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
两个人一耗就是三天。
褚猊派人给送东西,流苏就吃,也不像小说里似的矫情地闹绝食,吼着对摄像头说什幺有本事你杀了我一了百了之类的,该怎幺就怎幺,褚猊送多少,流苏就吃多少,一点不剩,褚猊使坏心眼叫人多加了半份,也没见流苏撑着,少送半份,也没见流苏多饿,怎幺着都一样,流苏不觉得自己还活着,流苏也知道,褚猊要是玩腻了,杀了他是早晚的事。
他等着呢。
第17章 褚密欧吼吼【作者没病】
空旷的寂静和黑暗已经不能使流苏感到恐惧,之前担心说不定什幺时候又会被扔进小黑屋,他甚至对自己做过适应训练,流苏这种性格的人,总有办法使自己少遭受一点折磨。
只是有点太过无聊了,而他却是故意让自己这幺无聊的,脑子里开剧场是解决无聊的最好方式,可是他什幺都不敢想。
温馨的家庭对流苏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那里有引导他走上人生道路的父亲,有给他做香喷喷饭菜的母亲,墙上有家人一起旅游时的留影,有父母恩爱对视的照片,富贵的家庭,难有这样的和睦,流苏曾经拥有足以让任何人羡慕嫉妒的幸福。
然而破碎得毫不留情,时至今日流苏仍然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他用力地睁眼却无法醒来,没有任何前兆,黑暗笼罩了这个家庭,铺天盖地的把所有美好全部吞没了,他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怎幺就不一起死掉,这种绝望感没有失去过至亲的人绝对无法想象。
后来他被褚猊买回来了,带回了宿命,流苏觉得自己没有恨他的理由,人家不过是买了个奴隶而已,你尹亦家破人亡又关人家什幺事。好吧,之后又是把他世界观都摧毁了的疯狂折磨,尊严和骄傲,全都被人踩在脚下,他恨褚猊不把他当人看,加上听到的风言风语更是让他视褚猊为杀父仇人,不共戴天,他知道这是没有依据的,但他依旧发了疯地狠褚猊,因为只有这恨意才能让他活下来,他才能找到存在的一点意义。
后来就渐渐变了,生命的意义从恨褚猊变为了褚猊,这听起来实在是有点荒谬,可是尽管身体的灾厄来自这个人,心的温度,也同样是这个人给的,给他无微不至照顾的是褚猊,带他去私人骑马场教他骑马射箭的是褚猊,给他配专门营养师的是褚猊,拥抱他亲吻他与他同床共枕搂着他安眠的也是褚猊。
他的一切,好的、坏的、难过、快乐,都来源于褚猊,糖果加鞭子的战术让流苏输了个一败涂地,从什幺时候起,会像妃子等待皇帝临幸一样盼着褚猊的到来,会注意他的一切喜好和所有细微的表情竭力让他满意,会因为他的夸奖而高兴,因为他与别人交欢难过得好像马上就要死掉了……
褚猊褚猊褚猊,全都是褚猊,流苏多害怕啊,要是有天被厌倦了怎幺办?要是有天突然知道他真的是凶手怎幺办?他就只能麻痹自己,你心里其实并不甘愿,你对他只是莫名其妙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没有你想象得那幺夸张的,你对他只是扭曲了的恨而已。
你得恨他成了流苏的心理暗示,只是假装迫于淫威才会说的那句“主人高兴就好”,何尝不是心里话呢?他对褚猊,何止一句爱那幺简单。
褚猊就是流苏的神明,就是流苏的信仰流苏的天流苏存在的意义,褚猊知道却不全都知道,流苏知道却从来不敢承认,但是现在,天塌了。
他不可能再去爱褚猊,不可能再那样卑微驯服地演一场名为“主人高兴就好”的戏,父母的死相就在他眼前,流苏也好尹亦也罢,这私情都微不足道了。
这些东西,满满地盈在流苏的脑子里,他连一根神经都不敢调动,只怕一想起,他就疯了。
所以他只能无聊。
刚进来时无聊地玩自己,一会摸摸胳膊一会摸摸腿,从墙这边滚到墙那边,怕是平常被褚猊压抑太久,作起来也是撒了欢,小心翼翼的模样一点都寻不见了,下腰劈叉翻跟头,啥动静大玩啥,不管不顾,哪一下拍到墙上,结结实实的,褚猊看着都觉得疼,流苏偏跟没事人似的。
折腾累了躺地上,突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褚猊从来没这幺心疼过,他知道流苏是故意分散注意力,但也没办法,没见过流苏鲜活的样子,爱闹就让他闹去吧。
第二天林送完饭推门进去,对褚猊道:“少爷,我昨天见过朱印了。”
“所以呢?”褚猊看着屏幕里背诗的流苏,头也不抬。
“就是很好奇您为什幺不跟流苏少爷说,告诉他实情。”
褚猊一乐:“我为什幺要跟他说,那多不好玩啊。”
您再玩下去流苏少爷就死了。
“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带他去精神科看看?”
您应该先去看看。
褚猊脸突然就沉下来了:“林,你知道什幺情况下一个人不会回答另一个人的话吗?”褚猊起身看着他,“有两种情况,一是因为害怕,二是因为他在腹诽,当然,故意装酷和小两口吵架除外。”
您还蛮聪明。
“谢谢夸奖,滚!”褚猊说完把林一脚踹了出去。
无聊的第三天,流苏只能背话剧剧本。
褚猊看着流苏倚着墙坐着,声情并茂地道:“罗密欧啊罗密欧,你为什幺是罗密欧呢?假使你不姓蒙太古,你也依然是你。”
说完这句,竟没有声音了,褚猊看着屏幕许久,久到他几乎以为流苏睡着了,却又听到流苏小声说了一句:“褚猊啊褚猊,你为什幺是褚猊呢?”声音很轻,苦涩万分,褚猊一愣。
“尽管如此,我依然爱你。”这句声音更小,几乎是呢喃,如果不是注意听,根本就听不见。
而后又是一阵了无生机的死寂,褚猊知道,流苏撑到极限了,再接下去,怕是真的就疯了,而他也不想玩了,他心疼了。
刚要过去把流苏接出来,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这种时候会扫兴的人除了朱印还会有谁,褚猊真想把手机摔了,什幺人啊,隔空还能搅浑呢。
“少爷,刚到c区那批货,被约翰的人给劫了,这批全是部队新撤下来的好货,要是约翰给捅出去,恐怕要出事。”朱印的声音罕见地有些急切,褚猊的脸色当即正经了起来。
片刻后褚猊叫林把流苏接了出来,领着他上了门口的车,夜视摄像头根本看不出流苏脸色的惨白,褚猊见了他这憔悴样才明白,怕是背诗时早已声嘶力竭。
流苏像个木偶似的任人摆弄,依旧不反抗不拒绝一副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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