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把眼睛瞪这么大干嘛？”
    “你听见没有……”
    林子妈偷偷往厨房外看了一眼，小声说：“我当然听见了，他们好像已经在处对象。”
    “真是乱套了，要是被老宋这个家伙知道，不把鼻子气歪才怪。”
    “你个死老头子，你还说自在腔，他们以后在一起能好吗？”
    “怎么不好，她现在可是书记，我也看的出来她对安子也有感情，你想想他们在一起几个月了能没有感情吗。”
    “这孩子能一脚踩几只船呀，那两个外地姑娘怎么办？”她狠狠瞅了他一眼。
    “我今年经历这么多事，我思想也放开了，别守着老旧思想过日子，虽说南州两个孩子长的跟花似的，但是她们始终是外地人，可春佳人长的也不赖呀，就像个电视里的明星一样俊。”
    “你是不是被李翠气糊涂了，她就是愿意，她爹能同意吗？别做美梦了！”
    “春佳这孩子我能看的出来，她对老宋很生气，再她出车祸在医院里的时候，他们家人根本就没有去看望，瞧瞧多绝情，难道这孩子不寒心吗。”
    “唉，我们年龄也大了，也管不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哪天就没了。”
    “老伴别说丧气话，你瞧这孩子身板，一定能生个大胖小子！”老林头咧着嘴笑道。
    林子妈吓得急忙伸头往外看看，然后拿起锅铲往他头上打了一下，气愤骂道：“你个老狗日的，这话是你能说的吗，要是被这孩子听见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怕个锤子，我都被李翠给气糊涂了。”
    不一会菜饭端在桌上，老林头拿来一瓶酒放在桌上：“都是些上不了酒席的菜，别客气多吃点。”
    宋春佳拿过酒瓶给老林头亲自倒满酒：“叔，我想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怎么能让你斟酒呢！”
    “没事。”
    林子安把酒杯放在她面前：“也给我满上。”
    “你也喝呀？”
    “给我来点。”
    “呃，那好吧！”
    老林头和林子妈见他们这么亲热，都低着头不语。
    一轮明月升起，老林头酒也逐渐多了起来，他眯着眼睛讲述他的过去，酒桌上除了宋春佳认真听着，她们娘俩都在吃着饭，因为这是他的老生常谈，没有什么新鲜事。
    “叔，没有想到你在山上还开采过石头？”
    他点点头，昂着头又是一杯酒下肚，侃侃而谈：“那时家里穷，为了补贴家用只能别人出苦力。”
    “哦！”宋春佳颇为新鲜感问：“当时你都开采什么石头？做什么用？”
    “都是些片石，卖给窑厂烧石灰。”
    “这可不轻松吧！”
    “不是我吹，自己砸完还得自己装车，我那是年轻一中午就能装一车。”
    “叔，你这么厉害，一天能赚多少钱？”
    “五吨车装满十元，砸石头一天二十。”
    “非这么大的力气，就赚这么少啊。”
    “瞧你这话说的，这可不少了，整个开采石头的都没有我赚的多。”
    林子妈提醒着：“你酒少话多，能不能少喝点！”
    “我告诉你，”老林头有点不服气说：“当初没有这酒量能赚这么多钱吗，记得有一次工头把几桶散酒藏在一块很大的平板石下，被我一个撬杠都能给轻松找到。”
    宋春佳夸赞着：“叔，您这么厉害，那块石头很小吧！”
    “哎呀，怎么能小呢！”他用手比划认真说：“如果按照今天的平方测量，最起码也有四个平方，厚度也最起码有二十公分。”
    “天啊，难以想象，您老是怎么撬的呀？”
    “当然是杠杆原理了。”
    她竖起大拇指：“叔，你真厉害。”
    老林头见有人夸赞自己，咧着嘴笑了起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林子安心突然一动问：“爸，当初你的撬杠有多长。”
    “哪能有多长，就像你妈烧锅剔火棍那么长。”
    他摸着鼻子回忆着，当初在南寿山自己躺在那块平板石上，让古鱼儿很是反感，难道石板下有什么秘密？
    “你怎么了？”宋春佳问。
    “没——没什么。”
    她笑着介绍道：“叔，婶您们不知道，他一摸鼻子准有事，不是计谋就是有别的事。”
    “唉，这孩子就是这毛病。”
    林子妈笑着又问：“孩子你这么理解他呀！”
    “嗯嗯，我最理解他了。”她说的很真诚。
    老林头和林子妈互看一眼都笑了——
    这时就听门外的敲门声：“老嫂子在家吗？”
    “在呢！”
    林子妈急忙向院大门走去，把大门打开一条缝隙：“是冯蛋妈呀，你吃过了吗？”
    “吃了！吃了。”
    “来屋做会？”
    冯蛋妈伸头往里面看看：“孩子都在家吧。”
    “嗯，都在吃饭呢，你有啥事？”
    她磨磨蹭蹭从身上掏出钱，有点难为情道：“去年借你们家两百块钱，一直没有还给你，所以今晚……！”
    林子妈差异问：“这钱你不是说赔你们家的吗？”
    “唉，老嫂子你别生气，都是孩他爹不讲理有贪念，你和大哥千万别往心里去，正好俺家卖了玉米，所以就把钱还给你了。”冯蛋妈赔礼道歉着。
    “呃—— 那我就拿着了。”
    “借账还钱天经地义，也耽误你们使钱了。”
    林子妈知道他们家是什么德兴，也不推脱伸手就把钱给接了过来：“那你就来家坐坐吧！”
    “不了！不了！你对你们家子安说，过几天我们家请他去吃个便饭。”
    “孩子有孩子的事，我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你别这么客气。”
    “不不不，这是他爹特意交代的，给子安说声，我走了！”
    “你不去屋里坐会了？”
    冯蛋妈急忙摆手赔着笑脸：“我走了，你快回屋吃饭吧。”
    林子安摇摇头关上大门，不明白冯蛋妈今天这么客气，她回到屋里把钱放在桌上，笑着叹着气。
    “妈，怎么了？”林子安问。
    “嗨！去年他们家买化肥还差点钱，就向我们家借了两百，可是又拖着不还，就找借口说我们家鸡进到他们家菜园子把青菜都给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