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明白。

    于是只能在脸上做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吕颂狠狠地掐灭了烟头，驱车离去。

    到了小区之后，吕颂和庄昀合力把岳荣搬上了二楼。

    到了门口，庄昀让岳荣靠到吕颂的身上，自己则腾出手来摸钥匙。

    门终于被打开，随着灯光的亮起，客厅里的摆设陈列也进入了吕颂的眼睛里。

    这是他第一次进到岳荣的家。

    吕颂道：“这就是你们一起住的地方。”

    庄昀点头：“对，是小荣他租的房子。”

    拿出了一只玻璃杯，庄昀询问道：“吕先生，要喝一杯水吗？”

    吕颂松了松领带，点头道：“白开水有吗？”

    “有，有。马上就好。”

    其实从今天吕颂照顾醉酒的岳荣这一行径来看，庄昀就知道吕颂和岳荣的关系不一般。

    所以当吕颂提出要在这几间房内看看的时候，庄昀只是有些迟疑，但很快答应了。

    不过话说回来，房租是岳荣在付，他对这所公寓根本没有话语权吧。

    “吕先生，您先坐坐，我去给小荣换一身衣服。”庄昀拿出了零食瓜子摆放在桌，又在盘子里装了好几样时下的水果。

    可庄昀分明看到，吕颂在看到那一堆零食的时候的疑惑表情。

    “岳荣平时就吃这个？”吕颂问。

    “呃。”庄昀愣了一下，答道：“肯定不是，只是无聊的时候就会吃。”

    “这个吃多了，对他的身体不好。”吕颂看着那一堆零食道：“要多吃水果。”

    庄昀点点头，把零食抱到怀里，准备收好。

    是吕颂提醒了他，岳荣平时的工作那么忙，应该少吃这些垃圾食品才对。

    “等一下。”吕颂叫住了庄昀：“把那一包给我。“

    庄昀看了看手上的零食，哪一包啊？

    “鱿鱼丝，我想试试。”

    庄昀听见吕颂如此说。

    鱿鱼丝？庄昀将怀里那包金黄包装的卖八块钱一包的鱿鱼丝抽了出来，将信将疑地递了过去。

    看到庄昀这种反应，吕颂有些尴尬：“我以前没吃过。我想吃一吃，岳荣吃过的东西是什么样。”

    就算庄昀再怎么迟钝，也开始有些察觉了。

    “你......对小荣他...”庄昀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因为他发现他的喉舌十分干燥，手边摸到了一个水杯，便将它端起，喝掉了。那本来是准备给吕颂喝的白开水。

    “抱、抱歉。”庄昀低头：“把你的水喝了。”

    吕颂摇头：“没事。你出现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喜欢岳荣。”

    “喜、喜欢？”庄昀的眼睛微微一缩，“可、可你们都是男的啊。小荣将来他，他还要娶妻生子。”

    “娶妻生子？”吕颂的声音里充满着不可思议，“我还以为，你知道他喜欢你。”

    “......”庄昀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吕先生，讲这种话是需要负责任的，请不要再开小荣的玩笑了。”

    吕颂却说：“看样子，你还没喜欢上岳荣。那么接下来，我的负罪感就少多了。”

    庄昀的拳心不自觉捏紧了，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小荣他不是......”

    吕颂毫不留情地截住庄昀的话：“他就是。”

    他就是gay——两人没说完的话无非就是这一句。

    吕颂道：“既然你并不爱岳荣，那就不要占着他不放。”

    “我没有......”庄昀辩解着，虽然他不知道为何而辩解。

    “你有没有，外人看得出来。反而当局者迷，不是吗？”吕颂站起了身：“我该走了。”

    说罢转身出门。

    庄昀习惯性地站起身，但还是没有跟上去送吕颂。

    他甚至不敢去看吕颂的背影。吕颂说的那些话......

    庄昀不敢再想下去。

    “小荣，还没给小荣换衣服。”

    吕颂走后，发了半天呆的庄昀只想起这一件事情。

    刚才家中来了陌生人，汤圆一直躲在某个角落，等那人走了之后，它才敢走出来。

    “喵~”汤圆踱到了庄昀的脚旁，却没有得到庄昀的回应。

    “喵？”看着庄昀进了岳荣的房间，汤圆不甘心地跟了上去。

    主人他怎么了？

    汤圆好奇地看着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岳荣。

    在汤圆固有的印象中，给它喂饭的庄昀不是主人，那个凶巴巴的岳荣才是。要想知道其中的原因，恐怕要钻研一下猫咪的思维了。

    汤圆没有靠近庄昀和岳荣二人，而是在远远地地方看着。

    “咪？”主人怎么把庄昀压在身下了？

    主人好像还迷迷糊糊地说些什么。

    “庄昀......怎么办？”岳荣口齿不清，连眼睛都没睁开，但此刻被他压在身下的，的确是庄昀。

    “小荣！你放开！唔....唔唔！！”

    接下来，汤圆只看到被压着的庄昀一把推开了岳荣，慌不择路地逃出了岳荣的房间，手捂着嘴巴，连脚底的汤圆都没看见。

    “喵！”汤圆恼怒地叫了一声，有些生气了，几步跑回了自己的猫窝，不动了。

    这边的庄昀在刚刚那种情况下自然是不可能在意汤圆的感受。

    他跑进了自己的卧室，猛地将门关上，背靠在硬硬的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荣他...！”

    庄昀此刻还陷入在震惊之中。他怎么会亲自己？

    难道，难道真的像吕颂说的那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唇上的灼热感还未消退，反而却来越热了。

    庄昀此刻心慌意乱，完全不知所措，他瞪大了眼，心中还在回放着刚才的那一幕。

    他正在给岳荣脱衬衫的一只袖子，那时岳荣在说些听不清的胡话，庄昀问了一句，没想到岳荣的那只手直接勾住了庄昀的脖子，把他拉到了岳荣的胸膛前。

    接着，接着岳荣一个翻身，就把庄昀压在了身下。

    想到此处，庄昀的心脏仿佛就要跳出心房。

    “砰。”

    小荣他真的喜欢自己？

    “砰。”

    不，不，不是真的。

    庄昀给了自己一耳光。跌跌撞撞，摸了门，去客厅喝了一杯水。

    心绪这才渐渐平稳。

    但如果今晚他要是继续睡在这里，恐怕会整夜难眠。

    出去吧。出去呆一晚。

    庄昀心里的声音这样告诉自己。

    草草打包了一些东西，走到门口时却发现自己的脚被一个毛团拦住了。

    “喵~”汤圆的大眼睛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庄昀蹲下身，抱起了汤圆。

    “对不起......老是忽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