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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的心事

    我写了很多赞美自由恋爱的小说,今天来写包办婚姻。赞美夫妻之爱。
    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对包办婚姻口诛笔伐、彻底否定,从此近一百年来包办婚姻臭名昭著、万人唾弃。几乎所有著名学者都对包办婚姻彻底否定,只有胡适持保留态度。
    胡适是包办婚姻,但是胡适的婚姻很幸福。
    西方人的爱情是从婚前开始的,到结婚时结束。所以西方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中国人的爱情是从新婚开始的,夫妻之间,相敬如宾,恩爱一世。所以中国人说结婚是喜事,古人多是科举考中进士,然后结婚所以叫双喜临门。
    胡适写过一篇吾国女子所处地位高于西方女子,这是一篇为包办婚姻说话的文章。胡适对包办婚姻是肯定的。他说:“忽念吾国女子所处地位,实高于西方女子。吾国顾全女子之廉耻名节,不令以婚姻之事自累,皆由父母主之。男子生而为之室,女子生而为之家。女子无须以婚姻之故自献其身于社会交际之中,仆仆焉自求其偶,所以重女子之人格也。西方则不然,女子长成既以求偶为事西方婚姻自由之罪也。”
    我从青年时代开始,一向反对包办婚姻。但是冷静下来,认真研究,包办婚姻并非一无是处。人们都认为包办婚姻是一种落后习俗。年轻时我也人云亦云也这么认为,并没有认真考虑。直到我看遍二十四史才弄清楚,包办婚姻是古代的法定婚姻,为儿女找对象是父母应尽的义务,并非权利。不尽义务的父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有一种负责搭桥的人叫媒人,这是法定的。媒人有几个等级,最高级的是皇上,他主要为自己的女儿即公主择婿,最佳人选是科举考试的状元郎。科举考试有两个要求,一个是相貌,另一个是学问。所以天下最好的男人被皇家选去了。一个好男人不管你有多穷,只要拥有最好的相貌,最好的学问,皇上决不会嫌你穷。第二等的是大臣为同僚的儿女做媒。第三等的是地方官为同僚的儿女做媒。第四等的是小官吏和无官职文化人最底等的是媒婆为小地主和穷人的儿女做媒。
    媒婆的名声臭名昭著,她们不是为成人之美而是为某取钱财。在她们的嘴里瞎子的眼睛最明亮,瘸子的身体最强壮。所以有好汉无好妻,赖汉守花枝。媒婆制造了人间悲剧一幕幕。
    在过去除了个别谋取钱财的父母,拿自己的儿女婚姻当儿戏之外,大多数父母是为儿女的终身幸福着想的。那时的父母能看出女儿心仪的郎君是谁,比我们现在做父母的聪明多了。
    一九四九年,哈尔滨世一堂的著名中医何振山的女儿荷花(学名何花小名荷花)十六岁了,该找对象了。荷花亭亭玉立、齿皓唇红是哈尔滨著名的美女,哈尔滨是个繁华的欧式大城市有很多大资本家,他们都相中了荷花,媒人踏破了何家的门槛,资本家有无穷无尽的钱财,要多少彩礼就有多少彩礼。然而何大夫并不缺钱财。他要为女儿选一个好女婿,他要为女儿一生的幸福着想。
    何大夫见了无数的小伙子,他一个没相中,女儿也没相中。荷花是个中学生,是个美女,是一代名医的女儿,自然要优中选优,不能随便嫁人的。
    有一次著名才子大学教授何寅生来何大夫家看病,司马相如一般的美男子,一下就吸引了荷花的眼球,荷花一下就脸红了,她为何寅生到了一杯茶水,她红着脸手直颤抖地把茶水送到何寅生面前,结果,水洒了,茶杯掉到地上摔碎了
    何寅生眼睛直勾勾地瞅着白兰花,简直傻了一样,他的脸一直红到耳跟
    这一切都被何大夫看在眼里
    何寅生只有二十四岁,风度翩翩,才华横溢。
    父母做主,媒人搭桥,一桩包办婚姻开始了。
    两个月后,举行婚礼。第一次拥抱在新婚之夜,第一次接吻也在新婚之夜。第一次多么甜美的爱情,决不比自由恋爱差。
    他们手挽手地一起去看电影,逛公园,花前月下说不尽绵绵情话,谁也不用担心爱人变心离自己远去。
    新婚之后,荷花继续去上大学。怀孕的荷花不久就休学在家生孩子。她生了一个女孩,孩子取名叫何玉莲。
    恩爱小夫妻间免不了甜蜜的玩笑,恩爱夫妻相敬如宾一生恩爱从不吵架。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荷花为丈夫生了三个孩子,幸福的一家人,人人羡慕,然而文革中丈夫被折磨死了。
    荷花被下放到哈尔滨的郊区,带着三个孩子过着十分艰难的生活。
    她挑不动水,拿不动煤,这一切都被威武雄壮的光棍汉马车夫欧阳灿看在眼里。
    欧阳灿一米八四的大汗,就喜欢善良的美女,找不到美女宁可打光棍,一个有个性的汉子。
    欧阳灿帮白兰花挑水,劈半子,拿煤。
    荷花帮欧阳灿缝补衣服,给他做鞋。
    当初一帮臭男人,都想占白兰花的便宜。
    荷花把他们撵走,一会就又来了,他们想方设法要调戏荷花,多亏了欧阳灿来了,他们再也不敢欺负荷花了。
    丈夫死后,荷花发誓要为丈夫守寡,因为她爱丈夫,她想丈夫。
    她想得撕心列肺令人落泪。
    她会把和丈夫的美好爱情生活和丈夫的悲惨之死向陌生人诉说,一边说一边落泪。
    同情的人,会陪着她一同落泪。
    她和丈夫的爱情绝对胜过自由恋爱千百倍。
    荷花会一边唱着悲伤的情歌,一边诉说她的爱情
    她受了强烈的刺激,心爱的丈夫死了能不受刺激吗?
    她的精神崩溃了
    何大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又为女儿包办了第二次婚姻。女婿就是威武雄壮的汉子马车夫欧阳灿。
    欧阳灿强壮的汉子、善良的汉子。
    男人都有嫉妒心,一般不会让妻子诉说前夫。而欧阳灿会很理解地好好听妻子的诉说,妻子总是念念不忘前夫,这正说明她善良。这样的女人才最值得爱,善良而又美丽的女人,欧阳灿能不爱她吗?
    荷花又为欧阳灿生了一个女孩欧阳菲菲,这是爱的结晶。
    别看欧阳灿是个马车夫,但他并不是个粗人。他懂得爱情忙碌一天,他会紧紧拥抱着美丽的妻子入眠。
    不久他们回到哈尔滨城里,荷花当小学老师,欧阳灿回到某区房产局当了汽车司机。
    欧阳灿有一句口头禅“好汉不提当年勇。”
    这句话里到底有什么故事呢?
    欧阳灿并不是先天的马车夫,小时候他是富贵人家的少爷,长大后他参加革命是个领导干部文革时,下放成了马车夫。
    改革开放后,他成了哈尔滨某区房产局的顾问。
    他的妻子和孩子都不知道他的过去,因为他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直到2006年他去世时,从追悼会的悼词上才知到他过去辉煌:“欧阳灿1946年参加革命他为新中国的建立和解放后的经济建设都做出过贡献”
    随后,为丈夫和孩子操劳一世的荷花,从来没和两个丈夫吵一次架,和丈夫恩爱一世的荷花,想丈夫忧郁成疾撒手人寰而去
    人人都说自由恋爱好,现在年轻的父母们已经不管儿女处对象的事。所有人都把孩子的幸福婚姻托付给“自由恋爱”这就好比一个人只用一条腿走路,肯定不舒服的,也是很危险的。正确方法应该是自由恋爱与包办婚姻并存。
    包办婚姻几乎成了贬义词,人人讨厌这个词,连我听着都不舒服。但是你仔细想一想,我们国家反对的不是包办婚姻,而是
    包办婚姻听着不舒服,我们再换个词。包办工作,所有年轻人都喜欢听。
    如果有个大学这样做广告,所有人都会报考这个大学:“我校是国内外知名的名牌大学,毕业后包办工作”
    其实包办未见得是坏事,我们国家反对的是:不征求子女意见的包办婚姻。这和为子女着想的包办婚姻不是一回事。现在的婚姻介绍所很受欢迎,这就是包办婚姻。
    就在2008年时兴女跑男追或男跑女追的自由恋爱的时候,荷花的女儿何玉莲又为开小超市的女儿江爱莲包办婚姻,女婿是女儿看中的小伙子,女儿是个性格外向善于交际的女孩,但是一见到心仪的男孩就害羞脸红不好意思去追男孩。是何玉莲用相亲的办法帮助女儿追到如意郎君。
    有一天酷暑难捱,头戴国徽,身扛肩章的年轻税务干部高云峰大汗淋漓地进来买一瓶水。喝完之后又买一瓶。临走回眸凝视江爱莲,一个爱情的眼神勾走了江爱莲的魂,这一切何玉莲都看在眼里。然而她并没有在意,一个英俊少年多瞅漂亮姑娘几眼这很正常,何玉莲很快就忘了这事。
    高云峰一米八四的身材,白净帅气,没想到偶然买一瓶水,他的魂就被美女的眼睛勾了去,他还想假装去买东西,去看美女,每当快走到超市门前时他的心跳个不停,难为情又返回去了,一连两个月没去。这下可害苦了江爱莲。
    江爱莲想高云峰还会来,然而一连两个月消失的无影无踪。
    开始时江爱莲等了几天,高云峰没来,然后她就延长工作时间,直到半夜12点她还在营业,哪怕一个顾客都没有,渐渐地江爱莲变憔悴了,有时她会莫名其妙地暗自伤心流泪。母亲何玉莲好生奇怪,她问:“你是在等谁吗?”爱莲泪如雨下。何玉莲想起来了,那个买水的。
    她问:“是在等那个买水的税务的?”
    女儿流着眼泪默默地点点头。于是何玉莲找遍哈尔滨所有的税务局,终于在公示板看到了高云峰的照片,还是个科长,很有出息的小伙子。
    她把高云峰叫了出来,说有事有话对他说,高云峰好生奇怪,觉得这个女人是小超市的,他曾想象与她的女儿谈恋爱,可是他老实只是想想而已,丝毫都没有侵犯她的女儿。
    何玉莲问:“你还记得在爱莲超市买过一瓶水吗?”她又问:“还记得那个女孩吗?”他回答:“记得。”她又问:“她漂亮吗?”他脸红了,没回答。她又问:“你喜欢她吗?”他的脸更红了。何玉莲心中有底了,因为在他脸上已经写着他爱江爱莲。
    她又问:“你没对象吧?”高云峰道:“没有。”她又问:“想找什么样的?工作好的,还是漂亮的?”
    没等高云峰回答,她又问:“是喜欢漂亮的吧?”小伙子脸红了,没回答。
    她对高云峰说:“今天晚上到我家超市,我给你介绍对象,是个漂亮姑娘。”
    高云峰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漂亮姑娘就是何玉莲的女儿。
    本来为自己的女儿介绍对象是难为情的事,应该找个媒人,但是媒人面对这么优秀的男士红娘自配怎么办?所以她长了个心眼,为了女儿幸福亲自出马。
    她回家对女儿说:“那个买水的税务的今天晚上来玩,你好好打扮一下。”
    女儿脸红了
    就这样速战速决,包办婚姻效率高,一个月后结婚。
    婚后,他们手挽手地遛江边、逛公园、看节目、看电影。其爱情之浪漫甜蜜一点也不比自由恋爱差,彼此谁也不用担心对方会变心离自己远去
    我听着爱情歌曲莲的心事写出了这篇小说。歌中唱到:
    “只为你转身的一个凝视
    我就为你祈盼一辈子。
    只为你无心的一句承诺
    我就成了你的影子。
    幸福为何总是点到为止
    想念就从那一天开始
    每天仰望你绿色的窗子
    无声的呼唤你的名字。
    我是你五百年前失落的莲子
    每一年为你花开一次。
    多少人赞美过莲的矜持
    谁能看懂莲的心事。
    我是你五百年前失落的莲子
    每一年为你花开一次。
    多少人赞美过莲的矜持
    谁能看懂莲的心事。
    我是你五百年前失落的莲子
    每一年为你心碎一次。
    多少人猜测过莲的心事
    慢慢风干变成唐诗宋词。
    幸福为何总是点到为止
    想念就从那一天开始。
    每天仰望你绿色的窗子
    无声呼唤你的名字。
    我是你五百年前失落的莲子
    每一年为你花开一次。
    多少人赞美过莲的矜持
    谁能看懂莲的心事。
    我是你五百年前失落的莲子
    每一年为你心碎一次
    多少人猜测过莲的心事
    慢慢风干变成唐诗宋词。
    我是你五百年前失落的莲子
    每一年为你花开一次
    多少人赞美过莲的矜持。
    谁能看懂恋的心事。
    我是你五百年前失落的莲子
    每一你为你心碎一次。
    多少人猜测过莲的心事
    慢慢风干变成唐诗宋词。
    慢慢风干变成唐诗宋词。”
    这首歌是对夫妻之爱的真实写照。
    有很多人误认为古人没有爱情,因为那时是包办婚姻。其实古时候的父母是非常人性化的,他们不但把你抚养长大教你学文化,还要为女儿寻觅如意郎君,为儿子寻觅知书达理的美丽的良妻,如果你好好读读全唐诗、全宋词,你就会明白古人的爱情佳话慢慢风干变成唐诗宋词这是真的。别看轻了古人,古人的爱情胜过我们千百倍。因为那时有一个为少男少女的爱情婚姻负责任的庞大群体,这个庞大群体就叫“父母”
    如果你有一个有好的职业的漂亮女儿,她自己找到才貌双全、品德良好的如意郎君,你可以让她自由恋爱。
    如果你的女儿连工作都没有,你千万不要自轻自贱了你的漂亮女儿,会有很多优秀男士看中你的女儿,你的女儿也会有心仪的优秀男士,别让你的害羞、矜持的漂亮女儿为难,失掉眼前的幸福,做父母的为女儿牵线搭桥不丢人,有什么可难为情的?
    然而现在有些父母忘记了自己应尽的义务,但大多数父母能为子女的幸福婚姻着想,亲自为儿女挑选另一半,这是可喜的吧!?
    为儿女找对象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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