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面子，带子是他应得的，不让他看看丁一当年受过的苦，他还自以为自己是个受害者。”

    看丁继禹脸拉下了，姚正闲暗叫不好，连忙讨好地笑道：“哎，我说，老婆。别介呀，生气了就不好看了。我也没说楚哥对不是？十年都过去了，楚哥有什么不明白的，丁一那孩子是受苦了，只希望下辈子投胎能遇到一个真心对他的。”

    丁继禹听姚正闲这么说话，眉毛一挑，慢悠悠地凑近姚正闲：“你叫我什么？”

    姚正闲嘻哈一笑，赶紧转移话题：“我错了还不成？您是皇上行不，奴才啊这就接您摆驾回宫伺候您。”

    被姚正闲这么一打闹，车里原本压抑的气氛一扫而光。车子在细雨中渐行渐远。

    日子又过一个礼拜，阳光正是明媚之时，监狱的大门打开，走出的不就是楚佑么。

    知道自家老大今日出狱，暗夜的几个掌权人都纷纷来迎接，之前他们就已经劝楚佑出来，可楚佑竟把监狱当家一呆就是十年。

    十年，物是人非。暗夜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只手遮天的暗夜了，似乎有人铆劲了脑子和暗夜做对，到如今他们才得以歇口气。

    “楚哥，您终于出来了，弟兄们一直等着您。”

    楚佑眯着眼打量来人，好一会才掀起嘴角：“嗯。”

    车子驶了几乎两个钟头，中途还去了个地方，才到了别墅。

    “都回去，等我通知。”

    “好的，楚哥。”

    方嫂已经许久没听到别墅有人按门铃了，开门看到楚佑一下子就楞在那里，好一会眼角才含泪喊了一声：“先生，您回来了。”

    十年，方嫂更是衰老了，头发全白了，原先丁一死后，楚佑又进监狱她也应该回老家才是。虽然在老家她也是孑然一身。可没多久，就有人让她继续在这里干活，工资照发。这一干啊，就又是十年。

    “方嫂。”

    “哎。”方嫂抹去眼泪，高兴地说道，“先生，您去洗个澡。我给你做好吃的去。”先生回来了，可是她的丁少爷却再也回不来了。

    “方嫂，别麻烦了。我累了，不要吵我。”

    “这…”方嫂看到楚佑眉宇间的疲惫也就不再作声。

    楚佑走进卧室，将外面的一片亮光都关在门外。

    黑暗中，楚佑将黑色包里的东西拿出来轻轻抚摸着，良久才打开灯。

    从黑暗一下子到光明，有一秒的时间什么也看不见 ，待恢复了视力，楚佑慢慢地打开了那个被包得很好的纸袋子。

    袋中的纸只露出了三分之一，楚佑拿着纸的手就不再动，低着头。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啪嗒。”

    泪水渍滴在纸质的包装袋上立马被晕染开，楚佑这才回过神来，颤栗地将那张纸抽出来。

    “小一。”

    纸上的是他，这眉，这眼……一笔一画都是丁一的杰作。

    画面最下面只有一个三个字。

    给 楚 佑。

    兴许是丁一的调皮劲犯了，在字的旁边还画了一个很丑的笑脸。

    “小一，小一。”

    楚佑止不住地颤栗，耳边丁继禹的话一直在回旋。

    “当初是我哄着丁一收集了罪证，真是可笑，你那么对他，他第一句话就是会要你命么？”

    “当然会要你的命，你干的勾当足够你死千次万次。可对丁一我又怎能这么说。他说他只想你做个好人。”

    “丁一是自闭，可你别当他没有脑子。他给我的那些证据只够你做五年牢，五年出来，你还有大把好时光，可丁一呢？他什么都没了。”

    “我不管你怎么想他，原本五年前我就该来了，只是我不甘，更何况我看你也很喜欢这监狱。丁一的一生换你十年的牢狱之灾，便宜你了。”

    “他的东西我放在和你说的地址，你要，就去拿，不要就算了。”

    “你可知道，最后那把枪是我给的。只为了防你，谁想到他竟然为了你卸了子弹。”

    “丁一是傻，可他却是把……你放在心上的。他唯一害怕的就是，你再送走他。”

    楚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倾斜下来，心里那块象被放在热水里煮一样难受的窒息。

    小一，我怎么可能再送你去那个地方。

    “楚佑，我害怕。……现在，你讨厌我？”

    楚佑仰着头，双眼迷糊间好像看到丁一临死前的模样 。

    楚佑呐呐出声：“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小一，我后悔了。真的，这么些年，我早就后悔了。”

    手上的袋子在他的愣怔间啪地掉在地上，楚佑拿出里面的另外一个东西。

    是录影带。

    放进影碟机里，电视画面开始运转，楚佑此时已经很是疲惫，闭了眼听声音。

    “楚佑！”

    这一声如一道雷砸在楚佑的心脏上，楚佑起身的动作的太大，桌上的东西不幸的被回落到地上。

    “叫谁呢。我告诉你，叫谁都没有用。今天啊，好好伺候了爷，爷保你舒坦。”

    说话的渐渐进了录像，身形实在粗糙难堪。显得躲在角落里的丁一更是渺小可怜。

    那双恶心的手在丁一的身上上下起手，间或使足了力气捶在丁一身上，丁一从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嘶吼声。

    “楚佑，救我。楚佑，楚佑。”

    被叫唤的人瞪大眼睛，全身都僵直，就连移一步都困难。

    “小一。”

    楚佑看着丁一从挣扎到最后的绝望。

    “小一，回来。”

    楚佑这么静止了好一会才突然发力将烟灰缸狠狠地砸向电视。

    屋子里的能拿起来的东西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方嫂在楼下听着这动静，不敢上去打扰。

    楚佑在别墅了呆了整整三天，油盐不进。方嫂怎么劝都不行，最后还是楚佑自己狼狈地走出卧室。

    洗澡，刮胡子，吃饭。

    仿佛又变成了从前那个说一不二的楚佑。

    至此以后，楚佑一心埋在事业上，将暗夜一点一点地洗白，不再从事以前的勾当。

    只是每个月的两天，楚佑都会什么都不吃地进到卧室里，谁也不知道他在干点什么。

    “小一，从前都是你为我临摹，现在就由我来为你提笔可好？”

    “没有你这个大画家画得好，但是已经有在进步，你看，这不是越来越像你了么。”

    “小一，我只要闭眼就能看到你，所以不要担心我没有模特。”

    “小一，我很想你。”

    画纸上的少年渐渐成形，然而实在是画工有限，只模糊看出个笑脸来。

    人如果做了错事被追问，第一反应是不承认，第二反应是寻找一大堆理由自圆其说，第三是责备别人，第四是沉默，第五才是我错了。

    这个过程就将这个错误越括越大，以至于无可挽回，甚至连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