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院长，我晕的突然，应该是霍氏庄园门口那个小哥给打的120送过来的。我身体怎么了？您有话直说就行。”
    顾戚风笑了笑：“没什么事，纪总先歇着吧。”
    纪安清更不安心了。
    “顾院长，是不是我身体真的哪里出了问题？我每年都有体检的，今年的体检是……”
    不对，他今年还没体检。
    原本该三个月前体检，可当时他们已经和霍家对上，大哥让他各方面注意，他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体检就搁下了。
    这也才三个月，能出什么毛病？
    纪安清想到了之前自己心口痛，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顾戚风叮嘱他：“纪总想好好休息，毕竟急火攻心也会死人的。”
    纪安清抿唇，脸上没有半点儿血色。
    顾戚风冲他点点头，叫了护士过来注意情况就拿着体检报告走了。
    纪安清心跳如鼓，只觉得呼吸不畅。
    没一会儿，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电话还是小女儿纪佳慧打过来的。
    纪安清声音淡了很多：“说。”
    纪佳慧声音有些着急：“爸，苏助理说你住院了，你在哪个医院？爸你怎么了？”
    纪安清心中多少有些安慰：“在第一医院，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纪佳慧急匆匆打断了：“爸，那你等着，我马上过来看你。”
    纪安清心情好了很多。
    纪佳慧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叫了已经结婚的姐姐纪佳人。
    纪佳人比纪佳慧稳重很多，看到纪安清时满脸担忧。
    “爸，你怎么忽然晕倒了？医生怎么说？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纪佳慧跟着追问：“是啊是吧，爸，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等纪安清说话，纪佳慧又快速补充：“爸，你要是倒下了，我们家可怎么办？那个八万块钱的包我都让柜姐先帮我留下了，想着等你好了再去买呢。”
    纪安清好像被人当头一棒，打的他头昏脑涨，脑瓜子嗡嗡的，还特别痛。
    纪佳人皱眉：“小慧，你怎么说话的？爸还在医院躺着，你哪能就想着让爸给买包？家里什么情况你心里是半点儿数都没有吗？”
    纪佳慧不满仰头：“家里什么情况我当然有数，可你都能因为姐夫公司不景气想着回来找爸拿钱，我买个八万块的包怎么了？”
    纪安清不敢置信看向纪佳人，纪佳人心虚避开了他的眼神。
    纪安清：“……”
    纪安清只觉得心口被猛地插了一刀，比听到助理说公司偷税漏税五千万还要震惊，心痛。
    这是他的女儿？
    还是两个？
    他自问从小到大从没在吃穿住行上亏待过两个女儿，虽然给儿子纪白的更多，但儿子自然是不同的。
    儿子能传承香火，女儿都是要嫁人的。
    可比起那些普通人家的父母，他给两个女儿的已经算是泼天富贵了。
    但到了这会儿，两个女儿居然没有一个是因为真心担心他身体来医院看他的，全是因为要钱。
    纪安清情绪波动太大，加上公司偷税漏税的事可能已经板上钉钉，他呼吸不畅，眼前再次阵阵发黑。
    耳边是大女儿纪佳人不满的声音：“小慧这些事情你就不能等咱爸出院了再说？你那个包就不能先不买了？家里什么情况我们大家心中有数，非得在这个时候惹爸不痛快。”
    纪佳慧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可那个包我特别喜欢，因为家里现在不如从前，我已经很克制了，我都没买更喜欢的那个，那个要十五万三。我都这么委屈自己了，咱爸居然不跟我说停了我的卡，我……”
    后面两个女儿还在说什么纪安清听不清了。
    大抵还是在说钱，还在说他给的少。
    纪安清意识一点点飘远，心脏因为气愤怦怦狂跳，最后什么都听不到了。
    纪佳人和纪佳慧反应过来时纪安清已经昏迷，边上呼吸机最上面的波动都快成一条线了。
    “医生！医生！快来医生看看我爸！”
    护士就在外面等着，听到动静快速冲进来。
    发现病人情况不对，连忙按了呼叫铃。
    离开没多久的顾戚风再次折回来把纪安清推进急诊室抢救。
    等纪安清再被推出来时已经是两小时后，顾戚风眉头紧锁，出来看到纪家姐妹时眼神很冷。
    “你们是病人什么人？”
    纪佳人快速出声：“顾院长，我们是他女儿。”
    纪佳慧不满地瞪了顾戚风一眼：“顾戚风，我们好歹也算……”
    顾戚风直接开口打断她的话：“我现在只是一名医生，你们父亲情况并不乐观，这是他的检查报告，你们先看看吧。”
    纪佳慧吸口气，狠狠剜了顾戚风一眼。
    等姐妹俩看了纪安清检查报告后都懵了。
    纪佳人皱眉：“顾院长，会不会弄错了？我爸身体一直很好的。”
    纪佳慧也不能接受：“是啊，顾戚风，你是不是故意忽悠我们？”
    顾戚风都快被纪佳慧的话气笑了：“忽悠你们？我图什么？砸我自己招牌名声吗？”
    纪佳慧被噎了下：“可我姐说的不错，我爸身体一直很好，而且每年都会定时体检。”
    顾戚风神色冷淡：“如果不信，二位可以给病人转院再去检查。”
    纪佳人和纪佳慧都沉默了。
    第一医院是帝都乃至全国最好的医院，虽然贵，可不管是医生能力还是各种医疗设备都是最先进最好的。
    纪佳人吸口气：“顾院长，那我爸还有多久？”
    顾戚风认真开口：“一来来说要看肺癌的病理类型和病人的身体状况，还有病人能接受的治疗方式等因素来综合判断。一般情况来说，时间从三个月到五年左右。”
    纪家姐妹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茫然担忧和不安。
    而这时候，病房外传来崽崽糯叽叽的声音。
    “顾叔叔，你现在很忙吗？”
    顾戚风诧异崽崽这会儿过来：“快忙完了，崽崽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崽崽指指特殊手术室那边：“顾叔叔，羊……又不好了。”
    顾戚风满脸疑惑，不是白天才让送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