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鹿最受不了他这种明明没什么表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又很臭屁,就跟她高潮时他问她爽不爽一个道理,关键她偏偏吃他这一套。
“美得你。”
看他吃得差不多了,陆鹿开始收拾碗筷,季让习惯性帮她一块弄,被她叫停:“不用,我来,你坐沙发上玩去。”
“等会儿就去。”季让暂时停下来,问她,“你知道我妈打电话给我干嘛吗?”
“我怎么知道。”陆鹿看他一眼。
“你说我放假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回去,他们为什么不着急?”季让反问她。
陆鹿这才想起来季让住在这已经快半个月了,他不说她还没意识到都这么久了,没他这个伤她甚至觉得他是才放假的,陆鹿明显是被他这个话带过去了,丢下手里的抹布:“对啊,你都放假了,你家里人为什么没催你回去啊?”
催了,但催得少。
快年底了,何女士的母婴店忙得飞起,好多宝妈客户带娃回家过年不是缺奶粉就是缺尿不湿,每天要寄的快递多得都让人头大,更别说她还要趁着年前把所有有业务往来的母婴店走一遍,他爸倒是不忙,天冷加上连下几天的雨BBQ直接闭了,季老板每天就在球馆候着,闲暇之余给季让来电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季让跟家里说在这里找了兼职暂时不打算回去,男孩子嘛,季颜林就随他去了。
何莹除了给他打一两个电话也没时间管他,就问了他大概回来的时间,季让原先定的是这个月月底,也就是这两三天,但他现在有伤回不去,所以何莹才会打电话问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然后季让就跟她瞎扯,说:我们老板离不开我。
季让一边跟陆鹿情景再现,一边打开水龙头挤上两泵洗洁精洗碗,陆鹿抱胸倚着橱柜白了他一眼:“季让,我发现你跟我在一起之后好自恋啊。”
“有吗?”
“有,而且很严重。”
“那可能是女朋友给的底气。”
陆鹿还想说什么,但听他回的这句话很有道理,她就不做声了,拿起架在流理台上的平板,解开锁,页面还停留在早上煲汤教学的步骤页面,她随便滑了几下。
“季让,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甜食?”
季让将洗好的碗放好,用纸巾擦干手,看着她笑。
他受伤之后陆鹿就把他当残废一样养着,洗澡不算,陆鹿不让他进厨房帮忙,不让他洗碗,尤其前两天,什么都不让他碰,有事没事都让他去沙发坐着,打游戏看电视随他的便,好好养伤就行,季让玩归玩,被她禁止的事情也照做,就像现在这样稍微跟陆鹿打打岔就过去了,还能听到她问他想吃什么甜食,布朗尼、巴斯克还是泡芙、司康?明明是选择题,最后她自己拿了主意,说要给他做山楂口味的巴斯克,因为她也想吃。
店还在装修,冰箱里的新熬那罐山楂酱快见底了,陆鹿看了看教程,随即挑选一家口碑比较好水果店买了一箱小山楂,送货上门。
等山楂的功夫,陆鹿把需要用到的材料、厨具放在台面。
季让看她热血腾腾地盯着平板没打扰她,顺手帮她洗了厨具就从厨房出来了。
他靠着沙发,双腿交迭的架在茶几上,玩起了游戏。
上次登录还是前阵子帮徐安羽补课那段时间,算算快一个月了,赛季也更新了,他开了两局排位,手感还在,就是不常玩手法生疏了不少,跟他自己的最高纪录比慢了好几秒。
大厅页面,他点开好友列表,点开【deer不是dear】的主页,浏览片刻后他打开背包,送了个东西给她。
季让把手机丢在一边,收起长腿,进厨房找陆鹿。
陆鹿在山楂送来之前打算先做一个原味的巴斯克练练手,iPad的上教程虽然详细,但始终不敌有人指导来得方便,她架着手机跟店里的蛋糕师齐格视频,条纹齐腰针织衫随着她每一次的动作都会往上跑,露出一截光洁的腰肢,上面留有某人发狠掐出的痕迹,陆鹿一心用打蛋器打着奶油奶酪,连季让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齐格说:“你把鸡蛋先打散,然后分三次往里加。”
“然后呢?”陆鹿加了一次。
“用打蛋器啊,把它们融到一块,加一次,打一次。”齐格开玩笑道,“老板啊,这些很简单的,你照着你网上找的步骤就能会,我这休着假呢还给你上班,得加钱啊。”
陆鹿扶着碗搅拌,笑道:“你开价。”
“不敢不敢,我哪敢跟老板开价,我就说的玩玩。”齐格在手机那头嬉皮笑脸。
季让就这么倚着门框看着她,足足看了十分钟,都忘了找她干嘛,他屈起食指敲了敲门,咚咚咚,陆鹿循着声音抬起头,脸上还沾了点低粉,是刚才往里加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手指沾上的。
季让个子高,往那一站都快赶上旁边的门板了,脸上的纱布给他平添几分病态,他掌心向上,朝陆鹿勾勾手指。
他声音不大,跟齐格教她下一个步骤的声音比起来可以说是忽略不计,陆鹿从他的口型能看出是‘过来’两个字,她打断了齐格,说:“等一下。”
陆鹿连手都没擦,就这么过去了。
还没开口,后腰就被一道力圈紧,季让把她搂进怀里,什么也没说就低头吻了下去。
密密的细吻将她堵得毫无退路,陆鹿捏着他的衣服想问他干嘛,季让趁机探开的她嘴唇,含住她的舌头,一点一点的不断加深这个吻,像是要把胸腔里的空气全都消耗殆尽。
陆鹿被他亲得有些站不住,身后的手机里传来齐格的叫她的声音:“老板?老板?陆鹿,陆鹿,陆鹿……”跟喊号子似的。
腰上的劲越来越大,陆鹿紧贴着他,根本动不了。
她知道季让为什么突然亲她了。
“跟他挂了。”季让松开被他亲得发红的唇,眸光深沉,说出口的话像是浸过老陈醋,“吵死了,不想听他这么叫你。”
“吃醋啦?”陆鹿微喘。
季让没说话。
没说话就是默认,陆鹿笑了一声,很轻,刚要去挂电话季让就把她圈在怀里,不让她动。
好在齐格没叫到人把视频给结束了。
“这下挂了,不醋了吧?”陆鹿眉眼弯弯,哄他。
季让‘嗯’了一声,还打算亲她,被陆鹿拧了一下腰,不给亲,再亲就真一发不可收拾了,她蛋糕还没做完呢!
陆鹿推开他,把搅拌好的奶酪糊糊倒进模具,震出气泡,再放入预热好的烤箱里烘烤,期间有电话响起,是买的山楂送到了。
季让抱回山楂,挑挑拣拣,粗洗一遍,又撒上盐泡了十分钟。
做甜品最考验耐心,但陆鹿做完手里这份原味巴斯克的时候已经累够呛了,腰酸脖子痛,她看着季让守着一盆洗净的山楂有条不紊地去核,后颈隐隐又是一阵酸痛。
“我去躺会儿,你弄好了叫我。”陆鹿捶了捶后腰。
季让捏着山楂,去核器对准,轻轻松松弄好一个放进玻璃碗里,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好。”
家里的温度暖和得像暖炉,影片选了一圈也没找到想看的,陆鹿放下电视遥控器,困恹恹地打着哈欠回了房间,窗外还在下小雨,密密麻麻地落在玻璃上,天气预报说会下雪,看样子不太像,她拉上窗帘,听着雨声,脑袋也逐渐放空。
陆鹿睡了一觉,尤为舒服,醒来的时候耳边已经没有淅淅沥沥的雨点声,颈部传来湿热的气息,均匀的呼吸声取而代之,宽厚的手掌轻轻搭在她的肚子上,季让也在睡觉。
他睡得极轻,陆鹿从他怀里出去的时候他就醒了。
季让没再睡,但也没起来。
他在厨房统共呆了两个多小时,陆鹿睡着了他没叫醒她,蹑手蹑脚退出房间一个人在厨房研究怎么熬山楂,步骤看不明白就找视频,一个视频反复看了十几遍,加冰糖煮,压碎捣烂,过筛,再慢慢熬,跟倒油做菜比起来不算难,就是耗了些时间,季让弄完这些还不忘把陆鹿拿出来放凉的巴斯克放进冷藏。
厨房里,用过的厨具被洗干净收拾起来,原本放山楂的位置现在是装了罐的山楂酱,陆鹿揉了揉眼睛,有些错愕,有些怀疑,还有些高兴。
她拿着多出来的小半罐山楂酱,难掩兴奋地进了房间。
像是料到这样,季让早就靠着床头等她来了。
“看不出来啊季让,你居然会做这个,什么时候这么心灵手巧了?”陆鹿坐在床边,脸上的表情跟她来例假季让给她做红糖小丸子那会儿一模一样,连说的话都意外的相同。
“所以,那次的红糖小丸子真的是你煮的啊?”陆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季让完全能够理解她吃惊的点,谁让他之前是厨房小白,煎个鸡蛋鸡蛋生死难料,煮个汤圆汤圆面目全非,有时候他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丢人,季让咳了咳:“不然你觉得这个家里还有谁给你做这些?”
陆鹿还真想起一号人物,她笑得肩膀直颤:“田螺姑娘。”
季让也跟着她笑。
晶莹的玻璃罐被打开,山楂的酸甜味满溢在空气里,陆鹿用指尖挑了一抹含进嘴里,她觉得季让亲手熬出的果酱不光有卖相,味道也很好,口感也很细腻,用来做巴斯克肯定无可挑剔。
动作快的话应该能趁着晚饭前做出一份进冰箱,陆鹿边想边准备合上盖子,一只手握着她的腕关节,打断了她的动作。
季让眸光如晦,喉结上下滚动,从她伸舌头舔手指他就眼里就像起了火。
他抓着她的手,含住她的手指,上面还有山楂的甜。
陆鹿端坐在床边,湿软的舌面刮着指腹,她能感觉到全身有麻麻的电流感流过,后背也不自然地开始僵直,她想要收回手指,却被手掌的主人握得更紧。
呼吸变得不太自然:“季让,我的巴斯克还没做完。”
“你不是做了一个吗?”他眼皮没抬半分。
“那个是原味的。”陆鹿解释道,“我是要做山楂味的,刚好试试你熬的山楂酱。”
“现在就能试。”季让松嘴前还恋恋不舍地舔了一下她的指腹。
陆鹿心跟着一颤,酥麻的刺激感直冲天灵盖,她还没搞懂季让说的话的意思,手里的罐子就被他放在床头,身体也被他压在床上,不能动弹。
针织衫上金属质感的纽扣被他轻易捻开,胸前大片嫩滑的肌肤裸露在他如火的视线里。
玻璃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打开,陆鹿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摁着罐口,两根手指在里面搅动,山楂酱包裹着他的指尖。
冰凉的温度,黏腻的触感。
随之而来是不正常的温度。
她的身上被抹上一片又一片的深红色,季让低着头,埋在她的心口,品尝着他亲手做的甜品。
滚烫的舌面卷着细微的颗粒感留下一处又一处的烙印,陆鹿拱起身子,抓着他的头发,眼角泛起潮红,嘴里被他两根细长的手指胡乱地搅着。
“姐姐。”
季让挺直腰背,沾有山楂酱的嘴角噙着笑,声音低哑性感,而这句姐姐对她无疑是暴击,他压着她的舌头,裹着津液慢慢抽出,语速放慢:“甜吗?”
陆鹿微张着唇,在喘气。
季让嫌碍事地脱去了身上的衣服,而她的衣服早就被他扒干净了,他一边咬着她的耳朵,一边从抽屉里摸出昨晚被他用剩下的小雨伞。
他进来的时候很慢,光滑的表面印出他的纹路,磨得她不上不下,连呼吸都停滞了好几秒。
纤细的手臂挂上他的后颈,陆鹿被顶得娇声连连,紧要关头季让还抱着她换了个姿势,她坐在他身上,深埋在体内的东西让她不由打颤,陆鹿一口咬在他的肩上,两腿间的酸胀感丝毫未减。
季让凑在她耳边吹气,宽大的手掌抚着她的后背,沿着后脊轻浅地滑下,有些安抚的成分:“好点了吗?”
陆鹿不想跟他说话,只将他抱得更紧,然后无助似的摇了摇头。
“那要怎么办?”季让问她,动的频率也慢下来。
他这种速度对她来说简直是灾难,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还会让她更难受,陆鹿抓着他的肩膀,指甲都要嵌进肉里,她难受得呜咽,刚要开口让他快点,季让就提前预知般加快了动作。
性器抽捣着软肉,陆鹿感觉到自己正处在一个临界点上,季让把她越送越高,灵魂出窍一般,她绷直脚背,仰着颀长的鹅颈,大脑一片空白。
做了两次季让也没放她去厨房,他说他不想吃蛋糕,只要她就够了。
陆鹿被季让再度压在下面,头顶的灯光刺眼摇晃,她下意识抬手遮住了眼睛,迷迷糊糊说了句:“我想。”
季让关了灯,抓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摁在床上,带着一丝丝委屈的语气:“吃我,好不好?”
视线很暗,陆鹿还是吻到了他。
朦胧的雾雨裹挟着白色的雪粒子簌簌飘落,湿雪挂不住枝头,隐匿在大地,来得悄无声息。
是东城的第一场雪。
陆鹿不知道,她似乎还能尝到山楂的味道。很甜。
甜品(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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