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玉一袭红衣，盛装出现在隔壁房间。
    那些原本有些躁动，想要起身查看的大臣，在看到戴着凤钗的霜玉之后，又停了下来，脸上露出痴迷之色。
    奏乐还在继续。
    霜玉身姿灵动，一步一步走到房间中央，轻盈的红纱掩盖不住她的风华。
    她开始跳舞，身形转动翩飞，如蝴蝶一般灵动，看的大臣们如痴如醉。
    一曲完毕，接着一曲，她似不知疲惫，流连在各个王公贵族之间。
    直到门口传来一声厉喝：“妖女，都怪你误了国！”
    左彦之率领兵马进来，对着正在扭动的红衣女子，抽出佩刀，毫不犹豫的一刀砍出。
    上下分离，霜玉的身体被从腰间分为两节。
    “原来如此。”许夜站在旁边，淡淡开口，解开了埋在胸中许久的谜团。
    左彦之走到大臣们的身边，跟砍西瓜一样，一刀一个，亲手了结了这群人的性命。
    “你不能这么……对朕，左校尉，你这是在大逆不道。”小皇帝惊叫，霜玉一死，他的神智清醒了许多，也知道怕了：
    “再给朕一个机会，朕只是被妖女迷惑了心智……以后朕向你保证，一定会兢兢业业，治理好整个国家。”
    “晚了。”左彦之露出厌恶的表情：“你父亲在世时，慧眼如炬，亲自封我爹为护国大将军，还以兄弟称之。”
    “为了这一声好弟弟，父亲亲率军队，出征各国，立下汗马功劳。可等他死了，别说哀悼，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
    “你对得起我父亲吗？”
    左彦之高举大刀，小皇帝的头颅顷刻间落在地上，滚了三圈，来到许夜的脚边。
    小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伸手去摸许夜：“朕的头呢？”
    “找一下头，国师。”
    “好。”
    许夜抬腿，一脚将脑袋踩了个稀巴烂：“在你的右边。”
    皇帝转身，朝左将军走去。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是固执的去找“头。”
    左彦之眉头皱起：“怎么回事？”
    现在的情况，属实超出了他的常识和认知。
    许夜甩了甩大宝剑，诧异道：“左将军一路北上，就没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吗？”
    “你的这些士兵们，他们都不是人啊。”
    “胡说什么，妖道，我先杀了你！”左彦之抽出佩刀，刀尖对准许夜，上面寒芒涌动。
    就在这时，小皇帝已经趴在了左彦之身上，脖子上的黑血噗噗噗的往外喷，溅了左彦之一身。
    随之而来的是，他的视线也发生巨大的变化。
    入目之内，士兵们都不是完整的，有人头颅掉了一半，有的胸前插着箭，还有人半个身子都溃烂掉了……这些俨然都是每个人死前的模样，睁着一双双黑黢黢的眼睛，朝左彦之看。
    “怎么会这样……”左彦之向后退了一步，停留在原地。
    他忽然冲上前，朝着许夜砍去：“妖道，是不是你搞的鬼。快把他们变回来。”
    “嘶～”
    关键时刻，一声马叫响起，阻碍了左彦之的动作。追风冲了出来，挡在许夜的身前。
    “追风？”
    左彦之惊喜万分：“你还活着？”
    “你没被李如松他们杀死？”
    “嘶……”
    追风抬了抬后腿，上面的伤口，以及不断冒出的黑气，提醒了左彦之，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怎么连你也……”
    许夜道出真相：“霜玉不想王朝继续腐朽下去，百姓流离失所。
    她看出你心含正义，故意向皇帝提议，将你放逐回冒县，以便你将养自己的势力。”
    “见你攻打皇宫，她一舞动之，以自身为饵，帮你拖延住宫里的重臣。所以你才能这么顺利的打进来。”
    “什么？你说真的？”左彦之不可置信：“那个妖女，有那么好心？”
    “她不是妖女，只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小姑娘，王公贵族不顾她的意愿，争夺强迫她，百姓因此喊她是妖女。”
    “至始至终，都没有人问过她自己，愿不愿意做这个妖女。”
    左彦之神色大为震动。
    “不过，她还是失算了。”
    左彦之：“什么？”
    许夜：“你来了，也不能改变大寅国的结局，不能改变百姓们的结局。”
    “凭什么这么说？”左彦之不服。
    他现在已经被许夜说服了，不打算杀他。
    “这些将士，死后也愿意跟随我，就是因为他们有一颗英勇无敌，为家国安宁的心。他们不会伤害百姓的。”
    “跟我来。”
    追风鸣叫一声，许夜跨马而上，朝外面走去。
    看父亲的马这么讨好一个外人，左彦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压下这股不舒服，上了自己的马，跟着许夜来到外面。
    两人一路走到通天台。
    都城内，一条条马路上，瘦成皮包骨的百姓们，浑身冒着黑气，在街上游荡：“我饿啊，好饿，有没有新鲜的人肉，充个饥。”
    “夫君死了，我要去猎场找夫君回来，一家人团圆。”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开口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