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街头的茶寮包厢里，陪驸马一起与一个自己素未谋面的女子共处一室商讨机密军情，驸马啊驸马，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月儿所不知道的呢！念及此辰月心中一痛，她将目光从胡小汜的身上移开，喝了口茶，定下神来。瞧向那田心，一脸略带俊逸的秀丽脸庞，委实也是一个美人呢！莫非那人也是你的红颜知已嘛，驸马？你们此番商议南征事宜，莫不是为了替你已过世的妻子报仇嘛？那么久了，你依然对亡妻念念不忘嘛？若如此，那一日却又为何……

    “月儿？月儿？”胡小汜将手心贴到了辰月的额头，“哪里不舒服嘛？”

    “我没事……事情聊完了？”辰月这才缓过神来才发现包厢中只有她与驸马二人而已，忙问道，“心儿妹妹呢？”

    “心儿已经走了！”胡小汜担忧道，“月儿真的没事吗？怎么突然恍惚起来了？”言罢，她抱紧辰月道，“该是累了吧！我们这就回府吧！”

    “嗯！”辰月应了一声。

    胡小汜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说道，“今日之事甚是机密，切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半句！切记！是任何人！”

    “月儿知道了，驸马请放心！”

    第077章

    回到府邸，辰月没有用膳便早早上床歇息了。胡小汜甚是担忧便着人煲了白粥，亲自端到了辰月跟前。

    “月儿，起来喝点粥可好？”

    “月儿不想喝粥！”

    胡小汜放下白粥，走到床边坐下，俯下身子看着辰月，“到底何事？”

    辰月顿觉委屈眼眶一红道，“无事！”

    胡小汜左手抚触着辰月的脸颊，安抚道，“月儿心中有事，可愿告诉我？”

    “驸马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月儿不知道的？”辰月眼圈一红泪水滴落，抽泣道，“辰月嫁与驸马之时只道是多了一个依靠，可如今才知驸马并非辰月所想之人……”

    “月儿何出此言？”胡小汜拭去辰月脸上的泪，叹息道，“傻丫头，你可知那朝堂之上，不单单只有你大哥一人在啊！”她见辰月不解便接着说道，“自我做了这三驸马，帝师太傅，六部特别执行官之后，最先得罪的人就是你长姐的夫家邹丞相，这朝堂之上要取我代之的人就不下数十人之多！而朝政改革之后，堂下要取我性命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只因我碍了他们的利益和前途。现如今，南征已成定局，我若再领兵自然又会得罪你二姐的夫家齐将军。满朝文武都得罪了，纵使你大哥再怎么信任我，也抵不过利害关系四个字。你可知我每日是如何提心吊胆的么？你可知伴君如伴虎么？我不告诉你这些，只是不希望将这些烦恼带给你。我只想我的辰月每日都开开心心的，我便心满意足了。月儿，还要怪我瞒着你这些事嘛？”

    辰月从来不知道驸马说的那些政治利益和政敌朋党，也不愿意去知道。驸马并没有说错，亦没有做错，是月儿错了！念及此辰月羞愧难当……

    “月儿？”

    “月儿饿了，想喝白粥。”

    噗嗤——

    胡小汜笑道，“好好好，我喂你喝，可好？”说完便重又端过了白粥，用勺子舀了一勺，道，“啊——”

    辰月红着脸道，“我自己来！”

    胡小汜并不理会，“张嘴，啊——”

    辰月只好凑过来将白粥抿进嘴中，细细咀嚼后才道，“驸马你受累了！是月儿太傻太笨，不能替驸马分忧……”

    “傻丫头！别再说了！喝粥！”

    粥喝完了，二人也冰释前嫌了。床榻上，胡小汜搂着辰月，二人相拥而睡。

    “驸马？可是睡了？”辰月小声嘀咕。

    “嗯！睡着了！”

    “驸马真坏！”

    “月儿有事？”

    “……”辰月吞吞吐吐道，“那心儿妹妹……”

    “嗯？”

    “长得真漂亮！”

    “月儿可是吃醋了？”

    “才没有！”辰月笑道，“月儿哪有那么小气？只是心儿妹妹好像是钟情于驸马！”

    “莫要胡说！”

    “月儿才没胡说！月儿在心儿妹妹的眼中，看到了炙热的感情。”辰月狠狠掐了驸马的胳膊道，“你呀！以后老实一些！”

    “……”胡小汜迟疑了片刻便搂紧了辰月，“是是是，我们睡吧！我困了……”

    胡小汜闭着眼睛，心中安慰，自己此行虽然凶险却也是将辰月争取了过来。以后借着辰月的掩护，还是方便了许多的。不过她对辰月说的也并非空穴来风，她日日在朝如履薄冰……只求一朝得报血仇，从此闲云野鹤……只是，自己再也不能与洛可纵横四海了……想起了与唐云的约定，与紫衣的约定，还有秦小宛和身旁的辰月，一个头就两个大了……不知不觉间，为了报仇，为了私欲，已连累了别人受苦，自己何德何能？说好的一夫一妻制呢？哎，看来是来此地太久了，被同化了？还是自己戴着面具太久了，忘记了最真实的自己？又或者这样的，才是真实的自己呢？胡小汜终在胡思乱想之中睡去。

    四个月转瞬即逝，转眼间来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北帝辰光邀各位皇亲贵族与朝堂重臣一齐进宫赏月。

    胡小汜第二次穿上了吉服入朝拜贺。这一件却与成亲那日的不同，是为紫烟色。穿上吉服神清气爽，也把皇城内的一众侍从看得暗下直夸，直惹得辰月羞涩难掩笑颜。

    刚入席，北帝辰光便问道，“三王妹傻笑什么？也说与王兄听听！”

    “王兄！”辰月脸红着撒娇道，“月儿是高兴！”

    “是了是了！得此佳婿，自然是高兴的！”长公主辰霜笑道，“三驸马，本宫的谢媒酒可是等了好久了！”

    “长公主说笑了，花某自罚三杯！”说完，胡小汜一口喝干了三杯酒。

    “喝慢点！”辰月心疼道。

    “哎哟哎哟！长姐你看呐，我们的三妹胳膊肘向着驸马呢……”二公主辰雪也是拿着这对新人打趣。

    也是，自从三公主许了驸马，皇家姐妹也是这一次聚全了，自然要拿新人说笑的。

    谁料想，这皇家的玩笑被内殿外的朝臣听了去，那些不满三驸马权倾朝野的老臣借着酒意却也撒泼起来。纷纷议论道，“一个阉人也敢嚣张！”“恐我朝中无人嘛？”“就是就是！”“嘘！少说几句吧！”“你这贪生怕死的！”

    闻言后北帝辰光龙颜不悦，长公主与辰月均皱起了眉头，只那晋王辰风抽动了嘴角微微笑着，与二公主辰雪未为所动，依然喝着酒。

    “王兄，辰月乏了，想先回府歇息了！”辰月拉起驸马便作福拜别。

    胡小汜自然知道辰月的心思，她将这家宴上的众生相都一一记在了脑中。

    刚走出内殿，便迎来了不善的目光……

    咣当，一壶酒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