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成凰

    “没有吗？你知道的, 我最不喜欢你骗我了。”叶初五眉目间带着轻盈的笑意，嘴角微微勾起, 修长的食指偶有节奏地敲打着下巴，那是一副笑里藏刀的模样。

    顾西岸脸上的笑容顿住, 脊背处忽感到一阵冰冷的寒意：“没有。”咬字很清晰, 声音很稳定，吐气很均匀。

    但是，在叶初五的眼里，他就像个穿着世界级名牌的富家子弟拿着高级定制的碗盘蹲在路边乞讨, 表演拙劣极了。

    “真的没有吗？”叶初五托着下巴, 捂在被子下的笔直长腿踢开被子, 双腿交叉垫在被子上：“你显得有点心虚。”

    “被你看出来了。”顾西岸一副‘既然你看出来了, 我就不瞒着了’的样子抬起头：“是我哥, 他刚打电话来催我回国处理事情。”他低着头，眼神四处张望着，虚无缥缈, 没有焦点。

    “处理什么事情？”叶初五似乎铁了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顾西岸挠了挠她的左脚, 轻轻地揉捏着她的脚趾头, 她的脚趾头圆润白皙, 摸起来手感极好。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会？”他转移话题，眼睛终于抬起来对上叶初五的眼神, 视线落在鼻尖一点：“我陪你睡会？”

    叶初五摇了摇头：“我不困，我想要你陪我聊会天。”她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眼里却蓄满了倔强，似乎顾西岸不把实话说出来，她就不会罢休。

    最后，顾西岸还是敌不过她炙热的眼神，吸了口气，颓着肩膀道；“好吧，我说实话。其实并不是我哥叫我回去，而是孙子出事了，他惹了不能惹的人。”

    叶初五扭开头，收敛起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这样啊，那你要回去吗？”她刚才虽然听到了零星的消息，但并没有完全听清楚，只从他的话推测出害她的人找到了，至于姓甚名谁却是不知道的，所以她极其想知道害她的人是谁。

    不过凡事不过三，她已经连问了他三次，而他三次都选择了撒谎，这说明在他的心里，是不愿意把真相告诉她的。

    不管他是不想她操心，因而不说也好，或者他是想要护着幕后黑手，故而选择隐瞒她也罢，那都是他的自由。

    顾西岸心里正乱着，他是想要回去的，但是他又不放心把叶初五一个人留在米国：“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叶初五轻轻地抖着脚尖，望向窗外，只见窗外飞来了一只黑色的巴掌大小的小鸟，它绕着窗户飞了两圈，随后停靠在窗沿上。

    她盯着小鸟的嘴巴，见它嘴巴尖尖，顶端处呈现鲜红色：“不是还有莫安在么，她照顾了我那么多年，不会有事的，你尽可以放心离开。”

    顾西岸心里挣扎着，一边的脑子叫嚣着要回国，回去调查清楚整件事情，若是真相全都指向孙金钊，他就把他剁了喂狗；一边的脑子叫嚷着留下来，叶初五此刻正是要紧时候，要是他走后出现什么意外，他极可能赶不回来。

    他咬了一下嘴唇处，手指下意识地揣起被单的一个角：“你一个人真的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的，你回国吧，有事我会立刻给你打电话的 。”叶初五斜坐起来，左手不甚灵活地揉着他的耳垂：“我可不想别人说你有异性没人性，见色忘友。”

    顾西岸脸色变了变：“好吧，我等会就走，你要是感觉不对劲，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可别自己逞能。”

    叶初五连连点头，朝着门口摆了摆手：“快去吧，我一会就给莫安打电话，她一定能够把我照顾好的。”

    顾西岸扶着叶初五上完厕所后就订票回国了，莫安紧接着来了医院接替他的位置照顾叶初五。

    第二天晚上，玛希导演如约来了电话，当时叶初五正看着一本关于米国历史的书籍，她把手放下，左手甚是别扭地划开接听键：“晚上好玛希导演。”

    “晚上好，不过，你那里是晚上，我这里并不是。”玛希导演语气一如既往的腼腆，光是听着他怯懦的声音，都能想象到他羞红了的面容。

    叶初五把书合上，挨着床头坐直：“我忘了还有时差这个东西。”她笑了笑，用笑声掩饰刚才闹出的笑话。

    这时候，莫安正拿着托盘从厨房走了出来，她把托盘放下，用口型道：“是玛希导演吗？”，叶初五扭头过去点了点，嘘了一声。

    莫安闻言退到一边，叶初五转过身，继续道：“玛希导演，我有信心可以说服医生让我参与录制工作，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可以回国治疗，不知道您的意思是？”

    “我也正有此意，既然你提出来了，我也说一说我的看法。”玛希导演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膝盖骨，每当他心绪不宁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小动作。

    叶初五看向莫安，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点了扩音器：“您说，我听着。”，她示意莫安走近一点，一起听听看玛希导演的意思。

    玛希导演停顿了片刻，不一会才整理出思绪来，小声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国治疗。国内的医疗水平虽然差点，但也有一定的经验，而且，这是上面批下来的广告，能在国内拍就再好不过了。”

    他的意思很简单，广告是上边的人要拍的，她虽然符合玛希导演的要求，但是在外国拍本国的广告，说到底还是不太适合。

    叶初五看向莫安，征求她的意思，莫安歪着头看向她，而后摊手，小声道：“你是病人，也是老板，我听你的。”她其实并不赞成叶初五出院，但是她也知道，哪怕她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叶初五也是不会听的。

    叶初五思考了片刻，凑近话筒爽快道：“我待会再找一次医生，争取明天可以回国，你确定好拍摄日期了吗？”

    “还没有，广告脚本还在制作当中，不过，我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情了。”玛希导演声音中带着些许愉悦，显然他很满意叶初五的答复。

    俩人围绕着没弄好的脚本聊了一个多小时，碍于叶初五是个伤患，玛希导演意犹未尽地挂了电话，叮嘱叶初五记得找医生申请出院。

    挂了电话，时间也不早了，莫安照顾她吃了药，便出门去找医生问情况。医生的办公室就在同一层的走廊尽头，她因为走得快，走了不过三分钟就到了门口。

    她抬手敲了敲门：“医生，我是叶初五的家属，您在吗？”这是基本的礼貌，办公室的门口并没有挂上休息的牌子，可见医生还在医院。

    过了一会，医生打开门，看到莫安先是拧起眉心，而后盯着莫安像盯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