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来人,伺候皇帝更衣,上朝议政!”
望着母后远走的身影,柳融枫思考了一下,忽然想到一个人。也许他,能够帮自己完成心愿也说不定。“莫从寒,给朕安排一下,朕下朝就要去天牢。”
“是。”莫从寒领旨去办了。
他知道皇帝要去天牢看谁。那天牢的最深处,那个人常年被铁链锁着,怕他逃跑于是用铁钩穿透了琵琶骨,将他死死的锁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中。
莫从寒在前面引路,皇帝面无表情地走在后面,因牢狱中湿气太重,故而他穿了一件很厚的披风。
停在最后一间牢房中,恍然如梦,皇帝盯着里面被铁锁扣紧的男人。他的胡子长满一脸,看不清究竟是何模样。
皇帝却开口唤道:“皇叔。多年不见,您还好吗。”
这句并非是问话,在天牢中,他过的当然不好。每天都要承受骨骼扭曲的疼痛感,痛楚已经消磨了他所有的野心和希望。
只剩下绝望了。
然而,当柳呈听见这声陌生的呼唤时,他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里,那个身披龙袍的少年正静静的望着自己,他叫自己皇叔。难道……
“柳,融,枫!”柳呈一字一顿的念出了皇帝的名字。
莫从寒厉斥道:“大胆!竟敢直呼皇帝的名讳……”
“下去。”柳融枫打断了莫从寒的不敬:“在怎么样说,他都是朕的皇叔,是堂堂正正柳氏王爷,是正统皇家血脉。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末将之罪!”莫从寒弯腰退下。
好一个气韵非凡的形象,好一个霸气的王者之威。
柳呈忽然感慨,这么多年了,他想要的东西他没有得到,却让一个毛头小子不费吹灰之力借助自己女儿的手被扶上九五之尊。
冤孽!
柳融枫依旧看不清柳呈的脸孔,更看不见他的表情还有他的心。他问:“皇叔,你当初为何袭击皇姐?难道你就这么愤恨皇室的人吗?”
柳呈低沉地说:“这是一个故事。这个故事里有你的皇姐,你母后,还有你。柳氏江山,还有上一辈的恩怨。”
柳融枫负手而立,“皇叔请讲,朕洗耳恭听。”
当柳呈一字一句的讲述他的故事时,那原本尘封多年的历史渐渐浮出水面。柳融枫内心震惊,皇姐她竟然是皇叔的血脉!
还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让他吃惊,兴奋,还有一点点怜惜与苦涩呢。
他终于知道皇姐为何不回宫了,她是觉得对不起自己亲生父亲还有父皇与母后,不愿在这皇宫中触景伤情。
身为王爷的女儿,却瞒天过海被封为护国公主。虽然同是皇家血脉,却早已混淆。
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被有心人窥知,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柳融枫认为此时皇叔才是那个更应该悲伤的人,没错,柳呈,他已经悲伤了十年。
这十年来他身不如死,见不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有挚爱,作为一个男人,他失败的彻底。
最终,柳呈问道:“你想夺回你爱的人吗?你想一辈子将她锁在身边吗?让她陪你终老,所有的一切只给你一个人!你想吗?”
柳融枫脑海里闪过皇姐那张清丽柔美的面颊,就算她痛斥自己所作所为,自己也无法生气无法去埋怨她。
只恨,他的对手太强。
还有母后无数个日夜里那张梨花带雨满目相思的表情,他的心狠狠一痛。最后睁开眼:“皇叔有什么好主意?”
如果打开牢房让柳融枫站在柳呈的眼前,或许他会看见皇叔这张笑意森然的脸孔。
不,那是一个很微妙的表情变化。柳融枫亲眼看着柳呈运功震断了铁锁,他却并未惊慌。他是皇帝,无论到何时,发生何事,他都要处变不惊,镇定自若。
若皇叔真想逃离天牢,这十年来有很多机会。而他此刻的行为,似乎认证了柳融枫心中的一个念头。
当阳光洒在柳融枫的身上时,他已经出来多时了。他唯一能为皇叔做的就是带着他的内功完成他的心愿,还有自己与母后的心愿。他感觉他的身体有无尽的力量,似乎动一动手就可以轻松的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拥有力量的感觉真好啊!
而此时远在风琴楼的柳长歌,却神色恍惚,双手颤抖再也无法弹琴。
百里晴迁执起她的手,细细地看着,忽然皱眉:“你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
柳长歌莫名的心慌,不知为何,她就是心焦。“我也不知道。只是心忽然好疼。”
百里晴迁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将长歌揽在怀里,楼外一阵狂肆的马蹄与嘶叫声,渐渐停止。
凝望那个眉目如画的少年,他穿着一件素雅的长衫,风姿俊逸,静静站在那,仿若一幅美丽静画中的一抹沉风。
他身上的气息太熟悉了,柳长歌看着看着居然哭了出来,她也不知为何。
究竟是尘封多年的怨念,还是曾经离别时既执着又刻苦的宣言?
人生,原本就是有始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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