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们当朋友，他们把你当朋友吗？”
    姜沫兮瞥了凌婳一眼，眸光顿时凌厉了几分。
    虽然她交的朋友不多，但也清楚友情是双向付出才有意义。
    可凌婳对那几个人，只有付出。
    而那几个人看着，也不是那么领情。
    显然，凌婳也深知这些，所以她的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
    “我知道他们没把我当朋友。”
    那些人会把她喊出去玩，也是因为她总会大方地请客买单。
    就连洛丽塔裙，他们都会让她穿最显老的黑色，让她化最浓最诡异的妆容，来衬托他们的活泼可爱。
    他们没把她当朋友，倒像是把她当成了提款机、工具人。
    “可是除了他们，没人愿意和我玩了。”
    凌婳再次强调。
    她记得，小时候她有很多朋友的。
    可自从跟着妈妈搬出了傅家后，她的朋友都没了。
    哪怕到了新环境想要结交新朋友，那些人也会因为她来自单亲家庭，而疏远她。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是一个人玩。
    直到遇到杨斐他们。
    他们虽然也会讨论她是来自单亲家庭的问题，但还是会在出去玩的时候喊上她，因为她会付所有人吃喝玩乐的费用。
    渐渐地，她以为这就是友谊。
    也为了维持这段友谊，变得卑躬屈膝。
    “你真以为那是和你一起玩，那根本就是在玩你！”
    姜沫兮毫不留情，一针见血。
    凌婳眼眶顿时红了：“可是我好怕连个同伴都没有。”
    但姜沫兮没有其他如其他人，看到她红了眼眶，就及时打住，反而继续往下说：
    “猛兽总是独行，牛马才成群结队。不过你想要成为牛马，没人救得了你。”
    凌婳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就算和杨斐他们玩到一起，她的内心还是孤单的。
    所以，她真的错了吗？
    姜沫兮没有去安慰她，而是转身进了电梯。
    她像凌婳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枪林弹雨中谋生了。
    人生的路，是需要靠自己摸索出来，而不是总找人去结伴寻求答案。
    一味地袒护溺爱，只会让凌婳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只有撕碎了她自己构造的假象，她才能成长，正视自己的未来……
    *
    九楼包厢，傅佑寒和叶辰都喝的差不多了，正要各自离开。
    这时，包厢门被敲响。
    “进来。”叶辰以为是夜色的经理找他有事。
    没想到推门而进的，是姜沫兮。
    见她已经换下了服务生制服，穿着一身毫无线条感的背带裤。
    “哟？”叶辰收回目光，又看向傅佑寒。
    见傅佑寒也正看着姜沫兮，略带疑惑。
    叶辰心里嘀咕着：“人家小姑娘都换了日常服装，还折回包厢内。摆明了就是来找你的。”
    他一点都不想当电灯泡，于是搂着余丁丁要亲她。
    余丁丁不着痕迹地躲开，然后笑道：“叶少，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去休息。”
    “真是善解人意啊，不愧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叶辰的笑容和语气，还有他轻轻摩挲着余丁丁脸颊的动作，都能让女人感受到的适度宠溺。
    “那是。”
    余丁丁也是笑着，但眸底没有任何波澜。
    “我的护草使者送我回家了，你们聊。”
    叶辰和傅佑寒打了招呼，就搂着余丁丁离开了。
    余丁丁经过姜沫兮身边时，还特意放慢了脚步。
    像是在询问姜沫兮，需不需要帮忙。
    但姜沫兮摇了下头，还对她浅笑，像是在告诉她：“没事的。”
    这下，余丁丁才彻底放心，跟随叶辰离开。
    两人走的时候，还特别贴心地帮他们关上了包厢门。
    于是，这间包厢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找我什么事？”傅佑寒率先出了声，黑眸始终紧锁着姜沫兮。
    姜沫兮走到傅佑寒的跟前，开门见山：“想跟你说，之前欠你的人情，我还好了。”
    傅佑寒微眯了下黑眸，“什么意思？”
    姜沫兮便将刚才撞见凌婳的那些事情，说了出来。
    然后她又说：“她不用进警局，你也不用去局里捞她，更不用担心进警局的事情，传到她学校那边，被通报批评。我欠你的人情，算还清了吧。”
    可傅佑寒冷睨着她。
    他很不喜欢，她这幅急着和他撇清关系的样子！
    也因此，身体背离了理智，有了下一步动作。
    在回应姜沫兮之前，他突然伸手拉了姜沫兮的手腕，一把将她扯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坐着：
    “你以为，我的人情那么容易还？”
    姜沫兮也没想到傅佑寒会突然动手。
    直到跌坐在他大腿上，回头对上他那双染了墨一样，漆黑不见底的黑眸，她才回过神来。
    “不然你想我怎样还？”
    肢体接触，又让姜沫兮忍不住回想起两人在一起的夜晚。
    再有，那放纵过后的好眠……
    也许正是那两个晚上的深刻记忆，姜沫兮的身体也背离了自己的理智。
    她透过傅佑寒那双漆黑的眼瞳，看到正不断往他跟前凑近，不断放大版的自己。
    但她依旧没有制止自己的疯狂行为，直到亲到他的唇，她才及时退回。
    “再加上一课，够不够还？”
    傅佑寒打量着跟前的女人，仿佛透过她那一脸糟糕的浓妆，看清她那双又妖又媚，一个眼神就让人骨头酥麻的眼。
    明知道她这么对他，是满脑子诡计和算计，想要还清人情，瞥清关系。
    可他就是不受控地，吻了回去。
    后来，他们去了天琴湾别墅，一夜放纵……
    *
    第二天是周末，姜沫兮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
    她醒来时，傅佑寒正在房间里用笔记本电脑处理着什么事情。
    他穿着雾霾蓝衬衫和西裤，仗着肩宽腰窄，身高腿长，哪怕只是坐着处理文件，也如同一道美景。
    姜沫兮盯着男人的侧影失神了片刻，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后，也不觉得吃亏，便去了浴室洗漱。
    找不到换洗的衣服，她随手在柜子里拿了件男人的白衬衫套上。
    等她出来时，傅佑寒已经将电脑关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