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清带着苏泽离开后，便一个个燃烧起传送阵，使用空间跳跃不断变换着位置。
    一来是怕人族追来，二来苏泽的情况很不乐观，多一秒进入妖帝虚境，苏泽便多一分救治的机会。
    终于在半日后，雪月清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扶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苏泽在一片竹林前停下。
    仅仅半日，度日如年，外界天已经大亮，即便是到了安全地带，她依然不敢有一分的松懈。看了一眼不成人样的苏泽，她皱起了眉头，必须尽快。
    就在她刚想要打开妖帝空间的空间裂缝时，却面色一怔，回头惊愕的看向苏泽。
    只见苏泽居然呼吸沉重了起来，那血淋淋的胳膊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微微的抬了抬。
    “喂，你怎么样，可别死了，坚持住，马上就到家了，到家就有救了。”
    雪月清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连忙出口安慰，这个节骨眼上，苏泽若是死了，她绝对会被气晕过去。
    “昆……昆仑……我不能死……”
    苏泽意识模糊，灵魂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已经开始在神识中横冲直撞。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再说什么。
    雪月清自然听的到苏泽说什么，却不知道是指的什么意思。
    昆仑？是指的昆仑圣地吗？
    不过，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带这个家伙去妖帝虚境，想办法将其救活。
    “开！”
    雪月清背生双翼，扶着苏泽飞上半空，额头的印记泛起一阵血光，似乎打开了天眼，射出一道白色光柱。
    空空如也的空间突然荡起一阵波澜，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竹门。
    雪月清二话不过，扶着苏泽便一步踏了进去，两人消失的同时，竹门也跟着消失。
    妖帝虚境，与外界并没有什么两样，是生前妖帝亲手开辟的一个小次元空间，直接与外界相连。太古至今，所有当年的妖帝下属和追随者后人，都生活在这个地方。
    这里没有黑夜，只有白天！
    “药师婆婆——”
    来不及解释，雪月清刚踏进妖帝虚境，便抬起头看向圣殿，急切的喊了一声。
    而在圣殿方向，更是生腾起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势。
    一呼一吸之间，在两人面前，一个面相狰狞的老婆婆凭空出现。
    这老婆婆盘着的灰发如树根，麻衣裹身，个头矮小，还驼着背，脸上布满了皱纹，像是经历过无尽沧桑的老树皮，又像是被开水刚刚烫过一样。
    不过谁要是敢小瞧这位老婆婆，那便是噩梦，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荒古圣人，活了有四千个年头的老妖怪。
    其一身医术和毒术极其厉害，据说当年也是一代绝颜，就是因为以身试毒，遭到毒功反噬才落的了这样的一个模样。
    老婆婆只是看了苏泽一眼，便看出了个大概，摇了摇头，她将目光落到了雪月清身上，问道：“肉身已毁，灵魂错乱，他是何人？”
    “药师婆婆，他便是苏泽，疯魔大帝转世之身，也是唯一能解开妖帝大人去向的人。婆婆，无论如何，小雪都请你一定要救活他。”说到最后，雪月清当真有些焦急了，从药师的眼中，她猜到苏泽的情况恐怕凶多吉少。
    药师目光一闪，看向地上的苏泽，有些意外。
    她弯下身子，伸出左手落到了苏泽的腹部，五指间泛起一团绿光。
    摇了摇头，她又将左手落到了苏泽的眉心。
    雪月清看看苏泽，又看看药师，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这少年意志之强大，简直不可思议，中了穴散尸魂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更是堪称奇迹。但是拖得时间太长，三魂七魄已经混乱成了一团，我救不了。”
    数个呼吸之后，药师摇了摇头，惋惜一声，一锤定音。
    “什么？”
    雪月清玉手一抖，脸色苍白了起来。
    药师站起身，安慰道：“圣女不必伤心，我们都已经尽力了，这大概就是妖帝一脉的命运吧！再说，如今就算救活他，也无济于事，先天绝脉已经消失，他再也回不到往日。”接着，她又皱起眉头，不解道：“只是，有一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中了穴散尸魂这么久，他的肉身却没有化作血水？而且，更让我惊奇的是，他的道台居然没有消失，甚至无法让人窥探，当真奇怪的很。”
    雪月清面色复杂，望着惨不忍睹的苏泽，拳头松了又紧。
    难道真的一丝一毫的希望都没有了吗？
    “圣女为何非要救这个人呢，你明明知道他的情况。”
    药师有些诧异。
    雪月清神色一震，看向苏泽，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沉默了片刻后，她忽然抬起头，看向药师，目光一片坚定：“无论如何，只有有一丝希望，我都要试一试，无论任何代价。”说到最后，连雪月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唉！圣女当真要救这个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个代价太大了。但若是圣女执意为之，我自当尽我所能。”
    药师叹了口气，无奈至极。
    “药师婆婆，他还有机会吗？”
    雪月清目光一闪，凤眼一亮，如果有机会，无论如何她都要去试一试。
    药师背过身，叹了口气道：“现在妖帝一脉唯一有希望救他性命之人，就只有聂风尊者了。而且，代价就是聂风尊者的毕生修为，即便是这样，或许还不一定救得了，再者就算救活了他，也没人能帮他续得了先天绝脉。”
    药师说完，回头看向已经怔住的雪月清，一字一句道：“圣女可想好了，妖帝一脉本就落寞，聂风尊者更是我妖帝一脉最后的底蕴。这个选择，全权由圣女决定。”
    聂风尊者，苏泽……
    雪月清蹲到地上，浑身颤抖的厉害。
    这种选择，她根本做不了。她怎么可能用一位尊者的陨落为代价，去赌一个未知的结果呢。
    “难道，真的就没别的办法了吗？”雪月清如同脱力一般，悲戚问道。
    就算她愿意去赌，聂风尊者会答应吗？
    届时，自己又该拿什么理由去说服聂风尊者拼命？
    为了一个不知道的结果，谁会去牺牲自己的性命？
    “办法只有这一个。我看得出来，这小家伙在圣女心中有特殊的地位，这是镇魂丹，最多可封印他的三魂七魄三天，一旦服用，三天之后若是无法施救，定魂飞魄散。如果不服用，恐怕用不了一天，他的灵魂将彻底溃散，依然会魂飞魄散。如何决定，圣女自当全权斟酌！”
    药师一边缓缓道来，一边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雪月清。
    接着，她行了一礼，身影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了踪影。
    苏泽，我该不该相信你呢？
    雪月清内心挣扎了好久，终于还是打开了盒子，把镇魂丹喂进了苏泽口中。
    我去求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