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呢。哈哈,我和你说,当年我大儿子,下了学堂就去喂猪,种地,干得一点也不差。天一暗,就着那个蜡烛,看上一会儿书。
“后来他说要考大学,哎,我都不知道考大学还得用什么书。那时工资低啊,我后来去部队开车,一星期就回去一次,给家里人带点肉,我自己呢每天就啃馒头,这样省下来不少钱,就去了趟市里的书店,那时也没什么参考书,我就一科买一本给他。
“第二年,他竟然考上大学了,全村第一个大学生,就小美的爸爸……哎,那时高考恢复也有几年了吧,但连学校校长都不知道全国有什么学校。村支书啊,学校里的老师校长书记啊,讨论了好久,决定去了省里师范。师范不要钱。后来他分配去了一中,嘿嘿。不过一中现在没落了。”
沈路端起酒杯,陆小美忙拿了过来,沈路也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只感慨:“老师好呀。”
陆爷爷继续:“二儿子呢,非要出省念书,我也就让他去了,省城的大学,后来啊,好几年以后呀,我才知道这学校有多好,他也真是敢报。
“三儿子是全村第一个研究生,他英语好,考上了,现在已经是教授了。剩下两个姑娘去了省医学院。”
沈路点头,开始给爷爷倒酒:“都是大学生,不容易啊。我们那呀,你知道m中吧,多好,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可惜那年是66还是67年,哎呀记不清了,反正全部不让上了,下乡劳动去了。我是到一个食堂,给人家打扫、做饭。
“后来高考一恢复,m中马上找当年那些学生,从初一到高三全部的学生,能找到的都让来,但也没多少人,加紧上了一个月的课,就一个月,还要考英语,很多同学连字母都不认得,一个月,考上了不少,有些老师也和我们一起考的。”
陆小美听得心惊胆战,在心里感慨着:“天啊,爷爷果然糊涂了,沈路也真敢说,要真是这样,那沈路年龄该比老爸都大,爷爷竟也没注意这些。”
陆爷爷拍手:“厉害啊,不愧是m中。那你现在做什么的?”
沈路歪头想了半天:“好像什么都没做。”
陆爷爷用力拍了拍他:“孩子啊,现在不时兴归隐山林那一套啦,你这样多浪费,要为人民做点事,为社会做贡献,报效祖国啊。”
沈路打着哈哈:“咱国家人多,不缺我一个。”
陆爷爷瞪眼:“说啥呢?别这么消极,这世道,谁说得清嘛。”他嘿嘿一笑道,“你知道吗,我当兵刚回来时,我们家是村里最穷的,当然现在也没多好,人家会做生意嘛。但也算不错了,当时哪想到能住上小洋楼。
“越南那仗啊,我们当时打得离河内不远了。可真也是苦,在那地儿,水土不服,大家得病,撑着。枪炮也落后啊,自己开的枪,还怕它爆炸,打着自己人。现在倒好呀,才几十年啊,变化就这么大,苏联撤走后,我们就没靠其他国家帮忙啦,技术自己搞,也能做到现在这样。你呀,多好,怕什么,总能走下去的。”
老妈路过,见爷爷和沈先生聊得好,惊讶极了,吩咐陆小美把糕点和水果端过去。陆小美一个没注意,沈路就把酒往嘴里灌,等她回来,就听见他们又谈到了物价。
沈路说:“米贵,面也贵,不过也好,再之前有钱还不让买呢,得拿粮票换,好像七几年的时候还是用的粮票,哎记不清了……我在食堂的时候,去晚了的人,那是拿票也换不上的,只能饿着了。”
陆爷爷颇有同感:“当年就怕将来饿,过得非常节省,后来可以拿钱买了,我们家还积攒了三百斤粮票没有用。现在的小孩啊,太浪费了,不好吃的、剩下的也就倒了,啧啧,这些浪费的粮食,放到那个年代,能救多少人啊。”他说着,抹了一把眼泪,“我弟弟啊,也就是你太爷爷……”
陆小美无语凝噎:“什么叫沈路的太爷爷?爷爷你在说什么啊……”
陆爷爷不理陆小美,只对沈路说:“当时真的太穷了啊,我母亲生下弟弟后,没有奶,我拿米汤喂的。会走路以后,营养不良,头大身子小,我每天负责煮饭,偷偷给他从大锅里捞米,其实也就是现在正常的稀饭那样。妈妈回来发现了,把我打了一顿。我捞一碗米,剩下就都是汤了啊。大人要干活,没有吃的怎么行,小孩也只能饿着。太惨了啊。
“后来是邻居家老阿姨给了我几个鸡蛋。鸡蛋啊。家里养鸡,但那蛋是绝对舍不得吃的,那是要卖的,平时也就生病过后家里才会给我留一个。那阿姨啊,我们一家一直感谢她的。大家都吃不饱,几个鸡蛋啊。哎,弟弟生病,医生不懂啊,以为就是普通感冒,结果,哎……我妈也是苦了一辈子,我现在还能吃上好的,她没有啊,真就是苦了一辈子啊。
“还有那老阿姨,她娘家穷,孩子还很多,娘家把她卖给一个老头做小老婆,老头第二年就死了。那还是旧时候。后来批.斗啊,都拉她去。地主家的小老婆嘛。哎,多少奇怪的事,明明都是悲惨的人。”
沈路摇头叹息。
陆爷爷忽然注意到了凑到跟前的陆小美,说:“小美跟你好呀?我看成。她脾气不好,你太温和,可别惯着。”
陆小美大惊失色,继而哑口无言。爷爷是怎么看出来的?她望望沈路,沈路却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毫不在意被发现。
陆爷爷说:“咱小美啊,你得多包涵着。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种个仙人掌也能死,大蒜小葱都分不清。高考也没考好,还哭了三天。那三天啊,每天看到她时都在哭,吃饭哭,看电视哭,睡了也哭,不懂哪来那么多眼泪。连她5岁的小堂弟都打电话来安慰她,听电话也哭,哎。”
陆小美又羞又窘,急急叫他:“爷爷!”
陆爷爷便说:“好好,不说你。”然后转头便对沈路小声总结道,“脾气不好。”
沈路只是笑。
☆、乘人之危
之后爷爷被家里人叫去午睡,陆小美替他关好门,出来收拾桌子。寿宴过后,新泽去了楼下同学家,还有许多人留下来继续聊天,但沈路和纪罗洋没有其他认识的人,留着也没意思,陆小美便送他俩下楼。
彼此都沉默着,直到沈路打开驾驶室的车门,纪罗洋拦住他,头疼地说:“我都忘了,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那怎么办?”
纪罗洋摇摇头,望向陆小美:“你有驾照吗?”
“有……”
纪罗洋立马星星眼。
“我上去取一下。”
等陆小美离开,纪罗洋回头打量沈路,沈路自觉坐到后排,抱着抱枕闭上眼睛。
“你还好吧?”纪罗洋问。
“好得很。”
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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