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君欢,彷徨间把春风度(二)
一晌贪欢。
夕阳最后一丝光辉退却,一轮弯月渐上树梢,层林中不知何时竟升起了一层薄雾。草地上夜露积水,花似锦抖索了一下,被惊醒过来。
浑身的疲惫,无力,疼痛,酸软,让花似锦忍不住嘤咛了一声。但观自己身无寸缕,□,雪白的肌肤之上,密集地绽放着许多或紫或红的吻印,如同落梅。
空气中泥土的清新与草木的芳香间掺杂着几许醉人的**,萦绕鼻尖,花似锦一时羞赧窘迫,慌忙扯过一旁摊乱的衣物,只是贴身之物均已被撕毁,再穿不得,花似锦只得胡乱的将中衣外套裹上。
微风徐来,花似锦不由得紧了紧双臂,转头瞧着身侧熟睡的殷梨亭,只见他面上那不自然的潮红已经退却,又探了脉息,平稳有力,花似锦这才放下心来。
望着殷梨亭如孩童般的睡颜,花似锦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眉间,眼前不时闪过方才的欢愉,彼此间数次红翻皱浪,缠绵缱绻,虽力有不怠,殷梨亭的索取既猖狂又霸王,弄得她疼痛不已,但心中依旧欢喜。
殷梨亭沉沉醒转过来,睁开眼,便见花似锦半低着头,颊上晕红,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甜甜地唤着:“六哥!你醒了!”
柔顺的青丝不知是沾染着夜露还是汗水,湿嗒嗒地贴在前,衣襟微乱,伸出的半截白颈之上依稀可见数朵暧昧烙印,提醒着他方才的强烈与孟浪。
殷梨亭瞬间完全清醒过来,白日间的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那样的暧昧与颠狂,殷梨亭震了一震,忽而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惊诧,自责,愧疚,可偏偏心中不知为何还隐隐地有那么一丝欣喜与欢快,望着花似锦低鬓钗落,敛眉含笑,腹中那股方压下去的暖流不知不觉又躁动了起来。
殷梨亭立时惊醒,越发恼恨自己,心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突地从地上站起,又转而重重跪在花似锦身前,面色苍白,身形颤抖,双拳紧握,道“小锦!我……我……”
不过几个字,似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和力量,而后的言语再无法启齿,只觉大错已铸成,任何的歉疚和愧意,任何的安慰与补偿都无济于事,只会在花似锦的伤口上在割上一刀。
贞洁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有多重要,殷梨亭十分清楚。江湖儿女虽多大方豪爽,却也不可能跨这雷池一步,何况,花似锦算不得江湖中人。
但观至微馆时,所见花似锦母亲的行事做派,可见得花家倒有几分名门大家之风,既是名门,于此上对于女子便越发约束了,若叫他人知晓,花似锦往后……
殷梨亭越想越觉自己禽兽不如,心中悔恨,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深深地低着头,再不敢看花似锦一眼,恍然瞥见被弃掷一旁的佩剑,也顾不得许多,抓起便朝自己颈上抹去。
花似锦被他忽然的这一举动吓了一大跳,急忙忙去阻止,可是,双腿发软,全身无力,只跨出一步,便摔倒下来,慌忙间伸手紧紧抓住剑刃,惊道:“六哥!不可!”
粘稠的鲜血从花似锦的指缝间溢出,一滴一滴掉落在草地之上,无声浸润进土壤里。
殷梨亭不想自己的举动反而伤了花似锦,连忙丢了剑,抓着花似锦的手道:“小锦,你没事吧?”
但见花似锦手掌被两侧剑刃割出两道口子,鲜血直流,不由得皱了眉,胡乱地在腰间一阵索,只是二人逃亡出镇,未来得及收拾东西,身上衣物又因方才的一番**,已经褶皱凌乱,损毁地颇有些难堪。身上细软,一应药物皆已掉落毁了不少。殷梨亭了好一阵,才从旁边地上捡起一个稍未开封的还算完好的瓷瓶,将药粉洒在花似锦的伤口,又撕了衣角包扎。
花似锦见他未再坚持寻死,心下大松了口气,柔声道:“六哥!伤口不深,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花似锦一开口,殷梨亭恍然又想起之前对她的禽兽之举,面色一变。
花似锦忙道:“六哥!此事不怪你,你是中了合欢散才会……才会这般的。”
殷梨亭惨白着脸摇了摇头:“总是我对不起你!”
花似锦见他这般模样,心下不忍,双臂环住他,于殷梨亭的耳畔轻声道:“六哥!我是愿意的!我很欢喜!”
女子身躯的柔软一靠近,殷梨亭不由得震了震,慌忙推开花似锦:“小锦!不!花姑娘!我……我……我实在该死!你救了我三哥,于我有大恩,我却……我……我实在是禽兽不如。你……花姑娘,你杀了我吧!”
花似锦浑身一颤,他竟叫她杀了他!她如何会杀了他?花姑娘,花姑娘,怎地却是连小锦也不愿意叫了吗?
花似锦越觉委屈,怎地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这般钻牛角尖。
“你!你难道便只记得我救了你三哥?只记得我对你的恩情吗?还是,还是,在你心里,你我之间,便只有恩情?”
殷梨亭一愣,看着花似锦眼中含泪,愤恨委屈而又带着几分期盼的看着自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些日子的相处,怎么会只是恩情这么简单?
自从三年前相识,山洞里突兀的一吻,殷梨亭便再也无法忘记这个狡诈而又刁蛮的女子。及至三年后有幸重逢,再见到她,他心中万般欣喜。再后来,从浙江到襄阳的一路同行,至微馆中彼此间的默默相扶,又经川西道上的风雨相伴,花似锦的每一面,每一个举动,或哭或笑,都在不知不觉中印刻在殷梨亭的脑海里。
对于这样一个聪慧,善良,狡黠,活泼,时而刁蛮任,时而严肃沉稳的少女,殷梨亭从最初的悸动到后来的习惯和依赖,心中或许并不清楚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却知晓并且万般憧憬可以和她就这般一路走下去。这怎会只是恩情?怎会只有恩情?
只是,心中存着这般念想,却不敢说出口,经了之前的一番暴无礼,便觉再没有资格说出口。
花似锦见殷梨亭久久不语,气得直跺脚,恨恨道:“你……你……你难道宁愿死也不愿意娶我?”
殷梨亭突地一怔,娶?殷梨亭来不及细想,远处便传来一阵马蹄之声。
花似锦大急,道:“定是他们追来了!”
一时间二人也顾不得许多,见地上碎裂衣物,饰品杂乱一片,已来不及收拾,花似锦连忙一手抓起胡乱塞入怀中,又抱了剑拉着殷梨亭跳入湖里。
待二人方沉进湖水之中,岸上便传来了阿芜的声音。
“明明方才还听见此间有动静的。他们一定跑不远,给我追!”
又闻得一行人纵马疾去之声。
殷梨亭见众人已走,方要探出头来,便又被花似锦按下。二人藏在水中,彼此肌肤紧贴,水波荡漾,花似锦的发丝飘在殷梨亭的脸上,凌乱间随手扎的发带如女子轻柔的双手拂过殷梨亭的脸庞,女子的清香随着水流一圈圈涌来。
殷梨亭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一阵的相拥缱绻,身自忽而又烫热起来,索是在冷水之中,方可抑制一二,殷梨亭慌忙想要逃离,却又被花似锦撤回,强敌在岸,此番乱动不免惊了敌人,望着花似锦怒颜皱眉,殷梨亭只得强忍住不适,再不敢有半分动弹。
果然,过不得一会,又见两匹马儿嗒嗒的蹄声。
阿芜见四下依旧无人,愤恨地一甩鞭子,道:“竟叫他们给跑了!”
少年望了望阿芜,低眉道:“你下的是合欢散,算着时辰,若是他没能得救,只怕已经死了。若是得救……”少年停了片刻,眼神不经意地扫向湖中,花似锦打了个激灵,慌忙拉着殷梨亭又往下沉了几分。
少年状似无意的转开目光,接着道:“他身边就只有那女子一人,若那女子愿意,只怕好事也已经成了,你倒是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这样的男人,你还要吗?”
阿芜转头,恼恨地看了少年一眼,斥道:“要与不要,是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少年叹了口气,劝道:“阿芜,别再闹了,咱们回去吧!伯父也该担心了!”
萨克是黑风寨的寨主,一直在黑风寨及邻近交好的寨子中为阿芜择婿,并不愿意阿芜嫁给外人。这点,阿芜自然知晓,对殷梨亭,萨克肯定是不愿的,阿芜不过是仗着萨克疼爱,想着,只要她得了手,生米煮成熟饭,萨克也无可奈何。若是殷梨亭愿意永远呆在黑风寨,便也算是黑风寨的人,萨克定然会松口,却没想到……
少年此时提起萨克,自有一番警告,言外之意,阿芜哪里听不出来,狠道:“我自有主意!我便是不要,也断不能就这般便宜了那丑八怪!”说完这一句,便不再多言,狠狠地一拍马鞭,急急而去。少年也只得扬鞭随往。
但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远,及至再听不见,花似锦与殷梨亭这才从水面探出头来,游上岸边,大口的呼吸喘气。
女子都在乎容貌,被人三番四次叫唤“丑八怪”,而这人还是自己的情敌,花似锦心中极不舒服,便是知晓阿芜已经走了,也不忘朝她离去的方向气闷地瞪了一眼,想起阿芜那愤恨的话语,又皱眉道:“六哥,听那阿芜的意思,只怕不会轻易放过你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快走吧!”说完方要起身,但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脚下一颤,直直摔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抱歉,昨天突然接到通知开会去了。
本来写了两三万字的存稿,可是,临时改了剧情走向,所以存稿皆不可用了。
也是我突然脑子不好使了,想要虐虐,可是,虐到一半,发现,我是在写不了,边写边心疼,到后来竟码不出来了。所以……
决定还是一路温馨走下去好了。
之前的两三万的存稿全都报废,现在正努力理清思路呢!
看在我这么认真,这么苦逼的份上,亲们,不要霸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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