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十年
    夜
    玖幸一个人独自坐在当初肯尼迪召唤自己魔术工坊上的楼顶之上。
    夜风浮动着红色的发梢，一双灰褐色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这灯红酒绿的繁华城市。
    玖幸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力正在一点点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他当初的设想还是太过乐观了。
    照着目前的进度下去，不出三天，他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
    不过……
    等自己消失后，是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英灵殿还是忍者世界的净土？
    这倒是个问题。
    玖幸摸着下巴不由得有些思考了起来。
    “喂，讨厌的家伙。”
    “你在那边干什么？”
    身后传来伊莉雅的呼喊。
    玖幸扭过头去，看着白毛萝莉艰难的推开天窗探出一颗脑袋，不满的看着自己。
    “小孩子大晚上的不睡觉做什么？”
    “不好好睡觉的话以后会长不高的。”
    玖幸看着伊莉雅有些奇怪，这个孩子不是挺讨厌自己的吗？
    “切。”
    “我就是看你一个在这里，看看你有没有摔死！”
    伊莉雅撇过头不去看玖幸。
    “过来。”
    玖幸向着伊莉雅招了招手。
    “干嘛？”
    白毛萝莉一脸警惕的看着玖幸，仿佛对方会做什么坏事一样。
    “这么害怕我干什么？”
    “我又不会吃了你。”
    玖幸看着伊莉雅警惕的看着自己，小步小步的挪了过来。
    待到伊莉雅靠近了，她这才发现了眼前人的模样。
    只是眼前人的样子不禁让她吃惊的捂住了嘴。
    和玖幸第一次见面之时，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不同。
    现在的玖幸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
    “怎么了？”
    “害怕吗？”
    看着眼前这白毛萝莉的样子，玖幸不禁想起了对方的母亲，爱丽丝菲尔。
    对方目睹了他使用仙人模式的时候，那一副吃惊的样子，和眼前这个白毛萝莉一样一样的。
    “哼……谁会怕你这个人贩子！”
    伊莉雅赌气似的坐在了玖幸身边。
    玖幸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伊莉雅的身上。
    夜间的风大，这还是个孩子。
    这一次，伊莉雅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拒绝。
    她即便早就从索拉那里知道了玖幸会因为魔力逐渐消耗，从而最后消失。
    但是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一点点变小，这种视觉上的冲击是言语无法形容的存在。
    裹着黑红色的大衣，伊莉雅的眸子略微有些黯淡。
    无论怎么样。
    拜托玖幸将自己带离爱因兹贝伦家是妈妈的选择。
    身边的这个人，只是履行他和妈妈的承诺。
    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过分了一点……
    “喂……”
    伊莉雅声音小的如蚊子一般的开口。
    “嗯？”
    玖幸看着这个难得在自己身边安静下来的白毛萝莉。
    “……我之前对你太凶了，对不起。”
    伊莉雅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什么？”
    玖幸嘴角含笑的看着身边这和撇过头去不和自己对视的白毛萝莉。
    “……”
    “……我之前对你太凶了，对不起。”
    伊莉雅抿了抿嘴，又小声的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啊？”
    “能不能大点声？”
    玖幸看着身边这个小丫头片子，嘴角露出了恶趣味的笑容。
    伊莉雅猛的转过头，死死的盯着玖幸。
    她蹭的一声直接站了起来，然后对着玖幸的耳朵直接放声大喊：
    “我错了！”
    “对不起！！！！”
    伊莉雅的声音几乎要击穿玖幸的耳膜，虽然他现在是魔力形成的，但是仍旧感觉自己耳朵一阵嗡鸣。
    “你这个小丫头，我要是聋了，要你好看！”
    玖幸揉着耳朵一脸的龇牙咧嘴。
    “哼！”
    “谁让你欺负我！”
    伊莉雅看着眼前揉着耳朵的玖幸一脸得意。
    她终于在这个家伙身上赢了一次。
    看着眼前伊莉雅的神态，玖幸有些恍惚。
    隐隐的他好像在这个家伙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
    “诗织……”
    “什么？”
    伊莉雅听到玖幸提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有些疑惑的看着玖幸。
    “不，没什么。”
    “一个老人家的陈年往事而已。”
    玖幸摇了摇头。
    看着伊莉雅又沉默了下来，玖幸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对方坐到自己身边。
    伊莉雅警惕的看着玖幸道：
    “你该不会是想报复回来吧？”
    “想听听我的经历吗？全当听故事了。”
    玖幸的话语让伊莉雅眸子微微亮起。
    以前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米娜也是讲故事哄她睡觉的。
    看着伊莉雅乖乖的坐在了自己的身边，玖幸看着那繁华的欧式城市，眼里带着一丝追忆道：
    “从前一个笨蛋因为一次眨眼而来到了一个莫名的世界……”
    “眨眼？”
    “闭嘴，继续听。”
    “哦……”
    ……
    月色如幕，深夜湿寒
    玖幸看着这个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的伊莉雅，眼里带着一丝温柔，毫不犹豫的用着仅剩的魔力为她驱散着寒冷……
    ——
    当伊莉雅缓缓地睁着眼睛的时候，一个陌生而又稚嫩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醒了啊？”
    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红发男孩。
    伊莉雅眨了眨眼，看着对方那双灰褐色的眸子，有些茫然。
    她下意识的开口道：
    “玖，玖幸呢？”
    红发男孩的眸子弯成了月牙，摸了摸伊莉雅的头轻笑着开口：
    “我不是就在这里吗？”
    “欸？？？！！！”
    ——
    红发的男孩坐在魔术工坊的座椅上，一脸奇怪的看着围着他的肯尼迪，索拉，阿尔托莉雅。
    “话说你们想干嘛啊。”
    “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我这个样子。”
    “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玖幸一脸不满的看着眼前三人。
    至于伊莉雅，已经被索拉早早的送去时钟塔上学了。
    “我想过了。”
    “如果可以重新复刻圣杯的召唤法阵，应该可以让我和玖幸重新建立起联系。”
    “由我来为你提供魔力，这样也能让你一直的生活下去。”
    肯尼迪摸着下巴看着眼前不过一个十岁孩子模样的玖幸。他身为时钟塔的十二君主之一，他有着这个自信能够做到。
    “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好了。”
    “我的魔力多。”
    一旁的阿尔托莉雅插嘴道。
    肯尼迪闻言思索了一下，认真的点了点头。
    凭借阿尔托莉雅的魔力来为玖幸提供魔力，却是能相当靠谱。
    甚至还能让玖幸恢复到少年时期也说不定。
    在场的人中，如果挑选一个是最不愿意让玖幸离开的人的话，那么无疑就是阿尔托莉雅。
    因为圣杯此世之恶的关系，她被赋予了肉体，导致她一个孤零零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玖幸目前可以说是她唯一一个‘同伴’了。
    “哈？”
    “就是这种事情？”
    玖幸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三人。
    “这不是早就说好了吗？”
    “圣杯战争结束，我把伊莉雅抢到你这里，然后肯尼迪照顾伊莉雅，我给肯尼迪提供封印术。”
    “最后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消失。”
    “这样不行吗？”
    肯尼迪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十岁男孩。
    这个家伙……
    是认真的……
    世界上真的有能够看淡生死的人，肯尼迪是知道的。
    但是眼前这个玖幸是十岁的玖幸，即便有着他一辈子的记忆，但是这个年龄就已经能够做到这一点了吗？
    “玖幸……为什么？”
    “连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阿尔托莉雅看着眼前的男孩有些不甘心道。
    “喂，你这个家伙别说的那么暧昧啊。”
    “整的我好像和你有一腿似的。”
    玖幸瘪着嘴一脸不爽的看着阿尔托莉雅。
    阿尔托莉雅没有在意玖幸的话语，或者应该说她不理解玖幸的话语。
    有一腿是什么意思？
    “‘活’着不好吗？”
    索拉蹲在了玖幸的面前一脸认真的和玖幸对视着。
    玖幸歪了歪头，嘴角露出一抹恶趣味的笑容，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索拉的头上揉了揉。
    这个动作让索拉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
    “小女孩，当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就明白了。”
    十岁的孩子一脸老气横秋的开口。
    这让索拉微微沉默，喊她小女孩就算了。
    让她活到十岁的年纪……
    如果能做到的话，她也想再一次从十岁开始慢慢成长。
    “别劝我了。”
    “我意已决。”
    “没有薰和奈绪的世界。”
    “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玖幸揉了揉索拉漂亮的红发。
    嗯，这个红毛没有我的红毛顺眼。
    “……”
    阿尔托莉雅一脸不甘心的看着玖幸。
    她要变成一个人了……
    对于玖幸来说，薰小姐和奈绪小姐，就是他的一切。
    所以玖幸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存在……
    ——
    阿尔托莉雅一个人坐在飞机上看着下方的云层，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距离玖幸彻底的消失已经过去三天了。
    她原以为自己会很失落和茫然。
    但是真正面对的那一刻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除了感觉有些空落落的，并没有多大的情绪。
    是因为只是和玖幸只有几天的‘战友情’吗？
    倒是伊莉雅让她有些意外。
    本以为这个孩子会对于玖幸的离开很不在乎。
    没想到倒是出乎意料的很是失落。
    希望肯尼迪先生和索拉小姐能够好好的安抚伊莉雅这个孩子吧。
    阿尔托莉雅现在正在前往樱的航班上。
    她要返回冬木市。
    她要等待下一次的圣杯战争的来临。
    她想要净化圣杯，许下自己的愿望。
    她的愿望是……返回英灵殿，重新化作英灵之身。
    她并不想在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呆下去了。
    阿尔托莉雅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即便她有着当初被圣杯召唤而来赋予的现代知识。
    但她是一个古人。
    这个世界没有她安身立命的角落。
    但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如果圣杯战争还会再一次的降临。
    阿尔托莉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石头。
    很寻常的鹅卵石。
    只不过上面被刻着一个字。
    幸运的幸字。
    是东大的文字，阿尔托莉雅认识。
    并且上面还有着魔力寄宿过的痕迹。
    如果圣杯战争到来，这将会是她的圣遗物。
    以亚瑟王之身召唤最强状态的玖幸。
    ……
    冬木市
    阿尔托莉雅看着眼前大门上挂着的一个小小的木牌。
    刻着漩涡两个字的木牌在风的作用下轻微的摇晃，旁边还有着玖幸闲来无聊制作的风铃发着叮叮当当的声音。
    阿尔托莉雅看着这小木牌和风铃轻轻笑了笑，带着自己的行礼，慢慢的推开了大门。
    嘎吱~~
    木质的大门发出特有的声响，阿尔托莉雅缓缓的走了进去。
    从现在开始，她不仅要为将来有可能的圣杯战争做好准备，也要作为一个现代人，这个城市好好的生活下去。
    肯尼迪本来还想为阿尔托莉雅提供帮助的。
    毕竟肯尼迪本人就是日不落人，从某种意义他也算的上是阿尔托莉雅的子民。
    但是阿尔托莉雅拒绝了他的好意。
    少女想靠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世界慢慢的生活下去。
    或许有点难，但是阿尔托莉雅有这个信心。
    ……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阿尔托莉雅找到了一个奶茶店打工的工作。
    虽然工资不是很高，但是如果晚上再去打个零工的话，所能够挣得到的开销已经足够支持她的日常生活了。
    阿尔托莉雅就这么在冬木市隐信埋名的生活了下去。
    谁也不知道，鼎鼎大名的亚瑟王居然会屈居一个小小的奶茶店工作。
    只不过后来樱国泡沫经济，奶茶店很快就倒闭了。
    阿尔托莉雅也不得不抓紧时间找新的工作。
    只不过在这期间她遇上了一个挺有趣的人。
    对方叫藤村大河，是附近学校的老师，也是她的邻居。
    对方邀请她在学校里担任体育老师。
    阿尔托莉雅犹豫了一下就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毕竟相比于人情来说，肚子的问题可是重中之重。
    而且活泼好动的藤村大河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是做事还是值得信任的。
    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阿尔托莉雅不知不觉之间，已然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十年……
    夜
    正在睡觉的阿尔托莉雅忽的睁开了眼睛。
    她笑了……
    一抹红色的令咒出现在了她的手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