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家鸡吗？”
    “谁知道呢，他们就那巴掌大的菜园子，四周都还有篱笆，鸡怎么能跑的进去，他们就是想赖着不给。”
    林子安摸着鼻子看了宋春佳一眼：“瞧见了没有，这是典型的农村民风，当你家穷的时候谁都敢欺负你。”
    宋春佳不明白问：“他们家很富有吗？”
    “家境比我们家强，冯蛋爹原来是村里计划生育主任。”林子妈解释道。
    “哦！”她皱着眉头问：“婶，他现在还在村里干吗？”
    “哪能不干呢，听说又做什么……你爸呢？”
    “他喝有点多，回屋睡了。”林子安回道。
    “这个老熊酒就是他的命，不能喝酒还天天喝，哪这么大的酒瘾。”
    宋春佳笑着柔声细语：“只要身体允许就让他喝点，也能解解乏！”
    “瞧这孩子多懂事——我今天话是不是有点多了。”
    “不多婶！你给我说说这个冯蛋爹的事，这也是对我的工作帮助。”
    “这……”
    “妈，你就说吧不碍事。”
    “那好，我也是听你爸唠叨出来的，村里干部都是在里面混吃混喝，那有为俺们老百姓的，他们哪一天不在村里饭店喝酒。”
    宋春佳不明白问：“村里也有饭店吗？”
    “当然有了。”
    “有几家？”
    “孩子，这还能有几家，就这么一家，还承揽村里红白喜事。”
    “知道是谁开的吗？”
    “是妇联主任的弟弟开的，听说可赚钱了，就是村干部一年在里面消费都有好多钱呢。”
    “具体多少钱？”
    “这个你叔倒是没说，不过人家才开了两年就在县城全款买了房子。”
    “他们开酒店房子是谁的？是租人家的民房吗？”
    林子安插进话来：“这我知道，他们在村委会旁边新建的。”
    “你不经常在家咋知道的。”
    “村委会离你家不远，我还看不见吗？”
    “没想到你也挺关心村里的事情的。”
    “由不得人，整个乡村都乱的很，这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村民哪个敢惹。”
    “为什么？”宋春佳依旧不明白。
    “谁惹就给谁小鞋穿，你原来不是在镇里工作过吗，你没有深入了解吗？”
    “没有，我那时也是各所其职，”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子安，陪我回家一趟。”
    “现在吗？”
    “嗯！”
    林子安点点头，望着桌上的钱问：“妈，她借你多少钱？”
    “200元呀，咋了？”
    “您数数您拿来的多少钱？”
    林子妈迷惑地把钱摆开：“咦！怎么多出来三百块。”
    “您儿子虽有点本事，但是做人必须要严谨，妈，抓紧把钱给人家省的留下把柄，还有今后无论谁送什么礼物，一定要拒收，别给儿子添麻烦。”
    “你妈我不糊涂，穷了大半辈子了，但从来没有拿人家一针一线。”
    “亲戚也不行！”
    “如果你舅舅送来呢？”
    “你自从跟爸爸结婚以来，他给你送过礼吗？”
    林子妈低着头回道：“一次也没有，逢年过节都是俺们家买酒送给他的。”
    “这不得了！”
    深夜的月亮悬挂在半空中，很亮很圆，他们就这样肩并肩走在回来的路上，一层浓雾笼罩在乡间田野里面掺杂着柴火味。
    “子安……”
    “嗯！”
    宋春佳放慢脚步望着圆月深深叹口气——
    “怎么了？”林子安望着轻声问。
    她停下脚步把长发散落下来，深情地说：“你看这月色真美。”
    “嗯，农村的月亮比城里圆。”
    “我不是说这个！”
    “是啥？”
    “这种情景我感觉以前好像经历过，也可能是在梦中——这月亮，这田野，还有你……”
    林子安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苦笑着说：“可能是在你梦中吧！”
    “很真切，你相信人生有轮回吗？”
    “唉…… 可能有吧。”
    “我感觉我们上辈子一定是夫妻，只是这辈子被命运给戏弄了，都怪我喝孟婆汤喝的太多。”
    “呵呵，你身为一个书记，不能这么迷信呦。”
    “我再是书记，可我首先是一位女人，”她深情地望着他问：“你真的爱唐欣吗？”
    林子安摸着鼻子不知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感叹着这一切的情节都是被人给编辑好的一样，他不太相信这个世上有一见真情的爱情。
    他昂首望着明月深思着今年发生所有事情的情节，为什么古郎中口口声声劝着自己不能与身边的春佳来往？蝎子又怎么知道唐欣这个人的？
    唐欣为了爱情真的会把小丽安排到自己的身边吗？于情于理都有点太扯了。自己的身份都是被组织严格保密的，为什么蝎子同意自己表露身份呢？难道又有秘密的安排吗？
    越想越感觉到从始至终，就是天方夜谭的存在，谁会在风雨交加深夜跳河自杀呢？小丽又为什么突然离开？
    一系列疑问在他脑海里徘徊着，孙燕又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好像自己一举一动都被她监视着，为什么蝎子对这个案子保持怠慢态度？
    日久生情，这个词语没错，工作的习惯让他对所有事情都存在怀疑，从这么长时间来，他清楚宋春佳是爱自己的，可是……
    “这半天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我才不信呢，你摸鼻子就知道你在思考着什么。”
    “你刚才在问我什么？”
    “哼，你心不在焉，是不是思念她了？”
    “谁呀？”
    “装傻充愣，当然是唐欣了。”
    “没有。”
    “你爱她吗？”
    “不知道！”
    “啊，你不爱她？”
    “不晓得！”
    “那！那你爱我吗？”
    林子安神秘地嘘了一声：“别出声。”
    宋春佳见他眼睛直直望着黑夜，生气地在他眼睛前摆着手：“你在看什么呀？老是问你到关键的时候，你就给我装糊涂，往别的事上扯。”
    “我没有，难道你没有看见远处有个影子站在田地里？”
    “啥！在哪儿呢？”
    “一个黑影来回闪动着身体。”
    她吓得搂住他的手臂问：“我怎么看不见！”
    “月亮这么亮，你看不见吗？那块田就是村里的坟地，也是乱坟岗。”
    “你别吓唬我。是不是鬼啊，你别吓唬我。”她的声音明显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