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懒得搭理,径自甩下一句“我跟宝宝睡”,堂而皇之的将他拒之于副卧门外。
他有本事见野男人,回来还敢甩脸子给自己看!梵洺只觉一股怒火油然而生,赌气似的甩上主卧房门,砰地一声,整层楼的门板都跟着震了一震。
宝宝吓了一跳:“番薯不高兴吗?”
“他作死呢,别管他。”
戚以沫在衣柜里努力翻找,试图找出一套睡衣。
他和梵洺要么睡主卧,要么就不回来,偶尔睡书房——当然,只局限于梵洺,在吵架而他理亏的情况下会跑书房睡,故意被蚊子咬得满身包,挠得血淋淋的,三更半夜站在自己床前装可怜,哄自己原谅他,是梵洺的一贯招数。
因此侧卧自装修后还没机会使用,虽说寝具一应俱全,生活物品确是没有的。戚以沫不甘心,让宝宝不要乱跑,独自去储物间里找。
没想到这一找,还真找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
手指在圆环上摩挲须臾,终是莞尔一笑,推上盖子,将丝绒盒子塞回原位,整理好上面乱七八糟的掩饰物。转而打开旁边一格抽屉,挨挨挤挤的真空收纳袋里,是从小到大数套孩童服饰,颜色以深色为主,一看就是梵洺的手笔。
戚以沫微微一愣,对比记忆中梵洺眉心皱出川字,谈论孩子可能会带来的一系列灾难时满脸嫌弃的模样,再看看塞了两大柜子的衣服,顿时失笑。明明期待得要命,偏偏做出讨厌的样子,真是别扭啊……
戚以沫很快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回房间睡觉。
梵洺孤枕难眠,辗转半夜不能寐,情不自禁埋伏在侧卧门口,脑袋贴着实木门板,支起耳朵听。
静悄悄的,无一丝人声。
自己心慌慌,他睡得倒香!梵洺磨着后槽牙,故意踏了两步,脚步放得极重,那声响在安谧的夜里分外清晰。直跺得脚跟发麻,突然回过味来,作为一个大男人,竟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连他都觉得异常可笑。悻悻看了眼毫无动静的房门,蹑手蹑脚往厨房行去。
他要毁了那瓶野蜂蜜!
时隔几日,戚以沫想冲蜂蜜水给宝宝喝,惊觉蜂蜜被“变质”了——稠亮清透的琥珀色液体此刻呈深褐色,泛着刺鼻的气味。
他屏住呼吸,将罪证往嫌疑人面前一戳,恼火中带着无奈道:“它碍着你了?好好的糟践东西干什么?”
梵洺别过脸冷哼。
戚以沫直觉他不可理喻,不愿意浪费唇舌,直接掏出电话,刚翻开通讯录,就被梵洺劈手夺下。他看了眼光标停留的位置,勃然大怒:“你想打给桑止?我们的事你打给他做什么!”
“你干什么?手机还我。”
“还给你好让你联系他?别做梦了!”
“我不想跟你吵架,”面对梵洺阴翳的神色,戚以沫深呼吸,竭力保持平静,“还给我。”
梵洺的回答是拔出电板,扬手,失去外壳的机身在空中勾勒一道银弧,消失在窗外摇曳的绿意中。
戚以沫脾气上来了:“你发什么神经!”
梵洺压抑多时的怒火被这句话彻底点燃,如火山般喷薄而出,怒极反笑:“发神经?我他妈眼睁睁看着自己媳妇跟野男人出去玩还一句话都不能说!回来处处避着我,宁可跟别的男人的孩子一被窝!吵了架第一个反应是找那个野男人!你是我媳妇!你当我死的吗!”
野男人三个字令戚以沫下意识皱眉,“你别这么说桑止……”
“我说不得?”梵洺很少有这般情绪激动的时刻,脸都涨红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似乎突然不认识他了一样。半晌,蓦地笑出声来,一声声像是从胸腔里憋出来的,竟然带着点声嘶力竭的意味。
这样陌生的梵洺,令戚以沫有点无措。见他被呛到,一个劲的咳,想拍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却在接近的瞬间被躲开了。
梵洺反手抹了把脸,擦去呛溢出的泪水,神色惨淡地唤了一声:“戚以沫……”
“你?”
梵洺冲他摇头,退开两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行到门口忽然踉跄一下,扶着玄关才站稳。
就照他这状态,非出事不可。
戚以沫一个箭步把人拦住,“快回去坐着,我叫医生来。”
梵洺倔得要命,任戚以沫磨平了嘴皮子,也不肯就范。最后戚以沫眼睛都急红了:“我承认,是我做得不对,你原谅我一次行不行!”
梵洺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右手握拳,死死抵在胸口,脸色泛青,眼前一阵阵发黑,清明的间隙里,只知道拿那双慢慢失焦的眼瞳虚弱地望着戚以沫。
戚以沫环着他的肩膀往有毯子的地方拖,眼底不知何时盈满了泪光。
将他平放在地毯上,戚以沫一边冷静的通知家庭医生过来救急,一边有条不紊的给他喂药,只是手抖得厉害,几次不慎将杯子里的水抖出来,溅湿梵洺的下巴。当感觉到梵洺用食指刮他手背安抚的时候,再支撑不住,热泪扑簌簌滚了出来,很快就在梵洺的肩头晕染开一片深色的痕迹:“只知道装可怜,混蛋……”
家庭医生来得很快。
一番诊断过后,冲戚以沫点点头,示意他到外边说话。
“只是一时情绪过激,没什么大问题。开给他的药一定要定时定量服用,尽量顺着他一点,让他心情保持愉快,过两天再来医院检查一次。”
戚以沫送走医生,调高空调温度,狠狠掐住梵洺没有多少肉的脸颊,用力一扭,登时红了一片。尽管因为抗不过药力早早陷入沉睡,梵洺仍因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而微微皱眉。
比刚才无知无觉躺那儿的样子好多了,戚以沫暗想。
趁机往花园里跑了一趟,捡回七零八落的手机,借梵洺的手机给桑止去了简讯,尔后静坐沙发脚等梵洺转醒。
这两天他故意冷落梵洺,是气梵洺不爱惜身体。明明出门前他都将药分配好了,一共25天的量,梵洺出门才十来天,只带回来三个空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那货忘了吃药,全部扔掉了。
都快三十的人了,一点都不省心。
看似比以前好沟通不少,结果遇到问题,还是憋在心里,要不是今天这一吵,自己都不知道他草木皆兵到如此地步,疑神疑鬼的好似自己随时都会跑掉。
“就这么没信心?”戚以沫戳梵洺的睡脸:“好歹也是我看上的啊,你说说你……还叫蜂蜜呢,比山西老陈醋还酸,改名叫醋缸得了。”
“……我乐意。”
梵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抿着唇有点不高兴,看戚以沫一眼,就闷闷的把脑袋拧向一边。
活像一只被主人踩了尾巴,渴望被顺毛又拉不下脸来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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