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崔勤也上火了:“殿下,是你叫我滚的,我已经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滚的姿势不满意吗?”
景元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对着崔将军发出冷笑:“说得好像你很听我话似的,你什么时候这么老实过了?”
崔将军气笑了,朝着太子走进了几步,反问他:“那么太子到底想如何呢?是想要我听您的话滚出大帐,还是想要我不听你的话,想干嘛就干嘛呢?”
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压迫感又来了,景元下意识地退了半步,随即意识到现在不是示弱的时候,硬着头皮站住不动,挺着胸说:“好歹孤也是读过兵书史册的,将军这手欲擒故纵用得不差,一诉衷情的是你,断然绝情的也是你,从来只有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被崔勤当面打脸戳破心思的景元终于睿智了一次,展现了他在别处、别人面前正常的智慧,一语中的地道出了某些事实。
崔勤愣了一瞬,同样是被戳破了心思,他却是毫不羞赧,而是笑了。
“殿下,管它是什么计策,只需要好用便可,臣可从来是只看胜负不论过程的。”
“你这算承认了?!”景元瞪大了眼睛,“你这是在戏耍孤?”一想到自己为崔勤的若即若离而纠结地睡不着觉,甚至为了挽救这段情谊而……景元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崔勤却悠哉哉地说:“臣只能管住自己的言行,可不能拿捏殿下的心思,若是殿下的心思纹丝不动,何须在意臣怎么做?不过若是殿下自己的心里也觉得摇摆不定,那倒真是让臣惊喜了!”
崔勤的话音轻轻落下,在景元耳旁却仿佛炸响了一道惊雷!
纹丝不动……摇摆不定……
景元倒退了一步,又一步,再一步,哐当一下跌坐回了椅子里……是这样吗?他茫然地反问自己。不是这样吗?他也不知道啊……
这一刻,太子殿下迷茫了,脑子里一时间想起和苏哲一道长大的点点滴滴,又突然之间变成了和崔勤缠绵的旖旎画面……一时间是苏哲笑眯眯对着他喊殿下的样子,突然之间就会变成崔勤那日在京城外骑在马上的英姿……
景元眼神放空地发着呆,脑子里好像塞满了东西,却又好像是空的,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只有一个问题一直在回荡:自己也在摇摆不定吗?
就这样在原地坐了很久,久到当景元回过神来的时候,崔勤居然已经不见了!太子殿下依稀想起刚才崔勤告退的声音,自己没有留心。想了一想,他站起了身准备出去见见崔将军,他有话要说。
从大帐出来不见人影,太子殿下稍稍环顾便知崔将军应该是去了马厩。刚才两匹马让下人们带走洗刷喂草,崔将军要回猎苑总要去取马的,于是他便挥退了跟上来的随从往马厩走去。
渐近马厩,有马倌要行礼,景元不耐地摆摆手、自顾自地往里走,没走多远,突然听到了两道熟悉的声音,正在交谈。
景元细细听了一下,突然皱起了眉头、站住了脚。
“你真的和太子……”这是苏哲的声音,景元当然认得。
另一道便是崔勤的声音了,将军打断了苏哲的话:“无你无关。”
太子殿下听闻这两句,心里便有些惴惴,可是又忍不住不听。
那边厢,苏小公子被崔勤顶了一句,急得都要跺脚了,怒而言道:“你怎敢招惹储君!你疯了不成?”
景元突然之间脸红了,慌忙地想,怎会被苏哲撞破?
“那你呢?”崔勤却反问,“被储君招惹便不疯了嘛?”
景元脸更红了,恍惚觉得此生最尴尬的日子大约就是今日了,同时还愤愤地想,崔勤也是不打算好,戳他痛脚戳出习惯来了,处处找不痛快!
苏哲闻言也是一愣,随即便同太子一样有些羞恼地道:“你在胡说什么?”
崔将军不急不徐:“小苏哲,你可是人人称道的神童,人情练达至极,装糊涂就太不像了!”
苏小公子难得有些不自在,纠结了片刻才道:“你既知道,便更该听我劝,他是君你是臣,即使如今能有片刻温存,日后也不免百般险阻,且桩桩件件都是朝着你的,便是真心也挡不住人言可畏、尊卑有别啊!”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嘛?”崔勤似乎大悟,反问道,“所以你装作不知,让他对你近不得远不得、拿不得放不得?”
苏哲有些怒了:“崔勤,我也不至于下作至此!君臣有别,太子殿下不说,难道要我来说破再婉拒嘛?我只能注意约束自己的举止而已,我与殿下之间的情谊止于君臣,不会再多,绝没有故意拿捏殿下的想法!”
崔勤不语,也不知是认可还是懒得驳斥。
“不要拿我说事,我现在说的是你!”苏哲突然反应过来,“你可真是糊涂!”
“安澜,我不是你,”崔勤突然笑了一下,语调也不复刚才冷硬,“我自然知道他是储君,地位尊贵,可我也知道他还是景元,是那个从小和我一道长大的人。你将我们的情谊划分在君臣之间,你看轻了自己,也看轻了太子殿下。”
苏哲自觉好心劝解却还被人一顿训,心里不服,一甩手怒喝道:“你都有理,不管你了!”言罢,扬长而去。
崔将军瞧着他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奔向猎苑的方向,这才转过身来往前走了两步,绕过了马厩,便瞧见了太子殿下。
景元站在那里同他对视许久,说道:“你好似不吃惊我在这儿。”
崔勤笑了:“臣恰巧是个武将,对于身边的异动比常人惊觉了一些。”
“崔将军是故意的?”太子殿下冷着脸问。
“安澜会是个能臣。”崔勤却答非所问。
景元绷着脸沉默良久,终于装不下去了,露出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叹着口气说:“是啊,能臣,只可惜永远不会是我的安澜而已……”
崔勤无法回应太子殿下这句感慨,只是试探着将人搂进怀里,一个单纯的拥抱。
景元缩在崔勤胸前,委屈地说:“即使刨开这份私情,难道孤不能是个值得让人真心以待的人嘛?仅止于君臣……好寒心!”
崔勤却道:“太子殿下,这天下人与您皆是君臣之别,您不是不值得让人真心以待,只是安澜给得真心并不是您想要的而已。您对他寒心,未免执着了,满朝的臣子、天下的书生,几乎各个都如他所想,他们对您可未必不真心啊!”
“要你多嘴,”景元恼道,“这不是只有你和安澜嘛?我对旁人哪有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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