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后!神后!神后!”月老仙官连喊了十声“神后”后,才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如同杀机一样的力量逐渐松弛开。
月老仙官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后背都湿透了。
因果则是开口,“宿主,这月老仙官怎么莫名奇妙得变成一个豁口小儿?口吃不清,连‘神官’都能念成‘神后’。”
月老仙官虽然松了口气,但明显能感觉那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凝视着他,仿佛他要是说错一个字、或是再敢接近赵止一步,他的仙命就到此结束了。
于是豁口小儿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赵止后,又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股无形的力量,应该就是神力了...
“神后,”月老仙官擦了擦脸上的汗,每一句话都斟酌无比,“您刚才说的阵法,我确实在姻缘镜中看见过,但小仙也只是无意间窥探了一部分,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
他说,“像这种小仙未曾见过全局的阵法,估计是仙力范围以上的阵法了。”
赵止若有所思地抬眼,“月老仙官可曾见过类似的阵法?”
“既然小仙是在姻缘镜中看到的阵法,这说明此阵法与姻缘有关,”月老仙官说,“此类姻缘阵法,只有一个破解之法。”
“宿主,”因果开口,“要是只有一种解法我们还来问他干什么,画轴上写得明明白白的...
只有你真正地心悦神上之后,才能破阵...”
月老仙官抬起了手,朝赵止的方向拱了拱,“小仙在这里预祝赵神官在阵法中与有缘人喜结良缘了!”
说完后,月老仙官这才感觉到凝视着他的神力消失了,他有些紧张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赵止收回视线,并不多聊,略微颔首而后离开。
月老仙官毕恭毕敬地目送着赵止走远后,才如同泄了气一般,瘫在了云海旁的栏杆上,和云海中播种的荷花仙人们大眼瞪小眼。
不多时,刚才置身于仙障内的仙人们走到月老仙官身旁,感叹道,“没想到赵神官如此厉害。”
“月老仙官,不是...就算赵神官再怎么厉害,你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吧,你这衣裳都快能拧出水了。”
月老仙官站直身,“我劝你们以后还是少讨论赵神官吧,我真害怕哪一天你们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置身于畜牲道。”
“放心,我也不是那么不服人的人,”其中一位长相俊俏、眼波流转的仙人说,“今日见过那传闻中的赵神官后,我倒是有些相见恨晚了,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多认识认识。”
月老仙官拍了拍那位仙人的扇子,“像你这种情况,要是你以后真做出这样的事来,估计连进畜牲道的机会都没有了。”
赵止回到了成化阁,她坐在窗前看书,手中的《种鱼经》摊开至中间,但她显然有些出神,经书的书页已然很久没有被翻动。
“宿主,”因果察觉到赵止的出神,“你怎么了?”
“我在想我为什么会去问月老仙官破阵之法。”赵止说。
“有阵就应该想着怎么破,”因果说,“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这种说法建立在阵法有害的情况下,”赵止冷静地说,“但我知道祂不会伤害我。”
“那...”因果也云里雾里的,“确实啊...那宿主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赵止沉默了片刻,,“阵法中肯定会有变故,但这些变故并不会伤害我,我之所以会去关注这个阵法是因为...我在害怕。”
说出“害怕”这两个字后,赵止有些茫然地思索起这种情绪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害怕?”因果笑了笑,“宿主你怎么可能会害怕?况且宿主你这也不是害怕的表情啊。”
“我在害怕什么?”赵止平淡地自问自答。
因果开口,“宿主,我给你念一念害怕的定义,害怕是一种忧惧的情绪,轻度的害怕是人之常情,过度的害怕产生恐惧,害怕的前提是有在意的事物,比如说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在意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因果念完后问,“宿主,你是开始在意什么事情...或者是开始在意什么人了吗?”
赵止垂下眼眸,没有再言语,但是窗外却仿若吹来了石榴酒发酵的浓郁香味,而后她又不由地看向自己的右手,仿佛看到了自己写思过书时留下的墨迹。
“宿主,”因果说,“不必担忧,反正根据画轴上的解释还有月老仙官的言语,这阵法就是个姻缘阵法,虽然破阵之法只有一个...”
因果说,“说是只有你真正心悦神上后才能破阵...如果做不到,不破阵不就好了么,反正就是个姻缘阵法,也不影响你的睡眠,你就当每天晚上多做一层梦就好了。”
“不对。”赵止出声,“这个阵法是个罚,如果不破,肯定会有...某方面、某种程度的惩罚。”
“什么惩罚?”因果开口,“宿主,你放心...仙鹤大人说了,就是个跟思过书差不多程度的惩罚,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日夜轮转,逐渐到了深夜,因果紧张地栖息在赵止地神识内。
赵止入睡后,混混沌沌中能感觉有一股热流包裹着自己,她如同泡在温泉池中一样上下漂浮。
且那水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赵止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水中。
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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