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旧不留情的从天空落下,在出门准备去学校时,瞥见了门口放的那把伞,想起昨天她的样子,顿时让我晃了神。
「阿紘,你傻站在这做什么呢?」奶奶突然站在我身后说,「雨天出门要注意点。」
我回过神,转过身看着奶奶对她微笑着说:「我会注意的,奶奶你也是,今天雨天你就别出去摆摊了,要不然我也会担心的。」
奶奶和蔼地笑说:「知道了啦,我会待在家等你回来的。」
「那我出门了!」我张开双臂给了奶奶一个大大的拥抱,而后就拿着自家的伞和那把伞出门上学了。
中午时候我没有待在教室里,因为雨天的关係也没有到大榕树那去,心想她也不会那么傻,为了找我雨天还跑去那。
一想到昨天的事就让我有些愧疚,毕竟因为我的关係让她一个女生淋雨跑回家,所以想当面将伞还给她,顺便跟她道声歉比较好,所以我便走到了高一四班的教室,没记错当时她有说过自己的班级。
而当我在没几步就走到她班上门口时,便听见了一个女生的声音说。
「诗妍你怎么突然就感冒了呢?你昨天不是有撑伞回家吗?」
她感冒了?
听见后的我握紧了手上的那把伞,心中十分杂乱,没想到会因为我的关係害她感冒。
在我还佇立在她教室门口外时,又听见了靠门边的人聊天的声音。
「欸班长,放学时我跟你一起去看她吧。」
「可以啊,不过你们球队今天不用集合吗?」
「嗯,教练说今天下雨让我们提早回家。」
「行啊,那我们就一起去诗妍家看她吧,不过褚冠瑋你这样不会太明显吗?」
「什、什么意思啊……」
「不用装了啦,你超级明显的,可能只有诗妍感觉不出来而已。」
「班长,这话题我们就先跳过吧……你那张嘴挺可怕的。」
「你这样是在逼我把这件事传给大家听吗?」
「不不不……我错了,对了之前的那个直属活动,我有看你跟她一起去找直属,最后结果怎么样?她直属是男的吗?」
「嗯……算是,不过已经休学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休学?」
「是啊,虽然她高二的直属已经休学了,不过我们还是有问到她高三的直属。」
「那她高三的直属是……?」
「是我们学校里那个很有名的校霸校草啊!」
我惊讶地愣在原地,根本管不了走廊路过的人对我投射什么眼光,我脑子里只有刚刚那两人聊天的内容。
她居然是我高一的直属学妹?这会不会太巧了?
虽然我从入学后就没有在乎直属这件事,但是没想到我只是来还个伞,居然会听到这样的消息,难道我和她的缘分一点也不浅?要不然怎么偏偏是她呢?
隔天的天气依旧不停地下着雨,不知道是不是乌云依然佈满着天空,所以我的心情也不是那么的好,加上昨天奶奶在家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幸好没有什么大碍,今天本来是想在家照顾她的,要是我没听她的话待在家,她就说之后雨天她也要去出摊,要无视我们之前的约定,最终斗不过奶奶的我只好拖着沉重的步伐出门。
「你站在这干嘛?」
没想到早自习开始前绕过来大榕树这,会看见她比我还早就出现在这。
「我来碰碰运气,看会不会遇到你。」她微微笑着说,「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想遇见我。」
「还你。」我一手撑着伞,一手将她的伞递还了给她。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她,所以一直将伞带在身上,看她今天正常来上学了烧应该是退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她接过伞说:「学长你就不能对我多说点话吗?」
我将手收回后,就立马插进了口袋,双眼盯着她,打量着明明前天才感冒的人,为什么在这种偏凉的天气里不搭件外套,要是又不小心着凉了怎么办?
「我就知道。」见我一直没开口,于是她主动开口跟我说:「学长你知道就是因为你总是给人一种神祕感,所以我才会想要碰见你、想要认识你。」
听见她这样说,我心里其实有点慌,不过又想到了昨天她朋友们的对话。
我想了一整晚,最后想完的结果是,其实她知道自己的直属是学校里的校霸校草,只是不知道大家口中说的那个人就是我,而她并没有来找我认直属,我想到了两个点,第一是对直属这种关係没什么兴趣,第二就是因为听别人说是校霸校草,所以不想认识,而我认为比较有可能的是后者,毕竟没有人会想和不良少年扯上边的,加上她初次见到我时害怕的样子,我就更加确定了。
我知道我暗自猜测下定论,对她很不公平,但我真的很害怕她知道我是大家口中一直在讨论的校霸,所以不如就在她知道前,我就先跟她保持距离,这样会不会对她比较好呢?
我语气冷淡说:「你要是知道我是谁你就不会想认识我了。」
一阵冷风吹来,她在我面前打了个喷嚏,随后吸了吸鼻子,有点像在赌气地跟我说:「你又知道了,前提是要让我先认识你才知道吧。」
「帮我拿一下伞。」我看着她有些发颤了身体说,而后走近她将撑着伞的手伸出,她接过后,我便脱下了穿在自己身上的学校外套,而后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有些惊讶地回说:「我不会冷啦,你赶快穿回去,害你感冒就不好了。」
我将伞拿回自己手上,想起了自己那天去她教室找她原本的目的。
「抱歉那天害你感冒,也谢谢你的伞。」
说完后我就逕自转身离开了,在这里继续待着搞不好会害她又发烧。
而她这次并没有追上我的身影,不知怎么的这点让我十分在意。
在放学鐘声还没敲响时,我就先走到了大榕树那,担心奶奶会趁我不注意时,偷偷出来卖车轮饼,虽然雨是停了,但是地上还是会有一些积水,她昨天才摔了一跤,我实在是不放心让她推着摊车独自走在路上,要是又不小心滑倒怎么办,所以才会过来看一眼。
幸好到大榕树这,没有闻到围墙外的车轮饼味,于是我便放心了不少,而脑中突然想起还有另一位自己放不下心的人,所以没有多想,就往高一四班的教室走去了。
放学鐘声敲响的那一刻,待他们最后一节课的老师离开教室,我才出现在她教室门外,却刚好看见了上课不专心听讲的她,不知道是想什么想那么认真,居然连放学了都不知道,我心里便暗自笑了她下。
见她班上内的其他人看见我后,都开始窃窃私语的,她也察觉出异状,便转头朝我站的方向看来了。
见到她那澄澈的双眼,心里突然不在意了其他人的窃窃私语,更在意的是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直接从位子上猛然站起来的她撞到了桌角,但她并不在意,见她要直接走出来找我,我紧张到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可偏偏她的手却被别的男生给拉住了,我能看见那个男的用眼神示意她不该走过来找我。
不知怎么当我回过神来,我已经握住了她的手,站在她教室内了。
我疯了对吧?我一定是疯了,怎么做出这么不像我会做的事。
她抬头望着我说:「学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看着她那双眼,装做淡定地说:「来拿外套。」
「喔喔原来是这样。」她慌慌张张地想伸手拿放在座位上的外套,却发现到了我还拉着她的手,而我发现后感到不好意思,才迅速放开了她的手。
她转身拿了外套,而后小心翼翼地递还了给我说:「谢谢。」
我接过了借给她的外套后,不但没有转头离开她班上,反而还对她说了一句走吧,让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的她傻傻的蛤了一声。
我掠过了她的身边,看了一眼那个男的,看他脸臭成这样子,应该是喜欢她错不了。
顿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于是便顺手拿起她的书包背在了自己肩上,而后从身后俯身探头看了还愣在原地的她说:「还愣着干嘛?不回家吗?」
「回、回啊。」她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故意对那男的挑衅了下,对他挑了下眉,别有深意地撇了下嘴角,而后便自然地牵起了诗妍的手,然后就这样拉着她走出教室了。
离开学校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行为有多幼稚。
在牵着她走了一段路后,我发现她好像还迟迟没有回过神,于是便松开了手问,「喂,你应该知道自己家怎么走吧?」
她看了下四周,像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于是只能摇头说:「不知道,学长你为什么要带我走到这里啊?」
她怎么可以对不熟的人那么没有警戒心啊?
于是我故意恶作剧,坏笑了声说:「为什么?因为要把你给卖了,懂不?」
希望她能因为我这话,开始对其他人有些警戒心,不要傻傻地跟着别人走。
「学长你这笑话不好笑。」她没表现出什么情绪地说:「你是觉得这样说就能让我认为你是大家口中传闻的校霸吗?」
她知道了……
听见她这话我全身的血液彷彿全都停止了流动,她是想跟我说之后别再有往来了吗?
在她还没开口把话接下去,我就已经先将自己给防备住了。
冷冷的对她说了句「你走吧。」而后就独自转身离去了,这应该是我和她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在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衣襬被她给抓住了,我忍住想转头的衝动,因为只要一看见她的双眼,我就会觉得自己有可能会害了她,明天她应该也会成为别人私下讨论的对象了吧,因为我的自私害了她,趁现在还来的急停手时,停下来吧,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在她还没出现时,我都是这样过过来的。。
我语气有些加重说:「放手。」
她将手里的衣服抓得更紧地说:「我不放。」
我使力往前走,不听劝的她跟着我一起往前,见她蹌踉跌了一跤,不得已才放开了我。
见她这样我不得不心软地转过身,我一把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拉了起来,而后蹲下了身看了她膝盖擦伤的伤势。
看见她膝盖上好像原本就有伤口了,但刚又替膝盖上添了新伤口,我紧蹙着眉头,心中百般无奈,毕竟她会跌倒我也得负一大半的责任。
我语气无奈又心疼地说:「所以刚就叫你放手了嘛。」
她忍住因为痛想哭的委屈感,噘着嘴说:「学长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我都已经受伤。」
我将身子站起后,看见了她眼眶里有些湿润的双眼,「这才跌了一下就要哭啦?」
看她眼泪真的快要夺眶而出时,我弹了下她的额头,看这样能不能把眼泪缩回去。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微微弯着腰说:「还真是个爱哭鬼,上来我送你回家。」
「学长你这是要背我的意思吗?」她声音有些哽咽地问。
我都已经这么明显了,她怎么还能问出这傻问题啊?
况且除了奶奶,我还没背过其他女生,所以心里还是有些害羞的,于是我转头瞪了又傻又爱哭的她,直接一手拉过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她整个人也顺势贴在了我的背上,将她背起后我问,「你家在哪?」
她头靠在他肩上,无视了我的问题,反而自己对我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学长我不重吗?」
我感到无言地笑了声,「你废话还挺多的。」
从认识她到现在,果然她总是会时不时带给我新的惊喜呢。
被我背在身上的她问,「学长你为什么当时要拉着我一起走出校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是当下想那么做。」
她安静了一会儿后又问,「学长……你到底哪里像不良校霸了?」
「我哪里不像了?」慢慢走着的我反问,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知道我是校霸后,没有避开我,反而还不可思议地问为什么校霸是我。
「你很温柔啊,虽然总是对人很冷淡,但其实你还是会默默为其他人着想。」她在我耳边轻诉我对他的这个人的想法。
虽然亲耳听见了她的答案,但我还是对自己没什么自信。
「我没你讲的那么好。」
她搂在我颈部的双手,加重了些力道。
于是我微微撇头问,「怎么?是会冷吗?」
「学长你现在这样就很温柔啊。」
我微微轻叹了一声,而后在送她回家剩下的路程里,我和她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两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当中。
「谢谢你送我回来。」站在家门口的她看着我说:「对不起,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回到家记得清理伤口。」
她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学长你看,你又关心了我,这就是你温柔的地方啊。」
一直说我很温柔,但有可能我的温柔只有她才能够拥有,因为她是第一个听到传闻后没有避开的人。
「对了学长,我今天不小心摸到了你口袋里放的东西,少抽一点会比较好。」她露齿笑,在下巴比了一个七说:「戒掉后会比较帅喔!」
我没忍住笑了声,「我现在长这样对你来说还不算帅,看来你眼光很高嘛。」
她双眼睁地大大的,愣在原地看了会,而后才慌张说:「学长你很帅啊!你不是校霸校草吗,你的脸可是得到全校肯定的欸,怎么可能不帅呢。」
怎么才逗一下,她就拼命地想要解释清楚啊,见她这样我心里竟会觉得她有那么一丝丝的可爱。
其实我才是该对她说谢谢的人,要不是因为有她的出现,甚至是有她的相信,要不然我真的直到高中最后一年都会乏味的度过。
在她得知我是人人口中畏惧的校霸后,没有刻意避开我,甚至还说我不像校霸,完全不在意传闻是怎么说我的,她相信我不是那种人,这样我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刻意与她拉开距离了?我是不是也可以相信她?相信她是真的想要认识身为「李翊紘」这个人的我。
【番外】李翊紘篇–遇见了暖春般的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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