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在私下，谈在表面。
    会谈之前双方的诉求都已经心知肚明并且达成统一意见了，一起坐下来聊一聊就是走个流程。
    真正认真准备这次见面的一共就六个人，孙涛这边是吴晓颖和宋丹，吴晓颖负责制作ppt，宋丹负责把孙涛口述的那些流程和注意事项整理成文档。
    宋丹和其他人都不熟，她不是轻舟集团的员工只是孙涛私人的助手，《误杀》的剧本和《九层妖塔》的小说让宋丹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20万，而且随着小说在起点中文上的不断更新收入还在持续增加。
    宋丹可不像孙涛那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日更万字是常态，甚至大年三十还爆更了一次，外人不知道内情还以为孙涛疯了呢。
    初三那天宋丹接到孙涛的电话就开始准备起《中国好声音》的策划方案，就这《九层妖塔》都没有断更只不过每天从一万减少到了六千。
    老同学已经发展到现在这种局面了，宋丹心里对孙涛那种隐隐约约的爱慕被她深藏起来，她很清醒而且又不像吴晓颖那样身不由己。
    这两天见过了祁金之后宋丹更庆幸自己的明智。
    对面的刘副台长和徐总编也是心不在焉的听着，间或轻轻闲聊两句跟孙涛这边对视时也会微笑点头神态很是悠然。
    刘文杰心里很清楚哪怕孙涛写的策划方案是一坨大的今天这个协议也是必须要签的，初六的时候懵牛集团已经和吉春卫视达成了冠名权协议，仅仅首期冠名费就高达了8000万，这还只是一家等吉春卫视这边敞开了招标，最终的广告费恐怕五亿都挡不住。
    电视台那边真正认真听吴晓颖讲话的大概就是导演吴竹和他三个助手了。
    在事业单位混就是这么个状态，有功劳那肯定是刘台长和徐总编的，节目如果收视率未达预期那么出来背锅的肯定就是吴竹……只能熬……什么时候吴竹能熬成总编辑，那也就算熬出头了。
    见吴晓颖讲的差不多了可台长和主编都没有表示吴竹举起了手，“那个，我有个疑问啊，这个转身的动作真有这么重要吗，如果只是想屏蔽导师的视线让他们仅凭声音做出判断我觉得眼罩才是更简单的做法。”
    吴晓颖：我只是负责做ppt和讲解的，孙涛也没跟我说还有提问环节啊。
    吴晓颖，“嗯……那个，转身这个环节不仅是能增加节目的趣味性和观赏性……同时”
    孙涛哈哈一笑，“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带上眼罩观众就看不见导师的表情了，咱们重金请来的导师也是节目中的一个重要环节。要是图便宜，其实我自己也可以上台当导师的。”
    刘文杰微微一笑附和道：“其实以孙导现在的地位上台当导师也未尝不可啊，只要你愿意我们台里肯定大力支持，哈哈哈。”
    孙涛笑着摆摆手，认真的给吴竹解释起来，从前他搞综艺只能是照猫画虎你要问他为啥那么干他能说的话比吴晓颖也多不了几句，只不过收视率在那摆着呢即使他解释不清也没人敢质疑他。
    孙涛，“吴导，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得记住一件事，《中国好声音》的主要演员其实是四个导师，歌手只是龙套。”
    嗯！
    嗯？
    啊！！！
    听孙涛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刚刚还心不在焉的众人全都精神起来。
    选秀节目啊？
    你说选手是龙套，导师才是主演！这不是离经叛道嘛。
    孙涛知道他们会惊诧，其实得出这个结论之前自己也挺惊讶的，但是他梦里把《中国好声音》从第一季到最后一季重看了两三遍，最后印象最深的其实是还是那句：
    对不起，周深，我喜欢李维。
    和《超级女声》不一样，超女播完了没评委什么事，大家记住的是李宇春、张靓颖还有什么曾哥；但《中国好声音》你可能看完一季都不知道冠军是谁但导师在选择队员时的那种权衡、取舍和像便秘一样纠结的表情你肯定历历在目。
    孙涛淡淡道：“从内心深处讲，人都喜欢窥探别人的内心，现在有四个非常著名的歌手出现在你面前，你有机会从他的微表情里来分析他的喜好看出他的纠结和遗憾，这样的节目你看不看？
    其实歌手唱的好不好，音准，音域这些普通人是根本听不出来的。但是在节目中……小吴把ppt翻到26页……”
    吴晓颖慌忙低头去找26页。
    祁金听见小吴的称呼微微一笑，内心里其实她很害怕孙涛叫对方小颖。
    ppt被打开，是吴晓颖用ps做的一张效果图：灯光聚拢下的四个导师面对观众，舞台上的选手则身处黑暗中。
    孙涛指着幕布说道：“让选手身处黑暗其实也是为了屏蔽观众的视线让他们和导师身处同一个境况。
    你是一个音乐的门外汉甚至可能连ktv都没去过，但是现在四个乐坛大咖面对着你，和你一样的表情，一样的皱眉一样的欣喜，这时候观众就会把自己带入到导师的角色里去：我要不要转身，我要不要选他，我好纠结啊！啊！啊！
    这时候导师突然一咬牙，我告诉你们，观众会在屏幕外边想象自己身前也有一个按钮，他会和导师同时挥挥手。
    大家想想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但他们是真的听出歌手的好坏了嘛？没有，导师的表情给观众开了上帝视角！
    哈哈哈，所以，综艺节目观众们在看什么呢？他们想看什么呢？
    什么节目能让观众有参与感，什么节目能让观众有上帝视角观众就看什么……”
    祁金眼神凝重的从吴晓颖身上转回孙涛身上，这个未婚夫有点不一样了，她印象中的孙涛总是故作神秘从来不把话说透……今天他是怎么了呢？
    吴竹用力的点了点头，“唉，我今天才明白了什么叫听君一席话如读十年书了，惭愧惭愧，我居然还说要把导师的眼睛蒙起来，听孙导这么一说我就全懂了。”
    孙涛先是笑笑，“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您是老前辈可别捧杀我。”随即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沉声道：“合作这种事弄好了对双方都有利，弄不好，说不定就会互相推委，所以有些话我得说在前面，这次的方案比较细，甚至对镜头灯光和主持人站位都有些要求，我是希望吴导能尽量按设计来，如果实在有想法咱们也要先沟通好。”
    吴竹连忙点头，“一定一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