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他早上回总公司,主要批阅两份资产预算文件,此外一切不理。
他换上了雅悠指定的衣服:一件红色的t恤,白长裤,白色红细间条的麻纱西装上装,红皮鞋白短袜那双红皮鞋,他看都不想看。唉!打扮得像个十六岁的小男孩,真不是滋味!
他开车到雅悠的大厦门口,雅悠已经在等待。她今天斯斯文文,穿了条红裙,白腰带,红皮鞋白短线袜。他们的衣服,是一起购入的。
雅悠上了车,力祺拥着她,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雅悠竟回吻他。
还是第一次,在街上,大白天。
雅悠满面春风,看来很高兴。
力祺自然也高兴:“去哪儿吃午餐?”
“西贡。”
力祺边开车边问:“今天你要替人补习的,忘了吗?”
“为了你,改期明天啦。”
“为了我?”力祺一直认为雅悠找他陪她玩的。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笨蛋!”
力祺不认为自己有什幺事,他向雅悠求过婚,雅悠说要念大学。大学收了雅悠和玉娴,下星期面试,这关是难不倒雅悠的。力祺不相信雅悠会突然答应他的婚事。
汽车已经驶进西贡,由雅悠做指挥官,他依照她指示的路线行车。
“汽车就停在那间屋子的前面。”
力祺一看:“那儿不是餐厅,看来是私人的度假屋。”
“对呀。”
“能进去吗?”
“为什幺不能,那小别墅是玉娴爸爸的。”
“我们等会去探访玉娴的家人?”真是意外:“雅悠,我还没见过你爸爸和亚姨呢。”
“今天你非要进屋子不可。”雅悠点点头:“车停在那边,唔!就在这儿,下车啦。”
雅悠拖着力祺的手,推开铁闸,走过一个不大的花园,再推开木门,里面已传来生日歌的歌声,但里面竟无一人。
但力祺清楚听到:“祝力祺生日快乐!”
“我?”力祺指住自己,岂只意外,根本是诧异。
“闭上眼睛。”
力祺依言闭上眼睛,他感到雅悠在弄他的右手链。
“可以了。”
力祺张眼一看,手腕上多了一条金手链。
“喜欢吗?上面有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她关心的问。
“喜欢!只要是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最难得你记得我的生日,好感激你。”力祺由衷的说。
“力祺,”雅悠两臂搭在他肩上说:“生辰快乐!”
“宝贝!”力祺一把抱住她,给她一个爆炸性的热吻。
生日歌的歌声越来越近,歌声也越来越响,力祺和雅悠都听到了。
雅悠轻轻推开他,力祺仍然拥着她的腰。
玉娴用餐车推了一个生日蛋糕出来,后面还有她的两个同学,力祺都认识的。
雅悠拖力祺过去,生日蛋糕上点燃了两支大蜡烛,八支小的。
“祝你二十八岁生辰快乐!”雅悠靠着他说。
“寿头吹蜡烛!”玉娴叫。
“慢着!”来人是个大男孩,双手捧着一大盆什果宾治,后面拿杯子的另一个男孩,是和他一起由英国回港度假的同学。
这两个男孩子,上次放风筝的时候,力祺也见过。拿宾治的是玉娴的堂兄波比,英国出生,最初看见雅悠便有马上追求的冲动,见过力祺后就心死了。其实,他早已有个女朋友,是个中英混血儿,在英国。另一个男孩,其实是波比特意带他回来介绍给玉娴。因为查理喜欢中国女孩子。
最初认识玉娴,也没说什幺,见过雅悠就嫌玉娴太瘦。其实他自己也不肥,只因为玉娴和雅悠外表相距太远,查理在找借口。最好能追到雅悠,可恨她有了男朋友。
幸而玉娴不大管这些,最开心莫如她已考人大学,虽然还得过下星期那一关。男朋友嘛,慢谈!男孩子呢!有空一起玩玩,热闹。
“吹蜡烛时先许个愿!”波比一面放下盆子一面说。
“对,许愿!”玉娴叫:“闭上眼睛诚心点:希望打败全部对手,勇夺美人归!开始啦!”
大家笑着哄着,力祺闭了闭眼,便一口气把蜡烛吹灭。
“好。”玉娴拍拍手掌:“切饼!”
波比递给力祺一柄刀,力祺拉雅悠的手益在他的手背上,两个人一起把生日蛋糕切开。
波比帮忙递纸碟,查理把宾治盛放在杯子里。
“刚才许了什幺愿?”玉娴走到力祺身边轻声问。
“希望你别老吃东西不见肥。”力祺塞给她一碟蛋糕。
“乱讲!我肥不肥关你什幺事?”
“对呀!不关我事却关查理事。”
“什幺?”查理用英文问。
玉娴满面通红,指住力祺:“你胆敢再说一遍我不饶你!”
“你不要对他凶,”玉娴的同学珠珠说:“今天他生日。”
“啊!你心痛?”玉娴叫:“雅悠,你终于有对手。”
“打死你!”珠珠追着她。
“说中她心事啦!炳”玉娴跑出了花园。
那天,大家都玩得很开心。虽然是孩子游戏,但力祺由心坎里直乐出来。
吃过蛋糕,大家玩做皇帝的游戏,这游戏力祺和查理都没玩过,觉得很新鲜刺激。
太阳未下山,大家便准备晚上在露天花园烧烤。
晚上吃饱肚子,力祺为了答谢大家为他开生日会,特地请大家上的士高跳舞。
离开别墅前,雅悠对力祺说:“你在车上等我一分钟。”
力祺先出门,但没上车,玉娴站在铁闸旁等锁门。不一会,雅悠走出来,玉娴打一下她的屁股,雅悠嘻嘻笑。雅悠站在力祺的前面。
“我已检查过,你的东西都带齐了。”
雅悠仍在笑,由后面伸出手来,把一朵小小红花,插在力祺的外衣襟上。
“谢谢。”力祺抚了抚花,在雅悠的额上吻了吻,然后扶她上车。
他自己一上车,便拥着雅悠亲吻。刚才玉娴在外面锁门,不大方便。
汽车里的温度高达一百度。突然玉娴在外面敲车窗说:“要不要我请他们过来看余庆节目?”
雅悠忙推开力祺,满面羞河阢在力祺背后。
“哎唷!危险的十八岁!”
“许小姐,我开车了。”力祺打火,玉娴这才回他堂兄的汽车。
力祺侧头看雅悠,她的脸红得可爱。
力祺在的士高门口买了一打玫瑰花,八支放进车内,四支分给四位女孩子。
“哼!”玉娴哼鼻音:“力祺还是第一次送我玫瑰花。”
“人家生日开心,你才能享受一支玫瑰。”珠珠说:“你又不是力祺的女朋友,你也配向他要玫瑰花?”
“这也是!”玉娴把玫瑰花放近鼻孔深深吸一口气:“还是找个男朋友好,起码有人送玫瑰花不用惭愧。”
“花里藏毒的”珠珠找机会反击她,两个女孩子斗来斗去,大家看热闹。
大家跑了出去跳舞,力祺和雅悠躲在座位的一角。
“二十八岁的生日,开心不开心?”雅悠问。
“好开心!”
雅悠点一下他的鼻尖:“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那是我的衷心话。”力祺捉住她的手指吻了吻:“你知道我过去二十七个生日是怎样过的?”
“你妈咪还在的时候,你吃红鸡蛋。长寿面。鸡腿子。开生日会。”
“小时候我的确是这样的,都给你猜中了!长大呢?”
“开餐舞会,舞会热闹又隆重,许多贵宾。总之,不会像今天这幺简单。”
“你说错了,自从我去美国之后,我从来没有为自己生日请过客,也没有人为我庆祝过。”
“我不相信。”
“我没有骗你,第一年在美国过生日,我一个人在宿舍里吃面包、罐头肠仔,连个鸡蛋都没有。第二年生日忙着找房子,自己都忘了,由那年开始,我干脆把生日当普通日子,有时去应酬,有时碰巧到常家吃饭,连谷大哥也不知道我今天生日。”
“谷菱呢?”
“她向来不知道我哪天生辰。”林力祺敏感:“为什幺问她?”
“你以前有空便去常家,我以为她会知道。”
“不!我没有提,她没有问。她自己有个家,有丈夫,又有子女。自己的事也忙个不了,又怎会去理会我的生日?”力祺忽然想起:“你怎会知道我今天生日?”
“我生日那天,你说你刚巧比我迟三十八天生日,我数一数手指,应该是今天,是今天吗?”
“你等一等。”力祺把随身记事簿拿出来,两个人头贴在一起看:“这是农历,这是阳历,刚巧就是今天。”
“真开心!”雅悠拍手掌:“我好担心摆乌龙。”
“你虽然年纪小,但很细心。”力祺吻一下她的樱桃小嘴:“感谢你给我一个快乐的生日!”
“以后还有更快乐的呢!只要我们好好安排一下。”
“对!应该说,你给我第一个快乐的生日会。”力祺扶她起来:“我们去跳舞,不然玉娴又会来取笑我们。”
“别管她!她嘴坏心肠好。其实,她很爱护我”
力祺拖着雅悠进电梯,突然有人叫:“请等一等!”
“好熟的声音!”雅悠低叫,一会,一位五十几岁的男士进来。“爸爸!”
“雅悠!”傅庆坤打量力祺,力祺难为情地放开雅悠的手:“这位就是你的朋友?”
“爸爸,他叫林力祺。”雅悠点了点头:“他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
“啊!很好,很好。”他合不拢嘴。
“傅先生。”
电梯门开,力祺对雅悠说:“我不送你了,两位晚安。”
“都到家了,进去喝杯茶吧!”
“谢谢傅先生,但今晚实在太晚了,改天再登门拜访。”
“明天来舍下吃顿晚饭,如何?”
“这”力祺望住雅悠。他心好乱:第一,完全没有准备,第二,她那一位亚姨,他怕应酬那种人。
“爸爸,是你约力祺的,到时你又有应酬怎办?”
“你这小傻丫。爸爸做生意一向讲信用,没信用就是好商。”他对女儿一直微微笑,好慈祥,不摆父亲架子:“哪有约了贵宾自己开溜不回家?我明天六时恭候,如何?”
“好!一言为定,超时罚五分钟一百大元,”雅悠一口答应,还和父亲立约。
“交易,输了可不准撒娇。”
“力祺付得起的,而且我们一定不会迟到,是不是?”雅悠看着力祺笑笑说:“爸爸陪我,你回家吧!明天午餐见。”
他们走出电梯,电梯的门马上关上,力祺还听到雅悠的娇笑声。
雅悠真是被宠坏了,她连问都不问,便代他答应了她爸爸的约,而他从未到过傅家。
力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过,明天他是非要前赴傅家不可。
雅悠捧着八支玫瑰花和父亲一起国家,莫依芙迎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们父女今晚有约。”莫依芙替丈夫脱下外衣。
“不,我们在电梯里碰到。”
“那真巧!”
“还有更巧的,我碰见她的男朋友,”
“雅悠的男朋友?”莫依芙一直为侄儿保留机会,从没告诉丈夫有关红跑车上的男人的事:“雅悠还小,交男朋友太早了,普通朋友吧?”
“她是我们的女儿,在我们的心中,她永远是小女孩。但她已超过十八岁,交个男朋友,也是适当时候,”傅庆坤说:“况且,那大个子看来样样都好,雅悠够眼光。”
“就因为我们只有一个女儿,所以才要加倍小心,怕她遇人不淑。那我们就要为她担心一生。”莫依芙坐在丈夫身边,心想那小家子气的跑车,油脂衣服,还会是豪门公子?
“遇人不淑?”傅庆坤皱皱眉,他是个难得糊涂一下的妙人,但并非老糊涂:“那男孩很好。”
“英俊斑大!这是迷死小女孩的基本条件。外形好够体面,但是嘻嘻,就怕他看中的不是我们宝贝女儿本人,而是”
“是什幺呢?”
“爸爸,我好困。”雅悠突然抱住玫瑰花站起来:“我回房间睡觉。”
“去睡吧!时间真不早了,快深夜两点,我也要睡觉。”他打呵欠,没兴趣和莫依芙讨论下去。
“爸爸,”雅悠边跑上楼边说:“别忘了明天的约会!”
“信任爸爸,我明天六时前一定回来,迟了十分你就有两百。”
“明天要请那人吃饭?”
“我身为人父,岂可以言而无情。你准备丰富的晚餐。孩子,吃中餐还是西餐?”
“中菜,我们常在外吃西餐,很想吃美味可口的中莱。”
“庆坤,把英俊一起请来好不好,人多热闹,也可以多做几个菜。”
“问女儿。”
“亚姨,下次吧!林力祺挺害羞的,人多他不敢来。”
“你这小”
“什幺?”傅庆坤望住继室。
“啊!我叫雅悠小可爱”其实,她恨得雅悠牙痒痒。傅庆坤不在,她一定和她吵。
“太太,明天辛苦你了。”
“应该的,雅悠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嘛”
“总经理,谷太太和杨小姐,已经在大门口接待处。”
“什幺杨小姐?”
“杨波姬小姐。”
“泰玲,你怎幺搞的?我说过全部小姐都打发她们离去。”
“但是,她和谷太太一起来,谷太太她”
这也是,他吩咐过谷先生是受欢迎的人物,但没有说谷太太不受欢迎。
“她们既然来了就算了,不过,我五点钟一定要离开办公室。四时四十五分之前,无论你用什幺方法,一定要把两位太太小姐都弄走。”
“这知道了!波士。”
“请她们进来。”
黄玉花和杨波姬由接待员带领,步向总经理办公室。黄玉花边走边解说林氏机构有多庞大。推开办公室的门,她们看见力祺埋首于文件堆中。
“力祺,你真是大忙人。”
“啊,谷大嫂,欢迎欢迎。”力祺起来:“杨小姐。”
“杨小姐?我们已经是朋友,上一次跳舞,你已经叫我的名字,你们这些公子哥儿真善忘。”杨波姬含嗔带怒。
“对不起,我不是善忘,是事忙。”他在酒吧内倒了三杯饮品:“别生气啊!波姬。”
“波姬心胸怎会如此狭窄;不过,她打几次电话给你,”黄玉花说:“你八九是那秘书懒,忘记了告诉你。”
“不,泰玲工作态度很好,认真负责。我几次想给波姬小姐电话,可是,你们看看这些文件。”
他含笑指指办公桌上的文件,小山一样,看来真恐怖,积了那幺多工作。其实,是力祺刚和泰玲由资料室搬出来充场面的。
“波姬呀,”黄玉花望住她,替力祺说好话:“他真是好忙呀!那幺多文件,天天看不完,还要考虑,做决定批阅呢。”
“光看文件当能应付,正看得入神,一个紧急电话,一个大客户,马上又要放下一切去应付。”
“我们今天突然到来,没烦着你吧?”杨波姬问。
“啊,没有关系,你们来不来,我自己也够忙够烦的了。”
“总经理,马先生已经来了。”对讲机传来泰玲的声音。
“请他们到会议室,好好招待。”力祺说:“看!就是这些人,真是一分钟都闲不得。”
“一定是来谈生意的,你现在去应酬他,我们在这儿等,”黄玉花体贴大方:“不要理我们,我们会打发时间,等你谈完公事,我们去吃饭。”
“但”他今晚要“相亲”呢!重要时候,早就紧张得连细胞都萎缩。
“总经理,双方订明,四时五十分签订合约,马先生喜欢守时,请总经理马上到会议室,”对讲机又响:“钟爵士亲自来电话,他希望你提前六时到他家。”
“六时怎幺行?”力祺发脾气:“现在已经四时四十二分。”
“钟爵士说你答应做今晚的迎宾,一个月前已经说好。”
“噢!我差点忘了,干妈今天生日。泰玲,你替我打个电话到钟家,我尽可能早到。至于会议室的马先生,好吧,我五分钟内到。”
杨波姬面色一变,很不高兴。
“真对不起,马先生是我们的大客户,也是家父的朋友,他答应签了合同明天搭早机回美国。我失去这份合同,会受到父亲的怪责,因为好几个财团想签这份合同。”
“波姬亲自来了,你连陪她吃顿饭都没有时间,你到底还要忙多久?力祺。”
“大概十天八天,”他忙个心不在焉的样子:“谷大嫂,我答应一有空,就给你电话,好吗?”
“你打电话给我没有用,波姬由法国回来,连新界都没去过。最重要的,是你要抽时间陪她。”
“姐姐。”波姬又气又急:“怕是力祺不喜欢交我这个朋友。”
“是不是这样?力祺。”
“当然不是,我们生意人最重要是朋友多,大家给面子。何况是漂亮的杨家小姐?”
“你不是想加入深湾游艇俱乐部吗?”黄玉花利诱:“波姬的哥哥说替你办,省得你麻烦。”
“唉!波姬,你看我多忙,连签个名填份表人会那幺简单都抽不到时间,代我向大卫道谢。”他拿文件开门:“我先送你们出去,然后要马上到会议室,迟了合同签不成便损失惨重了。”
“不要送了,来回也要时间,你去签合同吧。”黄玉花真是通情达理:“别忘了一有空便打电话给波姬,她这儿朋友少,她又挑剔,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陪她。她天天等你,闷死了。”
“谷大嫂,你放心。泰玲,你代我送谷夫人,杨小姐”
力祺把车停好。雅悠已经在花园等候他。
他下车,拥抱一下雅悠问:“我是不是真的要打扮得这幺夸张?”
“夸张?我和你的衣服,全是你在日本。意大利订购的,与我无关。”
“你要新潮,追在潮流前面,而且,订回来的衣服,我根本没有一一观看过,你叮嘱我穿这套衣服,穿上了我才觉得太花,毛小子一样。”
雅悠拉起他两条手臂细看他,他穿一件紫色小黄花的衬衣,闪黄长西裤,同质外上衣,深紫皮鞋,鞋头一个闪黄蝴蝶结。
雅悠越看越喜欢,叫着:“你今天好帅!好棒啊!”见她又叫又跳,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昨天就不帅?”
“帅!天天都顶刮刮,但是今天特别美惨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一种紫、这种黄,不是人人能够穿。查理、波比、莫英俊他们就不能。因为你皮肤美,是粉红色,紫色最适合配上粉红了,所以你比平时更好看,更有型。”
“那你岂不是也美惨了。”力祺学着她。雅悠今天穿的闪黄印上紫色兰花的裙子,和力祺的是情侣装。还有一式一样的紫皮鞋黄蝴蝶结。
“哎唷!你全说中了,我穿上裙子,在全身镜前一看,不得了!美得交关,于是转了一个圈又一个圈,差点没满天星斗地晕倒。”“你真夸张。”力祺捏一下她的脸,面颊红了更可爱:“见你爸爸无所谓。你爸爸真是个好人,也看得出他好疼你;可是,你亚姨怎样说?”
“她早就说你像舞男!现在更像,她又有话说,怎不开心。”
“她怎可以这样说?太侮辱人!”
“你生气就中计。你要有心理准备,她今晚一定有话说,你想,气她,笑一笑就行了。”
“雅悠,我是不是娘娘腔,不够男子气概?其实我”
“哎根本与你无关,她相,踩你捧她的侄儿,明白吗?”
“但我”
“走吧,还有九分钟就到六点,”雅悠拖紧他的手,好像要给他信心。
但他不需要,他是大男人,高大勇猛,不会讨女人欢心,他又不吃软饭。
雅悠到门口,还拍拍他的胸口:“别怕啊!有我哩。”
雅悠把钥匙插进去,已经有人开门迎接,那就是莫依芙。“啊,贵宾,欢迎!欢迎!”她嘴是这样说,看力祺时,却是一副不屑的神色,上唇翘起的。
“林力祺,这位是我继母,跟我叫亚姨好了。”
“林公子。请!”音尾拖得好长,一听就知道是讥讽,她怎也想不到,上流社会的人,人人都叫林力祺为林公子,他是如假包换的名公子。
莫依芙把他领到客厅,坐在梳化上,雅悠一手握着他的手。
一个佣人进来送饮品,另一个送糖果小吃什幺的。看室内的布置、摆设、佣人,莫依芙手上的闪闪钻戒钻表,傅家一点也不“小康”不是富贵人家,主人也相当富有,单看那插上剑兰的花瓶,那是明朝产品,一只花瓶也值好几十万。
力祺自小跟随母亲,古董、珠宝、他看惯了,也懂得看。
“那只花瓶漂亮吧,不单只漂亮,还是明朝的古物,家传的,”她好笑着说:“也不多,一百万都不用。”
“亚姨,别说这些,古董力祺又不懂。”雅悠对她继母还不清楚?
“就因为他不懂才告诉他,人家识货的,一看就叫:哎唷!迸董别插花了,天天换水,佣人手粗脚笨,一个不小心,就是一百几十万了。”
“花是你自己插的,你手脚灵活呀,佣人怎敢碰古董。”雅悠看看表:“嘿!爸爸要迟到了,还说有信用,我一定要罚他。”
“要罚要罚。”她向后一伸手,佣人拿了六张一百元钞票过来:“交给小姐吧!被你们几天玩乐开销。”
“是什幺意思?”
“打包呀!又吃又拿,你爸爸打电话口来,说有客在,要六时三十分回来,五分钟一百元,三十分钟就是六百元。”莫依芙笑得好可恶:“林公子呀!我坦白告诉你吧!他爸爸最守信用,他借口故意迟回来,只不过想给你们一些零用钱,用行动支持你们。林公子,你真好眼光,也行了好运,找对人了!他爸爸把她当宝,你以后不用愁了。”
“亚姨”
“夫人,真是开玩笑,”力祺按住雅悠,这女人真是太可恶:“我们吃一顿晚饭也不只六百元,怎可用几天?”
“哗!你胃口真大,想吞掉傅家全份身家?”莫依芙夸张地尖叫:“雅悠你自己听到了,他是看中你的家产,不是喜欢你的人。”
“雅悠有什幺家产?”力祺不以为然。
“那间百货公司虽然不是第一流的大百货公司,起码也算第二级吧!一大间百货公司还不够,还想连那条街的房子也全吞掉,你真狠!”
“雅悠。”力祺倒是意外:“那间百货公司是你家的吗?你为什幺一直没有向我提过?”
“我”雅悠心慌了,莫依芙真是害人精,力祺知道她隐瞒,可能一生气就和她分手。现在感情已经那幺浓,她就舍不得他:“对不起,力祺,我不是存心,我以为不重要,你没有问,我就懒得说。就是这样,你原谅我。”
“哎唷!不要做戏了,我又不是好观众,”莫依芙吱吱喳喳:“要演戏,等你爸爸回来才尽量发挥演技,现在省点吧。”
“傅家除了一间大百货公司和一整条街收租,还有什幺动产不动产?”力祺认真的问。
“当然有啊!谋财害命?”莫依芙瞪着眼:“你你真想全谋光,那我们以后吃什幺?”
“我看你们傅家,家产也不超过一亿元。”力祺冷笑:“傅夫人,雅悠是小家碧玉,我要追,她有一亿元,我还是要追。”
“是不是,雅悠!我的话没错吧!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好啦!引狼入室拉母鸡,蛋都不留一只。这种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他怎会真心爱你,他还不是想在你身上刮钱。唉!你真是悔之已晚了”
“我回来是晚了一点,对不起!我刚巧迟到二十八分钟!懊罚六百。”傅庆坤刚回来。
“爸爸!”雅悠抓起桌上的钞票,塞向傅庆坤的西装袋内:“你好会侮辱人!”
“乖女!谁惹你生气了?吓,告诉爸爸。”
“爸!我没有告诉力祺百货公司是我们的,他真的不知道。”
“哦!哦!”“你这是干什幺嘛?不相信?他以为我们的屋子也是租回来的,他真的不知道百货公司的老板就是你,他喜欢我不是因为我们的家产。”
“当然不是,我相信你,更相信力祺。傻孩子,没有人会有疑问。”
“亚姨说力祺早知道百货公司是我们的,她不相信我没有告诉他。”
“我相信雅悠不会告诉力祺。雅悠怕烦,又不喜欢摆架子。她叫我吩咐百货公司的职员和售货员不要称呼她小姐,也不要特别招待她,把她当一般顾客看待好了。”傅庆坤极力保证女儿:“连玉娴那份暑期工,也是考进去的,我还说过雅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可以安排她在写字楼工作,时间短、待遇高。玉娴不肯,说做女售货员接触面广,可认识各阶级,以及多学点东西。依芙,你怎可以不相信雅悠?”
“对了!我怎可以不相信雅悠!她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天真、纯朴。可爱。”她完全换了一副面孔,改了说话的语气:“因为你要晚点回来,我怕他们等待不耐烦,所以特意逗他们开心,我是跟他们开玩笑打发时间罢了。”
“这个玩笑开得不好了。”
“是差劲,我念书少嘛!想不到更令他们开心的玩意。”
“不是的,爸爸。”雅悠真是忍无可忍了。
“孩子。”傅庆坤轻抚女儿的头。
饼去,雅悠常和莫依芙斗子诜了几年,雅悠吵过就算,从未在父亲面前表露过任何不满的,更不会投诉后母。所以在傅庆坤面前“母女”感情是蛮不错的。雅悠今晚忍无可忍,有两个原因:第一、莫依芙侮辱力祺;第二、她向力祺隐瞒,虽然不是存心的,但她给予力祺一个错误的感觉她只是个小家碧玉,担心力祺会误会,她“装穷”是怕他在谋夺她的家产。因此,她气得声音都抖了。
“到底发生什幺事?”
“亚姨说力祺不是真心喜欢我,只是看中了我们的家产”
“雅悠啊!谁会相信呢!”莫依芙抢着说,态度像慈母哄小女儿:“你年轻貌美,举世无双,就算你是灰姑娘,也不用担心没有人喜欢你。你应该相信自己的魅力,林先生能够获得你的垂青已经心满意足。况且你一向朴素,从来不摆小姐架子,你连家里的车都不坐,还去帮人家补习赚钱。我相信林先生真的不知道你是千金小姐。雅悠,林先生,刚才真对不起,我人又笨又自作聪明,讲多错多,说了不应该说的话。庆坤,都是我不好,林先生是贵宾,我竟然不小心得罪了他。”
“我常劝你不要口快舌快,不要随口乱说。”庆坤薄责她。
“林先生,”莫依芙去求力祺:“希望你不要见怪。”
林力祺怎样说?到女朋友家做客,和她继母闹翻。
“雅悠,你知道亚姨没有知识,言出无心。庆坤,你代我求求情嘛。”
“雅悠一向心胸广,力祺不会和女人一般见识,对吧!看在我份上,不要和亚姨计较。”傅庆坤一手拥抱一个:“好不好?”
力祺一笑,反正他才不介意,他是什幺人才,自己心知脸明。谋夺傅家财产?哼,送都不要。雅悠不想父亲为难,见力祺神色平和了,她也放了点心,向父亲点头一笑。莫依芙便诚惶诚恐地待候着,她果真是前后判若两人。
在丈夫眼中,她是贤妻良母。她还说力祺替人打工,倒不如为自己人做事,认为丈夫应该请力祺帮手打理百货公司,做副经理或总经理助理。
表面看,她是很支持和欣赏力祺。不过,对于这个女人,力祺刚才已经领教过了。
晚饭完毕,喝茶的时候,力祺恭恭敬敬的说:“明天,我想请傅伯伯和傅夫人到舍下吃餐便饭。”
“还叫我傅夫人,”莫依芙非常难堪负疚的样子:“还在生我这无知妇人的气。”
“傅伯伯,亚姨,赏光吗?”力祺改口。
“力祺,”雅悠很意外,力祺从来不带她回家,不知他家怎样,不知道莫依芙会怎样奚落他王老五的家想必又乱又挤,力祺爱清洁,但环境也不容许他有一所好居处。
“好!抱敬不如从命,是不是?”莫依芙也有这种想法“庆坤。”
“到府上坐坐,然后到外面吃饭吧!省麻烦。”傅庆坤挺忠厚。
“不麻烦,傅伯伯比较喜欢吃中国菜?”
“力祺,这次你猜惜了!他一直都比较喜欢吃西餐,特别是高级自助餐;但是我们那个厨子,重味不重色,煮西餐肯定失败。他还是煮中国菜拿手:广东菜、潮州菜、客家菜、上海菜和北京菜都煮得不错。”莫依芙插嘴说。
“明天六时正我开车到府上接三位。傅伯伯,六时会不会太早?”
“更早也可以,我会放下工作赶回来。明天你不用开车接我们,太辛苦你,太麻烦。我们坐车到府上就可以了,反正雅悠会带路。”
“是的!我们有车有司机,很方便。”莫依芙体贴地说:“你回家洗个澡刚好。”
“但是,爸爸,我”
“雅悠根本不知道我住哪儿。”
暗庆坤和莫依芙相顾愕然。莫依芙心中暗喜,别是住廉租屋或者只租个房间。
“是这样的,为了表示尊敬傅伯伯,我先来傅家拜访,然后才请雅悠回家,所以她还没有到过舍下呢。”
“啊!好教养,真是好教养。”
“你把地址写下,我们的司机很精灵,更难找的街巷他都找得到。”莫依芙很体贴:“我们怕你辛苦。”
“怎会?我明天准时到。”力祺看了看表,是只紫黄皮带的普通表。
“时候还早,”莫依芙马上说:“赶得及看场九点半。”
“明天要开会,不想太晚休息。不过,今晚菜肴美味吃得太饱,想去散散步。”
“雅悠,陪力祺到楼下散步。”
“我告辞了,傅伯伯,亚姨。”力祺站起来:“明天见!”
雅悠自知理亏,不敢怠慢,同力祺下楼。
楼下有公众花园,还有公众游泳池和球场,面积也不小。
“怎幺不作声?”雅悠偷看他几次:“要骂就骂吧。”
“怎样骂?跟女人对骂?哼!她看错了,我是大男人,不是小男人。”
“你在说亚姨?你犯不着为她生气,她为了她侄儿,什幺都做得出。”
“她为什幺不骂我是贼?强徒?粗汉?我很娘娘腔,太柔太没有豪气了,是不是?”力祺就最怕有人认为他没有男人气概。
“你生气,刚好中了她的计。你最好因此和我分手,她便会把莫英俊拖进来代替你。”
“我们不会分手,没理由分手。”
“也不能说没有理由。”雅悠担心了一晚:“我没有向你讲明白,但我并不是故意瞒你。更不是因为怕你贪图我们傅家的钱,我只是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最初怕烦,懒讲!后来我们感情好了,我更不敢讲。”
“为什幺?”
怕你像普通人一样的想法:竹门对竹门。你是个受薪职员,我家开公司,我怕你嫌我家富有,说什幺贫官悬殊。总之,无论如何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我郑重向你道歉,甚至你可以罚我。”
“你不需要道歉,我不可以生气,更不能惩罚你;因为,我也会令你很生气的。我撒谎比你更厉害呢。”
“难道你亚姨”
“我什幺?”力祺面色一变:“你不会也和你亚姨那样以为我是个没出息的小男人吧?”
“怎会呢!你有本领,否则你老板怎会赏识你?”雅悠很难过:“我们认识那幺久,今晚最不开心。我感觉到,我们一下子好像生疏了。真的,其实我们还不够了解。”
“今晚的话到此为止好吗?”力祺揽着她的肩膊,他承认自己敏感,也不知道是自卑感还是自大狂在作怪。没理由自卑,样样优越,一定是自大狂,他有条件自大,但不能为个不相干的女人失去雅悠,他最终的目的不是要得到雅悠吗?
“你继母是想离间我们,我们不能上当。不过,你爸爸很好,是位仁慈长者,我很喜欢他。”
“爸爸的确很疼我,所以我看在他份上从不和亚姨计较。你也不要理会她,当她透明,好吗?”
“好!我听你的话。”力祺吻她的鬓边:“雅悠,我没有撒谎,我明天真的要开会,所以”
“不能和我吃午餐。”
“聪明的女孩!”力祺又吻吻她的额。
“既然你公事忙,明晚吃饭还是改期吧?”
“不,不能改。否则你亚姨话更多了,可能说我连请吃饭的钱也没有。你不想看看我的家?”
“好想!我还以为你家里有秘密,所以你不愿意带我回家。”
“我从来没有带过女朋友回家。若我突然带你回去,家里的佣人,还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家里的佣人,多是看着我长大的老忠仆,他们都渴望我快些成家立室。他们对女孩子很敏感。我带你回家,差不多向他们预告,你是他们的新女主人了。”
“打打预告没关系,反正你说过,将来一定要娶我。”
“你会嫁给我吗?”力祺见机不可失:“我现在向你求婚,答应嫁给我。”
“现在不行,年纪太小,连你的谷大哥也认为我十六岁,而且我还要念书。”
“将来呢?等你二十一岁念完大学,你会不会嫁给我?”
“将来的事谁知道?也许你不要我。不过,你是我第一个男朋友,我很重视我们的感情。否则,刚才我也不会怕你生气。”
“我担心你会变心,还有个表哥,近水楼台先得月。”
“如果我喜欢他,早就喜欢了,亚姨也不会处处跟我为难。真的,除了莫英俊,我想不到亚姨憎恨我的理由,所以,这个人可以不理。”
“明天我带你口家,我的谷大哥你也认识了。你不要三心两意,让我在他们的面前丢面,嘎?”
“知道了。”雅悠看他开心,才松了一口气,捏捏他的鼻子:“你要我穿什幺衣服去见你家里的那位老忠仆?”
“穿那袭水蓝的新裙子。”
“呀!又穿裙子!而且那条裙子,包腰直脚,还要配有跟鞋,走路要一步步,跑一下,跳一下都不行。”雅悠埋怨。
“女孩子穿高跟鞋最好看,婀娜多姿又斯文。”
“高跟鞋,我穿一寸跟的已经叫救命,我又不是那幺多姿、斯文。”
“你真是不乖不听话,高跟鞋是难穿些,但你可不能穿条牛仔布工人裤到我家里呀!你亚姨以为我是舞男,我家佣人会以为你是街上的男儿头。”
“好吧!我装斯文穿那条裙子,听话了吧!”雅悠点点头:“以后请你不要再买那种裙子给我,我认为穿迷你裙。台面裙或百槽裙,已经十分斯文有礼。啊!对了!明天你请你那位忠仆把你家里弄得齐整些。”
“我知道了,保证令你很有面子。”
“我无所谓!只要不是危楼便行。安全第一嘛!我是怕亚姨又有话说。”
“我明白!我们分别回家睡觉,明天五时五十五分等我,啊。”
“千万准时啊!”“那还用说,我说过不会令你丢面。”力祺吻了吻她:“我先送你到楼上去”
“哈!你真是有趣、天真,打扮得赴宴会似的。我今天也想了一天,既然你说他在外国念过书,可能职业不错,在大公司当个经理吧!月薪一万元,养部车,花花绿绿的衣服,又要拍拖费,我看他多半供了一层五六百英尺的楼。或者你嫁给他两餐无忧;但想享福,在家里当公主那样,不能了!将来侍奉丈夫,买菜带孩子,正式家庭主妇。唉!你又没挨过,真替你担心。”
“他家有佣人。”
“怕是又老又笨、高薪的佣人他养得起?打工仔!等你生孩子、他也老死了。”
“我大学毕业,也会工作赚钱。”
“啊!鲍一份、婆一份?你爸爸肯让你试凄,到时一句招郎人舍,还不是吃傅家的?总之,他要娶你,也是一举两得。”
“亚姨!你叫我相信自己的魅力。”雅悠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她真想回到楼上去,又怕力祺提早来,不能任由她再侮辱力祺。
“金钱比美丽更有魅力。雅悠,听亚姨的话,嫁英俊才能享福,况且,没有人比他更爱你。”
“可惜我不爱他,呀!有人来了,是爸爸。”雅悠一看见父亲,就好像看见救星。实际上,只有傅庆坤才能令莫依芙做个“慈母”:“爸爸,才五点四十分,好早啊!”“当然啦!未来女婿请客,我五点下班。”傅庆坤好开心:“我不能给力祺一个坏印象。”
“不会!力祺昨晚一直称赞你。”雅悠说。
“我不会做人,我就没人赞。”莫依芙说。
“你好我好,孩子嘛。”傅庆坤安慰继室:“你疼他们,他们也疼你。”
“是的,是的。”
“铃声响!一定是力祺,奇怪,我看不见他的跑车。”
“跑车怎坐得下四个人,还是坐我们的平治大房车,让大家都舒服。”莫依芙吩咐佣人:“通知司机”
雅悠已经去开了门,力祺穿了一套水蓝的真丝西装,银丝领带,拿着一盒玫瑰送给雅悠。雅悠笑得眼睛都瞇了。
“力祺,我差点认不到你。”
“爸爸好夸张的,昨天才见过。”
“我衷心直说,并无虚言。昨天力祺像个靓小子,今天完全不同。”傅庆坤打量着他称赞:“你们看力祺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仪表出众,气质高贵,简直就像位小绅士。”
“傅伯伯太过奖了。”力祺喜欢接受称赞:“其实上班工作,应该打扮得庄重些;但雅悠却是不喜欢我这种打扮,她认为人老又土气。”
“那是因为她自己喜欢穿牛仔裤。”傅庆坤拥着女儿的肩膊:“她这年纪是喜欢比较活泼、蹦跳的小伙子,可以跟她一起玩一个热闹。女儿啊!其实找丈夫,力祺才是最佳人选。”
“爸爸,你别迫我,我不会那幺快嫁出去,我还要在家里吃、吃、吃!”
“这孩子。怪不得家卓老说她长不大,像娃娃。”
“家卓?”力祺对于男性名字又和雅悠连在一起的,十分敏感。
“我好朋友的儿子,他常对我说:‘傅叔叔,怎幺雅悠除了玩和吃,就什幺都不懂,她什幺时候才懂事。’我就说:‘在爸爸的眼中,女儿最好永远长不大。’连家卓也嫌她小,家卓一直在外国,一年大概回来一次。”傅庆坤也不便,连忙加上一句:“家卓和雅悠的感情,大概是在抢波板糖的阶段。”
“谁跟他抢波板糖?力祺!我先此声明,齐家卓有个表姐,他们在一起几年了,与我无关。”
力祺这才展开眉头。奠依芙在一旁,把力祺每一个反应都看得一清二楚。
“家卓是与你无关,我只不过找个人举个例。陈伯伯也叫你小忌廉,他说如果不是减肥,便一口吞下你!”
“陈伯伯是个坏人,老想吃掉我。他有个儿子,蝌蚪眼、面包脸,丑得要命,陈伯伯还说要我做他的媳妇,他真开胃,我才不嫁猪!”
暗庆坤和林力祺见她说得气呼呼,都忍不住笑起来。
“是不是要出门?”雅悠问。
“车子在楼下等着,随时侍候。”
“等一等,我先把花放好。”雅悠得、得、得跑上楼梯
雅悠随后到楼下花园,看见几个男人围观一部汽车。
是一部簇新银色劳斯莱斯房车。“呀!这汽车好名贵,本市也没有多少辆。”傅庆坤赞叹。
“那幺多人围着,不知道什幺事?”奠依芙见识少,根本不相信“几百万”就这样摆在街上。
“去参观,这样的名车,我也想前去观看一下。”
“傅伯伯,你干脆坐上去慢慢研究。”
“什幺?”傅庆坤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老板真阔气,又借了你一部汽车。”雅悠靠住力祺轻声说。
莫依芙在后面看了抿抿嘴。“傅伯伯,汽车是我的。”
“你的?”傅庆坤甚表意外:“这种汽车有钱也没得买,要订购,而且,比一幢别墅还要贵。”
“没关系,你就坐上去享受一下,管它是买的。借的,反正现在是力祺的。上车,如你所愿。”莫依芙怪笑。
一个穿制服的司机侍候各人上车。
“司机的制服好有型,法国骑兵一样。”雅悠悄声:“你老板真是对你太好了,借你一个最好的司机。”
“嘘!当心隔墙有耳,快上车吧。”力祺哈哈笑。
“汽车里面的设计才先进,真是大开眼界。”傅庆坤赞不绝口:“酒柜、电话、音响器材,还有电视”
“可不可以收看翡翠台?”莫依芙对这个感兴趣。
“可以的,放录音带,电视显示资料,什幺都可以。”力祺说。
“这辆车的车主是谁?”傅庆坤问。
“林氏机构。”
“啊!机构做好大生意。”
“林氏机构!”莫依芙想一想:“你也是姓林的,同姓三分亲。姓林的很有人情味。”
“族大有乞儿。”
“肯定不是力祺。”傅庆坤很感满意,因为看到一部名车。
莫依芙注意道路,她一看:“这儿不是薄扶林道吗?”
“是的,不过还要上。”
“府上不是在山顶吧?”
“啊!不是,今天不是,只不过是上半山。”
“连房子都借了。”雅悠凑在他耳边。
力祺笑笑,莫依芙也笑笑,但笑法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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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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