂,然后看着祠堂里满眼的灵牌,她独自在内厅里为其上了柱香——
“月华这孩子命苦。身为男儿,却为家族牺牲太多。希望沉家列祖列宗能保佑月华这孩子少些险阻,婚姻幸福,生下的孩子最好凑个好字,这样我便也放心了。”
第二十七章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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