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寅时时份,盛东与林卫儿进了成山城。
日间攻城时,倭寇泼下的黑乎乎油污,乃是火油,此物粘稠,遇物即粘,遇火即燃,颇是难防,明军损伤过大。
盛东向杨继成请缨,于诛寇盟中挑选了二百多人,除玉玑子与卢遁、邓黑子留守外,刘伶,阮籍,孙大鱼,史三瑞,白、鲁、邢三长老,福禄寿三老者等武功高手悉数在列,打算趁夜越墙入城,毁了火油。
众人于城外伏了大半夜,眼看天已快亮,城墙上倭寇人影绰绰,丝毫不见懈怠,盛东只得让众人暂退,只与林卫儿入城,之后如何做,看情形再作定夺。
两人是从北门进的城。北门守军,精卫帮帮众居多,盛东扮了一老者,手拄一枣木拐杖——日间他连毙井口、渡边、松下,打跑刘渤后,声震成山内外,打狗棒自是不能现身——至城门口,捏着嗓子喊了一声“卫公子到了”,城上一人向林卫儿问了句话,即放下吊桥。
两人入城后,林卫儿去了知县府,盛东去找舅舅、成山把总苏震。
成山知县林靖骧,正是林卫儿之父、精卫帮帮主!
林卫儿不信父亲投敌,盛东亦是不信舅舅叛国,两人一般心思:他定是被倭寇羁押或戕害了!若被倭寇羁押,则设法救出,配合他率人毁火油,接应城外攻城门!
城内到处有尸体,血腥味弥散。
盛东蛰至苏震家院处,观察一番,越墙而入。
刚至堂屋门口,西厢房门无声而开,一人赶来,沉声喝道:“何人?”正是苏震。
盛东应了一声,将伪装一抹。
苏震一惊,忙将他领进堂屋,也不点灯,说道:“你怎的来此?”
盛东见舅舅无虞,心内稍安,说了缘由,问道:“舅舅,成山守军呢?怎的不见与倭寇厮杀?”
哪知苏震坐于那里,叹气无语。
盛东疑惑不安,问:“舅舅,难道成山守军全部阵亡?”见他只是摇头,心内一突,“莫不是......你......降了倭寇!”声音由不得大了起来。
苏震忙示意他小声说话,说:“你快快离去吧,我已上了贼船,无有法子了。”
正在此时,堂屋门“吱呀”而开,一个二十多岁女子袅袅婷婷进来,一手举一灯盏,一手端一茶盏,莺语而道:“官人,外甥远来,也不向贱妾说一声。”
来人原来是苏震的侍妾:名梅惠兰。
盛东向她打了招呼。
梅惠兰手捧茶盏递向盛东,笑语盈盈。
盛情难却,盛东接过茶,一口饮下。
忽然间,盛东顿觉天眩地转,刚起身,却一头栽于地上......
第十节 守将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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