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或一滩油田，饥渴的等待吞噬什么。突然间起了阵风，把天上的云扯散了，也在湖面上掀起一圈涟漪。一绺月光笔直的投射在湖中央，像是天使在冥冥之中给我指路，告诉我：就是这，这里就是你的终点。

    我滑入水中。奇怪啊，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我一点不害怕，内心充满了平静。水线逐渐上升，淹没了我的腹部，胸膛……许多纷杂的回忆涌进我的脑袋。月色愈发洁白了，仿佛是威廉怜爱的注视笼罩着我。

    「等着我啊……」我在心里默默呼唤，闭上眼睛，任凭身子沉下去。

    气泡从耳边掠过，在水流之中，我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声音。

    「不！莱斯利！别做傻事！」

    那个声音是……！

    我一蹬腿，猛地浮出水面，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身影挥舞双臂，惊恐万状的涉水奔向我。

    我糊涂了，抹去脸上的水珠，让视野更清晰，「是你吗，威廉？不是月光制造出的幻象，是真的你？」

    「是我。」威廉还在向我靠近，语气更加笃定，「是我！我回来了！肉体和灵魂俱在！不是冰冷的僵尸，不是虚无的幽灵，不是变成人形的天鹅，是真的我，活生生热乎乎的我！」

    他游到我面前了。月光照亮他潮湿的黑发，他瘦削的脸庞，慌乱的绿眼睛。千真万确是我的威廉。他看起来完整无缺。

    我感动极了，似乎和世界一同获得了重生，身体里每个分子都鲜活起来。那么多天，我终于感到除了绝望以外的情绪。一股夹杂着喜悦的愤怒冲上心头，我大叫道，「那你还等什么？快抱我，吻我，爱我啊！」

    威廉被我吼得发愣，继而反应过来，绽开一个笑容。他伸展双臂，用力的把我拥在怀里。

    「莱斯利！莱斯利！……」他在我耳边不停的唤我的名字。

    好温暖啊！我紧紧的缠着他，感觉像是一条回到水里的鱼，终于喘过气来了。

    我们勾肩搭背游回岸边，躺在芦苇丛里。他湿透的军装贴在皮肤上，我三下五除二的给扒光了。他瘦了，身体比我记忆中多了许多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当初的惨状仍然历历在目。

    一阵心酸，我哭了起来。

    威廉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轻柔的说，「别伤心，莱斯利，早就不疼了。」

    我想象他伤痕累累，被疼痛折磨的样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啊？我急切的在他身上亲吻着，吻过每一寸疤痕，希望抹去他遭受的苦难。

    「让我仔细看看你，莱斯利，」威廉将我拉近，「我好久没见到我的少爷了。」

    我匆忙整理出一个笑容，「还是你记忆中那样吗？」

    威廉缱绻的目光在我脸上梭巡，牧人检查羊圈那么专注，他摸摸我的头发，轻扯我的耳垂，又拉起我的手。

    「真好啊，」他由衷的感叹道，「我们又在一起了。」

    我感到一种恍如隔世的奇妙。数年前他临行前的那个夜晚，我们也是这样，赤裸得仿佛两个新生儿，挨着彼此躺在苇丛里。那一刻与此刻忽然之间穿越时空重叠起来。但是现在，再没有任何顾虑阻止我们亲近对方。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我爬到他身上，威廉顶着我，在我的股间磨蹭，片刻之后我放松下来，他温柔的刺入了我。

    熄灭已久的欲火被重新点着，在我身体里熊熊燃烧。我坐下去，一直坐到底，将他完整的纳入。威廉舒了口气，脸上有片刻的恍惚。他折过手臂，垫在脑后，两颊微微泛红，腼腆的微笑着，欣赏我在他身上的样子。他那样真可爱啊，我忍不住俯下身，含住他的嘴唇，反复的亲吻。

    他空出一只手来，抓住我硬撅撅的鸟，一边从容的晃动胯部。很快我就像溢满了幸福的酒瓶，往外冒水了。我有些支撑不住，翻了个身，在他边上侧躺下来。

    或许是想将这美妙的一刻延长吧，威廉放开了我，让我有了喘息的间隙。我将一条腿搭在他身上，他搂住我的腰，进入我的力度越来越坚定。

    涟漪拂过我们的身体，很快就被蒸干，我似乎能闻见水汽，混合着威廉身上令我沉醉的味道，将我紧紧包围。我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吹气，呻吟着，表达我的快乐。

    威廉突然激动起来。我感到他在我身体里变得无比涨大。他托住我的臀部，一下又一下大幅度的抽插。嘴唇像沙漠里干渴的旅者寻找泉眼一样对上我的嘴唇，舌头在我的口腔里胡乱搅动。

    他又握住我，用沾满爱液的手掌来回套弄。这下没有那么容易放过我了，他一直弄得我难以自抑，浑身扭动，阴囊缩得像石头，将精液挤出来，喷射在他手中。

    我用双腿紧紧的缠住他，与他密切相贴。威廉浑身绷直，每一块肌肉都凸显出来，微微颤抖。他的手指陷进我的臀部，腰往前送，把自己整个奉献给我……

    终于，威廉发出一声低沉的长叹，从我身体里滑脱。他满脸汗涔涔的，抬起视线看着我。我想我的表情大概也和他一样，疲倦而满足。我们拥抱着，躺在水岸边。

    疑问这时才从我心里冒出来。

    「你这坏蛋，」我指责道，「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抱歉。」威廉诚恳的说，没有过多解释，但我相信他一定被什么耽误了。

    「我还以为你不在了。」我把军士长的话告诉他，「是上帝复活了你吗？」

    「除非上帝是个法国人。」威廉被我的话逗乐了，「军士长是对的，在冲锋时，一颗炸弹落在了我身边，幸运的是我没有被炸飞。」他想了想，「昏迷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我也说不清，总之，附近的农场主救了我，我休养了一个多月，回去报到的时候才知道，战争已经结束了。」

    他身上的伤痕应该就是弹片造成的。

    「谢天谢地！」

    威廉笑了笑，「更要谢谢帕克小姐，那个烟盒我一直装在上衣口袋里，要不是它替我挡了一下，我就没命了。」

    他惊险的描述让我倒抽了口冷气，「你可吓死我了！」

    威廉沉默了片刻，「我回到庄园，第一时间就去找你，可你却不在房里……」他欲言又止。

    回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我心虚的吐了吐舌头，「咱们扯平了。」

    那天我们在泪水湖一直赖到清晨。我伏在威廉的胸口，舒适的沉浮在半梦半醒间。天麻麻亮的时候，威廉摇醒了我。

    「快看！」他压低了声音说。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拨开苇丛，只见一队天鹅扑棱着宽大的翅膀降落在湖面上。周围立刻热闹起来。这些优雅的鸟儿或是互相梳理羽毛，或是扎入水中，又仰起脖子，高亢的鸣叫，水面倒映着它们成双成对的洁白身影。

    春天真的到来了。我回过头，威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