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陆讷的新闻铺天盖地,陆讷却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因为家务劳动的事儿和苏二进行着一场辩论赛。自从两人和好以后,苏二基本就不回自己的地儿,一点一点润物细无声地侵占陆讷的生活领域,先是牙刷毛巾剃须水什么的,然后是他的衬衣、内裤、拖鞋,直至陆讷有时候拖出一条牛仔裤,都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苏二的。不过两人都对做家务这种事儿没啥觉悟,苏二少是被人伺候惯了,陆讷纯粹就是懒加大男子主义,翘着脚抱着手提埋头噼里啪啦地打字,对苏二的愤怒视而不见,还用苏二一惯的话堵他——“你说我现在好歹也是一著名的青年导演,万一有什么人上门拜访,看见我围着围裙扎着头巾满头大汗的样子,那我多掉粉啊?”
家里没围裙,苏二这败家子,从衣橱里找了件陆讷八成新的衬衫围在腰间,手上拄着拖把,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得了吧,你有什么粉丝,你的粉丝最多也就罗三一个!”说到这个,苏二忽然扭过头盯紧陆讷,疑神疑鬼道,“你说罗三是不是喜欢你呀?”
陆讷差点没笑岔气,“行了吧,不是我说你,苏小二,你这脾气真得改改,咱们家都快被醋淹了,人三哥虽然跟帅搭不上边儿,但高和富还是绰绰有余的,上赶着贴他的小姑娘海了去了,要什么样儿的没有啊?”
苏二横了他一眼,“那他干嘛老觉得我配不上你,老觉得我遏制了你的创作才华?好像显得你特别伟大,我特别渺小似的。”
这回陆讷真的惊讶了,从笔记本中抬起头来,语气有点儿荡漾,“真的啊?”
苏二一听,举起手中的拖把差点儿没捣过去,“你还来劲儿是吧?我告诉你陆讷,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别成天想着红杏出墙,有点儿职业操守行吗?”
陆讷没理睬他,看看手表,合上了笔记本,站起来说:“现在著名青年导演要养家糊口去了,你好好干,回来给你带蛋挞。”说完也不等苏二跳脚,抱着手提出门去了。
陆讷走了没多久,苏二拖了会儿地,门铃就响了,来的也不是别人,就是罗三和李明义,看见苏二那副打扮,惊得半天没吭气儿,半晌才找着了自己的声音,“这……漾儿……拖地呢?”
苏二没觉得自己这副样子有什么不对,皱着眉头一脸撒气的表情让两人进来。李明义先环顾了一圈,问道,“怎么就你一人啊,陆讷呢,今儿我是有所准备,报仇雪恨来了!”
这话要从一星期前说起,罗三、李明义第一次上陆讷这公寓,带了晶粹轩的烤鸭和鹅肝,几人聊了没几句就开始稀里哗啦地搓麻将,苏二这人牌技是众所周知的烂,每回上牌桌,都是上赶着给人送钱的,但那天临到最后,他做了一副大牌,豪华七对,单叫七筒。陆讷坐他上家,算定了他要筒子,但赌桌无情,硬是攥着几个没用的筒子不给他。坐陆讷上家的是桃花眼李明义,也是暗自使坏,算计着陆讷的牌。四人暗潮汹涌,眼见着牌越抓越少,谁也和不了,苏二就有点儿急了,扭过头盯着陆讷,沉声道,“有七筒没有,给一张?”
陆讷一个哆嗦,一张七筒就放出去了,那一局苏二赢了有万把块吧,把李明义气得呀,指着苏二跟陆讷,手指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刚出门去了。”
罗三上上下下地打量苏二一圈儿,有点儿忧愁,“怎么是你拖地呢?不有钟点工吗?”
苏二的注意力在到处乱晃的桃花眼身上,急吼吼地喊,“他妈李明义你多动症呢,我这刚拖的地,你给我边儿站去,不许乱踩。”然后才来回答罗三的问话,“别提了,上回钟点工来过以后,他一本子不见了,然后就冲我急,两人差点没打起来,瞧他那德性,真当自己是中国电影界的灵魂了,还是一脾气特别大的灵魂。”
罗三瞧了瞧嘴上抱怨语气得瑟的苏二,往沙发上一坐,特别感慨地来了一句,“唉,漾儿,我是真没想到……”苏二看看罗三认真的表情,也跟着坐到沙发上,两只脚往茶几上一搁,一副二大爷的样子,听罗三说,“我们这帮人吧,也算打小儿混一块儿的,平时花天酒地玩得要多疯有多疯,但我看得见他们的未来,就说明义和滕海吧,总有一天,他们会穿起西装打起领带,娶妻生子,但是你……老实说,我一直挺担心你,我不知道你以后会怎么样,我想象不出来……”
罗三的话让苏二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罗三像个大哥般拍了拍苏二的手臂,“行了,别一张苦大仇深的脸的,搞得我特不自在。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别瞎折腾了,你们这一回闹得,弄得我们也不安生。”
一直到处溜达的李明义刚好出来听见这句话,用鼻子哼了一声,“他们要不折腾了,就改折腾我们了,一对贼夫夫!”这话一出口,苏二非但不生气,立刻眉开眼笑得跟小学生似的,既得瑟又臭屁,“这就是各位的榜样!”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小陆霸气侧漏征服娱乐圈的童鞋要失望了,这不是起、点励志文,电影只是小说一部分,是主人公的一份职业。导演跟演员不一样,演员的成功有时候靠的是偶然和天赋,所以有十几岁的国际影帝,但导演靠的是积累,一个导演,基本上到四十岁左右,才能拍出自己最好的电影,陆讷现在三十不到,取得这样的成就,已经有重生的功劳在里面,如果再写他立刻获得奥斯卡或者戛纳金棕榈什么的,太夸张了,必须得等到三十以后了,那故事就会拖得比较长。
陆讷以后的成就肯定不止这些,如果大家想看的话,我可以在正文结束之后,写几个番外。
尾声
陆讷的生活又变成了每天吃饭睡觉打游戏,有时候跟苏二两人靠在床头,一人抱一台电脑用msn聊天,或者一个人看碟看到三更半夜,那些影碟,大部分是从柏林带回来的,有自己淘的,也有别人送的,或者看些杂七杂八的书。有不少制片人打来电话,问他下部电影的打算,被问得烦了,他干脆关了手机。
拍完一部电影,他总有一段时间什么都不想干,就想混吃等死。这种状态持续了大概一星期,有一天,他把楼道里那辆积灰的三轮摩托拖了出来,打了桶水,拿着块抹布在那儿忙活了一下午,让一步入更年期的大妈重新焕发出少女的光彩,然后拍拍旁边的皮座,跟苏二说:“走,咱们兜兜风去!”
苏二的表情就像被人硬逼着吞下一只苍蝇似的,充满嫌弃与恐惧,冷哼一声道,“得了吧,就你这跟哮喘重症似的的烂铁,就够驮你那柴禾妞,唱你那酸倒牙‘你是我心爱的姑娘’——”
陆讷定定地瞧着苏二不屑的表情,嘶的倒抽了一口气“合着你是想让我给你唱‘你是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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