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直说了好几百年却还是被困在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小胡……看着这些，你一定开心坏了吧？”

    “不是的……不是的……”从未想过小王爷居然会这样想，胡先生有些慌，他求助一样的看着张瑶，生怕张瑶听信了小王爷的话，把他当成那样的人。

    可是张瑶依旧看着他们两个人满眼迷茫：“小王爷……你到底在说什么……？还有小胡……你怎么会是什么城主？城主不是王爷吗？什么七天，什么约书？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猛地转过头来看着张瑶，小王爷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然而只是一瞬：“意思就是我们全都已经死了，却拜这个人所赐……被困在这座死城里好几百年……每七天就要过一次同样的生活……被别人当做笑话……却毫不自知……”

    张瑶因为这些话而吓得脸色苍白：“……怎么会……？小王爷……你……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玩笑？”小王爷看着她，眼神里浮现出一丝痛苦。“小瑶，我并没有在开玩笑……我不知道是因为打破了这座城的规则还是什么，越是以前的记忆，我记得越是清楚。小瑶……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在我们大婚之前，你——在去城外月老庙还原的时候，不幸——不幸掉入了山崖，先我而去了……父亲却连你发丧都不许我去……那时候我很痛苦……毅哥哥派人给我送来了一晚燕窝，我喝了以后就疼得晕了过去。我再醒来的时候，云京城已经烧毁了，除了哥哥，毅哥哥和父亲都不在了，还有王府里很多卫兵也不在了。哥哥告诉我他们上京去了，后来我才发现……他们并不是上京去了，而是——谋反，他们杀了我和哥哥，烧毁了整个云京城……就在你发丧的同一天……我也和你一样命归黄泉了。可是多亏了这位胡先生……我们并没有轮回井去和孟婆汤……而是在这座死城里……困了好几百年。”

    关于那场大火的记忆，张瑶是有的，在云京好几百年的记忆，她也在这一天的时间之内陆陆续续地想了起来。

    只是她的生活永远都那么平淡如一。

    除了和小王爷在一起就是等着小王爷。

    这几百年的生活在她看来就像一个月那样的短暂。

    可是小王爷是不可能骗她的，她的眼睛更不会。

    小王爷和小胡都变成了成年人的样子，时间绝不可能只过了一个月，更何况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小胡从那两个长相古怪的黑白少年手中救下来小王爷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

    就算小王爷说的都是真的，他们已经死了，只要能和小王爷继续待在一起，她就毫无所谓。

    可是为什么他们死后会继续留在云京城这么多年？

    小胡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看着树下已经奄奄一息的小胡抛出自己的疑问。

    小胡则极尽所能地躲避着她的目光。

    小王爷则发出不屑的嘲笑。

    那笑声听起来很是苦涩，不能不引人注意。

    张瑶回头看着他，轻轻地叫他：“小王爷……”

    小王爷就收起自己的笑，一声叹息：“小瑶……难道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明白吗？他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所以要和你在一起……哪怕为此要被困在这个城里生生世世不见天日……也要陪在你的身边。”

    张瑶因为这句话而脸色惨白，她看着靠在树下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胡先生，再次跟他确认：“真的吗？小王爷说的是真的吗？……因为我……你……做出这样的事。”

    胡先生好想说不是。

    可是——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不是吗？

    灰飞烟灭之前。

    在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之前。

    在永远看不到她之前……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当着她的面亲口对她说出，

    他无数次都没能说出来的话……

    犹豫了很久，他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

    “是……小瑶……我——”

    “你不要再说了。”

    无数个最坏的结果里，告白的时候被对方不耐烦地打断或许是最坏最坏最坏的那一个了。

    胡先生觉得自己已经死掉的心又被人狠狠地挖去了一块。

    张瑶看着他不可置信：“你知道的……我已经是快要嫁人的人了……我是小王爷的未婚妻……我——”

    “我不会娶你的，小瑶。”

    小王爷突然的话语那样冰冷而决绝。

    胡先生和张瑶同时震惊地看着他。

    小王爷原本坚决的神情有些许的动摇，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了。

    “我不会娶你的，小瑶……因为……我很快就要离开了。胡兄……比起我来，他对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应该和他在一起。”

    “……你说……什么？”

    隔了很久，张瑶才发出这样的疑问，那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空的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小王爷犹豫了一下，还是再次说道：“你听到了，小瑶……我马上就要离开云京城了。”

    胡先生连忙说道：“不行——要是擅自离开的话——你会——”

    小王爷迅速地打断他的话：“不会的，我并不会死——约书第二十五款第八条……你一定没有好好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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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约第二十五款第八条，擅自出城者，必遭魂飞魄散之厄。若想逃过此劫，唯需相性相合生人者一，以摄魂之法噬其精魄，占其躯壳，方可无虞。”

    缓缓地念完约书上的这条至关重要的条款之后，小王爷拉起一旁早就在怀疑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稀奇古怪东西的双赫，硬拉着她走到了大树下橘黄色的温暖灯光下，看着剩下的两个人笑着说道：“只要能够占领她的身体，我就可以毫发无损地出城了。”

    -

    “只-要-能-够-占-据-她-的-身-体，我-就-可-以-毫-发-无-损-地-出-城-了。”

    只要有活人的身体为凭依就可以离开这座城，胡先生当然清楚。

    只是死人已死，不管多么不情不愿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死了就是死了……已死之人又怎么能占用活人的身躯？

    道行过浅就算强行占去敌得过宿主的顽抗也抵不过朗朗天光。

    道行高深的虽然必能成功——然而——

    胡先生说道：“小凛……你知不知道，以你现在的修为……若是强行占据她的躯体，她会死的。”

    “……你……要杀了我？”

    虽然从一开始听到什么约书死人电视剧一样乱七八糟的名词的时候，双赫就已经在深深地怀疑自己的中文水平了，但是就算什么修为占取，魂飞魄散她一点都不明白，“死”这个字她总算是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