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睿……”只要一想到孩子变成这个样子，程妙妙心里就是止不住的难受。
    她恨自己发现的太晚，也恨自己为什么会忘记那所有的一切。
    那些一直都不明白的事情，在这一刻忽然豁然开朗，甚至是那张她一直以为莫名其妙的结婚证其实都是有利可循。
    随便再如何不愿意承认，可在事实眼前，程妙妙也不得不相信，他们其实真的是一家人，只是因为她把他们给忘了而已。
    为什么会忘记？
    如果她没有忘，如果她没有离开，就不会在这么多年里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就不会缺失睿睿的整个童年，也不会被人拿来利用，也不会只能无助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伤害。
    程妙妙死死的咬住了唇，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砸在了睿睿的手背上。
    灼热的泪水好像拥有魔力，眉头紧皱的小家伙忽然缓缓的睁开了眼。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虚弱的伸出了手：“程姐姐……”
    程妙妙浑身一震，不敢自信的抬起头，正对上睿睿那懵懂天真的眼神。
    “睿睿，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睿睿的唇色有些发白，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你怎么哭了……”
    程妙妙的眼睛红红的，眼眶里还有泪水打转，一看就是刚刚才哭过的模样。
    程妙妙连忙吸了吸鼻子：“我没事，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大概是房间的动静静动了在外面的人，顾长临也得到了消息，立刻走了进来。
    “睿睿。”他伸手摸着睿睿的脸，满眼心疼：“没事了，爸爸和妈妈都在这里。”
    “妈妈……”睿睿疑惑的咀嚼着这两个字，程妙妙怕顾长临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赶紧用眼神阻止他。
    “孩子才刚醒，你让他多休息一会儿，那些事情以后再说！”
    顾长临却是目光沉沉：“妙妙，就是因为我一直瞒着你们，所以才会导致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与其一直瞒下去，还不如开诚布公。”
    “爸爸……你们在做什么呀？”
    睿睿显然不太理解，他的身体还很虚弱，根本就没办法从床上坐起来，只能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不停的来回看着二人。
    顾长临在他身边坐下，目光平和和静谧：“儿子，有个秘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程姐姐就是你妈妈，她在三年前出了一点意外，所以在生下你之后就离开了我们，而她也失去了这三年的记忆，忘了回来的路。”
    程妙妙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手指不由的捏紧了自己身上衣服的下摆，她不知道睿睿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或是什么反应，甚至有些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病房里沉默了几秒，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好半晌，睿睿才虚弱的问道：“爸爸，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顾长临摸了摸他的头：“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失血过多，当时周围并没有任何血库，是妈妈把自己的血输给了你。”
    睿睿的目光就跟着顾长临的话落在了程妙妙右手还贴着棉球的地方，他刚才就看见了，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程……”
    睿睿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她，忽然就哭着喊了一声：“妈妈！”
    程妙妙不敢置信的扭过头：“你叫我什么？”
    她没有听错吧？睿睿居然叫她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