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林志恒的房间内，林志恒在房间四处都点上精心香，随后，他盘膝坐在房间中间的蒲团上面。
    林志恒双眼紧闭，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不断地下沉，似乎是要沉入深渊。
    没过多久，林志恒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不再下沉时，他看到一片海洋。
    在海洋的中间有着一座小海岛，海岛上，除一道人影之外，什么都没有。
    林志恒控制着自己的意识“飘”向海岛，逐渐看清海岛上的人影。
    毫无疑问，海岛上的人影就是他自己，或者说，就是他的本我。
    林志恒的意识落到海岛上时，本我朝他看过来，道：“你来了。”
    听本我所言，似乎是早就知道他会来。
    不过，这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毕竟，本我就是他自己。
    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决定好要来。
    既然如此，他自己当然知道他会来。
    “为什么不想杀秋云蝶？”林志恒单刀直入地问道。
    毕竟是跟自己对话，没必要客气。
    “不知道，就是不想杀她。”本我道。
    林志恒闻言，眉头一皱。
    “你想报仇吗？为当初被秋云蝶杀死的自己。”林志恒问道。
    “想。”本我毫不犹豫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想杀死秋云蝶？”林志恒疑惑问道。
    一时之间，他实在是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本我摇头道。
    林志恒闻言一愣，又是不知道？
    “你所想的一切中，你有知道是为什么这么想的吗？”林志恒问道。
    “没有。”本我道。
    林志恒闻言，眉头深皱。
    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这不就跟小孩亦或者不成熟的人一样么。
    不过，为什么中就有目的性，陈光生说过，像是什么善恶对错都是心神附加上的属性，那么，目的性怕也是心神附加上去的额外属性，这样一来，本我的状态就可以理解了。
    简言之，本我就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以及不想要什么，除此之外，本我都不知道，知道这些的是心神或者心魔。
    “报仇的方式可以是杀人吗？”林志恒问道。
    “可以。”本我道。
    林志恒闻言，陷入沉思。
    想报仇，报仇又可以通过杀人的方式，可是，到最后，却不想杀死秋云蝶？、
    这其中会不会搞错了什么，或者是有什么地方出错了呢？
    忽然，林志恒脑海中灵光一闪。
    “你想杀死当初一剑刺穿你的心脏的秋云蝶吗？”林志恒问道。
    “想。”本我毫不犹豫道。
    林志恒闻言一愣，他感觉他已经快要问出本我的想法了。
    虽然问出本我的想法只是第一步，但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这么容易。
    “你认为，现在的秋云蝶和一剑刺穿你的心脏的秋云蝶，一样吗？”林志恒问道。
    “不一样。”本我道。
    “现如今的秋云蝶需要承担一剑刺穿你的心脏的秋云蝶对你所犯下的罪吗？”林志恒问道。
    “不需要。”本我道。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回答。”林志恒道。
    随后，林志恒的意识退出本我的所在，回到原本的位置。
    林志恒睁开双眼后，立即开始回归本我的第二步，接纳本我的想法。
    在本我看来，现如今的秋云蝶跟之前的秋云蝶不一样，可是，又有哪里不一样？
    无论是之前的秋云蝶，还是现在的秋云蝶，不都是同一个人吗？
    然而，为什么本我想要杀死之前的秋云蝶，却不想杀死现在的秋云蝶呢？
    因为爱情？不，肯定不是。
    现如今，他对跟在他身边七年的云青秀和柳如烟都没什么想法，何况是面都没见过多少次的秋云蝶呢。
    “说到底，现在的秋云蝶跟之前的秋云蝶有什么不同呢？”林志恒心想。
    现在与之前的区别在……读档前以及读档后。
    就这个问题，林志恒无法去请教他人，只能自己思考。
    毕竟，这涉及到读档系统。
    “读档前，秋云蝶为一己之私杀了我，读档后，秋云蝶，她……用上品灵石帮了我？”林志恒心想。
    念及至此，林志恒顿时陷入沉思。
    他在回忆，回忆他拼命创造出来的这一条时间线所发生过的一切有关于秋云蝶的事情。
    在他修炼之初，秋云蝶就用上品灵石帮他，然后，带他到武灵山脉，还送他对炼气境而言极为贵重的储物戒指。
    之后，这一条时间线上，再一次遇到秋云蝶，是他主动去到中州天凤阁寻找秋云蝶。
    在他的请求下，秋云蝶答应不灭掉原本该被灭掉的飞虹宗。
    还有，若不是秋云蝶与飞虹宗之间的恩怨，那么飞虹宗也就不会有什么预言，他也就不会在飞虹宗得到极佳的待遇。
    换言之，即便在他没有接触到秋云蝶时，秋云蝶也一直在影响着他，帮助着他。
    当他去到天凤阁之后，秋云蝶就让他加入天凤阁。
    在得知他与柳如烟有契约时，秋云蝶送了他一大堆物品。
    到现在，他还在使用秋云蝶送他的剑技、剑术和灵术呢。
    连秋云蝶送他的灵液，他到现在都没有用完呢。
    若是没有秋云蝶送他的这一些物品，那么他在凌天阁内即便成为凌天主内阁，肯定也会有诸多不便。
    毕竟，寻常的登天期修炼者哪里需要用到大量的灵液呀。
    天凤阁一别之后，再见到秋云蝶就是在登天星，就是在前不久。
    秋云蝶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帮助他，即便明知道要下手的对象是天凰阁，也帮助了他。
    天凰阁和天凤阁虽然分裂，但是毕竟都是凤凰阁出身。
    这两大阁楼之间不和，一直内斗，可即便如此，却不允许外人插手半分。
    要不然，天凰阁和天凤阁在这附近的海域上内斗多时，怎么会没人来掺和一脚呢。
    可是，秋云蝶甚至想要帮助他隐瞒他杀死天凰阁阁员的事实，这……
    “既然知道这一些，可我还是没办法接受和理解，难道说，读档后，他人之前犯下的过错就可以无视了吗？”林志恒心想。
    即便到如今，一回想起之前秋云蝶一剑刺穿他的心脏，他的心底就会涌出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