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欺凌你,你就想变成男人。同理,岛国人控制皇族,你也不想被控制。”聂冰仪闭着眼说,“皇宫出现爆炸时,你护送的不是皇帝,而是岛国军总司令。”
“戳穿这一切的你真让人讨厌。我希望你给我的消息能让我高兴高兴。”
“我不是白来的。”
“我就知道你有条件,说吧,这次是什么?”金芳珍笑着搓搓手,她无需害怕聂冰仪狮子大开口,二人几次交易,对方给出的价格都十分公道。
聂冰仪睁开眼:“把毓殊放了,要活的。”
金芳珍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说谁?”
“毓殊,原名爱新觉罗·毓殊,十多年前你杀了她的父母与侍女。你说过她和藤原笹子很像。如今她假扮公爵小姐被你抓到了。”
“呵呵。你知道这些,我一点都不意外。”金芳珍食指遮住嘴唇,“给我个不能拒绝的理由。”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个一心复仇的小女孩,在组织里只是个小喽啰。因为做事鲁莽不动脑子,大家不会告诉她一些关键的内容。我拿她最上面的人跟你换。”
“最上面的人……是谁?还有你为什么要换她?”
聂冰仪伸手:“有烟吗?给我一根。”
“我只抽烟斗。你要吗?”
“那算了。其实我不抽烟来着,不知怎么的,这时候就想来一根。”聂冰仪换了个姿势坐着,“我就问你换不换。”
“少他妈空手套白狼。你把她最上面的人扔我面前再说。”金芳珍冷笑。
“就在你面前坐着呢。”聂冰仪摘下眼镜,“就是我。”
她觉得,如果抽着烟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一定特别帅。
63、第63章
又梦见儿时的江边了。
毓殊站在江水中,心想着不好。她记得上次梦见江边时,正是被秧子房的机枪打成重伤那次。
远远的,江水中有两道人影,看轮廓是一男一女。男的梳着革命后流行的背头,穿着长褂,女的穿着老旗袍,头发盘成满人贵妇常见的发式。
毓殊站在江水中不敢动,水波已经没过她的腰,她不知道走一步会怎么样——梦总是很玄乎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踩的是什么、甚至感觉不到脚下有没有东西。
她站在原地,瞧着那两道模糊的人影……她的视力那么好,也看不清他们的面庞,不过她知道那是谁。
“阿玛、额娘……”毓殊喃喃道。
许久不见的父亲、母亲,朝着他们的孩子招手。
毓殊只觉得水越涨越高……不,是她变矮了!她变成十几岁的小孩!水已经没过她的脖子,甚至有水浪打在她的脸上。
小孩在水中一窜一窜的,生怕水波淹没了她,嘴里还喊着爹娘。
她呛了水,才隐约意识到,很久以前自己和晴玟去江边买鱼……不是自己看见额娘在水里招手才掉水里的。而是掉水里快死了时,才看见的那一幕。
“阿玛、额娘,救救我……我被金芳珍抓住了……”
毓殊无助地大哭。合着自己逃了十年,最后还是折在金芳珍手里。她不想死的,从某一刻开始她变了,她不想死了。
就在她即将被水淹没时,有人喊了一声“毓殊。”
是谁呢?不是阿玛也不是额娘,听声音是个女人,也许她们很熟吧,对方才能如此直呼她的名字。
毓殊看不见那人,却能感受到那人按住了她的肩膀。
“毓殊!”
是谁、是谁?快想起来,快睁开眼——
聂冰仪在地下审讯室见到毓殊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知道岛国人和二鬼子的手段残忍邪恶,又或者说,她也曾经用这般手法假装自己是和他们一伙的。但那些酷刑落在熟人身上、特别是对方曾经关照过小雪,聂冰仪的内心更加难过。
在她看来,毓殊还是小孩呢。
聂冰仪一直觉和毓殊相处久了,对方给人的感觉有点彪,后来她才知道,这是那孩子放松信任别人的表现。面对陌生人,毓殊严谨、成熟、客气——执行任务时也是,她和大多数用命奔波的战士没什么两样。
后来聂冰仪想着,这人还是二一点好,大家能跟着捡个乐,好像生活就没那么苦了。
聂冰仪一直想告诉小丫头,自己不讨厌她的那些糙话,她也想和小丫头拌嘴……当然,她说不出太有趣的、只会出口伤人。不过她相信毓殊不是小心眼,不会在意的。
“对不起,我来晚了。可我跟你姐姐说好了,要把你送回去的。”聂冰仪蹲下身子,给被束缚在椅子上的毓殊松绑。
她有点不敢下手,生怕触碰到毓殊——这孩子身上已经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了。
放眼望去,哪都是血,敞开的衣服下,从胸口到腹部被人刻了血淋淋的字:“我是劣等民族”这类羞辱字眼。
这可真搞笑,毓殊、金芳珍、皇帝,可是同祖同源的。这是谁刻的字?又是在骂谁?
女孩的十指指尖上插着针,指甲也全都不见了。老虎凳使得她的膝盖环节变形、反转,以至于脚尖朝向无比诡异。聂冰仪没有查看毓殊的头皮,否则她会发现头发里埋着图钉。
聂冰仪喊了她几次,如果不是毓殊的胸脯还有起伏,她大概以为这姑娘已经死了。
“把她送走,换我留下。”聂冰仪用自己的军服给毓殊裹住。就算女孩已经走光了,聂冰仪也不想让这群恶魔继续窥视女孩的身体。
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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