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出乎意料的爆炸发生在战舰内部，没有任何征兆，至少在虫群的感知中没有任何征兆。
    不是云气，不是内气，也不是阵法或者意志攻击之类的，而是一种更加原始而且无征兆的攻击。
    是“天地精气”吗?但是为什么.....
    在战舰毁灭前的最后一秒，虫群意识所想的并不是拯救更多的“个体”，而是控制大量的个体无畏无惧的冲向爆炸的中心，疯狂的触摸着那里的一切，试图掌握多一点的信息。
    未知对于只有触觉的虫群来说实在过于可怕。
    轰!
    一方面进行着细致的探查，另一方面虫群也开始了反击，赤红色的激光和零碎的光点淹没了最初升上天空的一批人类战舰，第二波细微的射线又将人类的重弩在中途拦截下来。
    但是这并没有任何作用，重弩的作用仅仅只是“引爆”。
    轰隆隆隆
    爆炸同时在两边发生，一方面，即便是温养到极致的新型钢材也不可能阻挡过多的激光射击，另一方面，无法擦侦测无法避免的爆炸也再一次无视了虫群的装甲，让虫群的战舰从内向外化作火球，只是这一次的数量比上一波要更多数倍。
    “给老子把这群孙子打下来!”
    马超哈哈大笑，他知道，即使现在双方场面只能算持平，但是下一波进攻便可以打开局面。
    [攻击。]
    虫群冷静的发布命令，但是一股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感已经开始蔓延。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呢?
    明明任何数据都没有显示异常，明明战舰装甲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微型空间锚也没有任何问题，可以确定不是维度攻击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难道是.....
    虫群的思考到此为止了。
    无数的弩箭和数倍与弩箭的激光交错而过，同等数量的双方在瞬间爆发了不成比例的攻击，造成了更加不成比例的战果，大地和天空被各色的爆炸淹没。
    虫群的思维被震慑了片刻，当半秒之后它开始清点剩余战舰的时候，汉军士卒剩余的大半战舰却开始机械般的下一波蓄力。
    剩余战舰，79艘。
    再这样下去会输掉究只是重弩而已!
    拉开距离!终
    虫群作出了决断，并且在不到百分之一秒的刹那间启动了亚光速引擎。
    飞船迅速后退。
    以每秒五十米的速度。
    什么?
    虫群终于惊愕且恐惧了，一方面，它的触摸屏上表示飞船的亚光速已经全力启动，虽说有些紊乱，但是那应该是超空间航路扰乱的正常结果，但是另一方面，它又确实和对面的军团没有拉开多么明显的距离。
    仿佛一种类似空间无数不在的东西将虫群的战舰和对方人类的战舰一起绑死在一起了。
    不，就算是绑死也不可能，区区钢铁
    怎么可能承受亚光速的加速度?
    而另一边，马超的冷汗也几乎打湿了大半个衬衫。
    该说不愧是正儿八经的星际文明吗，只是不到一百艘小型战舰而已，竟然能够拽着整个星球脱离轨道，这种恐怖的出力和科技，如果走正常路线我们确实没有一点生路啊。
    可是，终究是我们赢了。
    最后一波重弩带着决死的杀意与激光交错，然后被击碎在虫族战舰前数千米的地方，然后
    “轰。”
    马超用内气在耳内模拟出了听不见的爆炸声。
    天空上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美丽的红莲之花。
    然后，他向苍天向大地向虚空宣告。
    “我们，赢了!”
    “众所周知，内气是经过人体精炼的天地精气，因修炼体系分别体现出破坏和温养等不同的特定，但都是武者修行的基础，没有这一口内气，哪怕你有再强的神意志也不可能发挥出来，哪怕你有再强健的体魄也不可能支撑得住消耗。“
    “而云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说是内气的精炼，足够多的的内气散溢便可以形成云气(另外一说云气与内气一样属于天地精气精炼)，云气虽然生于内气，但是却对云气拥有极强的压制作用，而经过多次试验，我们确定这种压制更加倾向于‘泯灭’，双方发生反应进行比例不定的泯灭，以此达到压制云气的目的，这也是为什么精修武者在云气下较为自由的原因一一他们的内气反应多存在于体内，不会扩散出身体与云气发生反应，而早期云气无法彻底压制内气离体晋升的原因也是因为在内气离体晋升时内气生成的量远大于云气泯灭的数量，稀薄的云气无法彻底压制晋升。”
    “而作为云气和内气源头的天地精气，其性质又是如何呢?”
    “答案是渗透，天地精气的特性之一就是渗透，无论是几千米深的海水(见捕杀小黑的大章鱼)，还是数千米高的喜马拉雅雪山(兀突骨追紫虚)，亦或者大地和山脉伸出(修路时提到过)，都充斥着天地精气，甚至可以说我们目前除了人工排斥天地精气之外根本找不到任何没有天地精气的区域(而且就算是先祖的绝天地通也有微量天地精气通过封印养育了仙人)，可见天地精气渗透性质的可怕。”
    “那么，毫无疑问，即便是虫群所在的区域，也免不了出现天地精气的侵蚀，事实上，在虫族的武器上我们确实发现了极细微的温养痕迹，其深度大致等同于中原对于山川自然而然的温养深度。”
    “所以，事情就变得有趣了一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洛阳的那场大火，被天一不知地精气温养过的器材在燃烧时会在物质破坏时释放出大量的天气精气，并且在天空之中合成云气一这也是为什么城市级大火可以烧死内气离体强者的原因。”
    “从那个时候我就在思考了，既然温养过的物体破坏会释放大量天地精气，那么反过来，短时间向这个物体输入大量天地精气会不会无视物体的性质让这个物质从根本上破坏掉?”
    “事实上换成内气的话这是可行的，根据不愿意透漏姓名的马超先生的亲身经历，普通的凡铁确实承载不了太多的内气，而事后经过试验，足够大量的天地精气短时间注入物质中确实可以破坏物质，而且无视物质的硬度!(参见百炼钢温养极限与凡铁相差无几，都是几年下来就无法进一步温养了)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先将大量的天气精气注入物质当中了，只要通过注入的天地精气先行破坏温养物质，温养物质就会自然而然的释放更多的天地精气破坏更多的周围物质。”(某云曾提议直接注入内气，但是因为损耗过大而且内气无法产生连锁反应所以作为后备方案)
    “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是先获得热量，再火先升起来，最后再给火助燃物一样扯淡，但是一个军团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无当飞军。”
    “很多人只记得他们能够短时间释放大量军团攻击，但是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那么，让我们回想一下吧。”
    “无当飞军的攻击方式很简单，云气汇聚军团攻击，砍出去，造成破坏的同时散溢大量的天气精气，而下一秒无当再次将这些天地精气收束为云气，并且进行下一次军团攻击。”
    “将这个过程简化一下的话，那么大概就是:云气-破坏-天气精气-收束-云气-破坏-天气精气.....
    “只要将破坏这个过程转换成注入，我们就可以做到先破坏掉物质再解放物质中的天气精气，然后收束这些天气精气，并且再一次注入剩余的物质当中!”
    “看吧，循环，达成了!”
    “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够确切得对虫群造成伤害的方法!”
    李儒和某不愿意透漏姓名的贾胖先生。
    (回顾一下马超这一战如何打的:先解散第七鹰旗的云气操控了半个星球的天地精气砸过去，然后用重弩引爆第一个温养战舰，释放出更多天地精气，然后第二波引爆了十倍于前的战舰，在之后更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风，缓缓吹过淡紫色的平原，平原上的紫色植株也随之轻轻摇摆。
    在紫色植株形成的平原中心，一个身穿青色重铠，背负着一杆赤红长枪的生物正在缓步前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生物的脚步也越来越重，身上积蓄的威势已经在高空之中凝成一个隐约的气旋，从地面看去，暗灰色的气旋至少覆盖了百里有余，而且还在不断壮大着。
    在这个生物的正前方，站着一个布衣老者。
    一个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堪称老迈的布衣老者，与明显处于生命最旺盛时刻的重铠生物不同，老者每一个呼吸都要比前一刻更加衰弱，明显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但就是这个一个半步踏入了棺材板的老者，却犹如海浪中的礁石一般，轻易的粉碎了重铠生物身上堪称可怖的气势，事实上，在这场无形的对决当中，仅仅只是
    站立在原地就逼的重铠生物全力以赴的布衣老者明显更加可怕。
    两者视线对撞的瞬间，都是默默一声叹息。
    假若时间倒流五十年，重铠生物和布衣老者本应该成为最要好的朋友和武道的同行者，但是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仅仅五十年的间隔，便注定了双方今日的生死一战。
    圣者
    这争夺大陆最强的称号的一战。
    有言，每一位圣者都是踏着前一位圣者的尸骸上位的，千年以来从未有变
    “我来了。
    在双方接近到五十步远近的时刻，重铠生物的气势终于提升到了顶峰，而他对面的老者则微微一笑。
    “不等老朽再衰老一些吗?现在的你....有把握吗?”
    重铠生物冷冷一笑。
    “当然。而且假若再晚一点，那么击败你也毫无意义。”
    “是....嗯?”
    布衣老者正想嘲笑重铠生物的不自量力，突然仿佛感知到什么似的抬起了头。
    重铠生物则迟缓了五秒才发现了上空的异样，这数秒的延迟让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代表着即使是走到生命尽头的老者在感知上也可以压制自己一头。
    呼
    红色的火球从天际落下，未等两个生物进一步反应，一个花白着大半头发，身着漆黑铠甲的四肢生物就从天而降，轰的一声降落在重铠生物和布衣老者中间，携带的气浪吹飞了大量紫色植株。
    “咳咳咳，咳咳，这应该就是最后一个补给点了吧，唔，还有两个土着。”
    漆黑铠甲的四肢生物站直了身体，颇有些惊异的看着两个脸色阴晴不定的土着。
    “这是在争夺领地吗?算了，只要是生物用他心通总能沟通一下吧一喂，你们两个，我们的飞船即将降落在这里，唔，也就是一个大铁块即将砸在这里，能不能请你们换个地方打?放心，我们不会停太久的，只是补充一下燃料和
    “大胆!”
    重铠生物突然冷哼一声。
    “区区超凡竟敢见圣不跪?!立地自杀，轮回路上一步一叩首，罪孽削半，尚且不殃及家人!否则诛灭九族，生魂掷于轮回殿，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哈?”
    四肢生物当即一脸你他么逗我的表情，再转头看看另外的布衣老者，看见老者也是一脸理所当然，当即感觉世界观受到了毁灭性打击一一什么时候两个内气刚刚外放的菜鸡也敢在他李条面前如此放肆了?而且这内气量简直少到搞笑!
    等待了大约半秒，重铠生物再次冷哼一声。
    “看来你选择了一个最不应该的选择，正巧我的灭星枪也有段时间没有痛饮强者的鲜血了，哼，一个超凡也勉强够格了。”
    说着，重铠生物取下了背上的长枪，其上绘制着一个个色彩不一的彩色星星。
    “庆幸吧，不知名的超凡，有幸被绘上我的灭星枪的超凡数量可不是很多!取出你的武器吧超凡，尽情地舞蹈取悦我吧!”
    李条默默掏出涂满九九八十一个星星的星条枪，好吧，往常颇为自豪的星条现在看上去颇有一种别样的羞耻，我李条承认，同样是往枪上涂星星，论中二，是你赢了。
    “哼，仿制品吗?那人重铠生物哈哈大笑，在某一刻却彻底转为冰寒。
    “你是在挑衅我吗?超凡?!
    轰!
    天上的气旋逐渐汇聚，重铠生物枪尖一抖，重重在地面踏出一个五米的大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李条冲锋过去。
    “那么如你所愿，碎成渣渣吧!”
    李条默默抬起星条枪平平一击，他已经放弃跟这个奇怪的生物交流了，只想一枪戳死这个没两句就脑内高潮的奇怪生物。
    顺带一提，李条可算是知道这家伙境界为啥看起来这么奇怪了，你家内气是在身外修炼的啊，作为半个内气离体兼半个破界兼半个不灭的李条完全无法理解这样修炼除了看着帅之外还有啥好处，随便碰见个神修你就等着哭了好吧!
    噗嗤。
    枪尖的触感打断了李条的吐槽，只见条哥无奈的一甩枪尖，面上隐隐浮现惊恐的重铠生物已经化作漫天血雾，天知道这玩意为啥身体这么脆弱，最后收力都来不及。
    不过还好还有一个，而且看上去正常一点，应该能让自己问清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条这边刚刚转过头来，就看见那个浑身爆气的老爷子正莫名其妙的仰天长笑。、
    “看来上天还是待老朽不薄啊，让老朽在生命的尽头看见了又一位绝世强者!来吧，年轻人，用出你的全力击败我吧，你比重铠更适合圣者的称号!来吧!来撺夺这志高的荣耀吗。”
    说，很久很久以前，在虚空某个地方，存在一个“商人”。
    商人的由来和目的早已不能追究，只是从其贩卖的消息来看，他很可能在洪荒大陆未曾破碎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说不好还是洪荒大陆破碎的.....罪魁祸首之一。
    当然，所谓的洪荒大陆也只是某个考古文明的猜测之一，因为时间轴混乱的原因可信度并不算很高，关于宇宙诞生更广为人知的说法还是奇点爆发论。
    总之，至少目前遇见的所有文明都没有看见商人的发展过程，也挖掘不到任何商人的跟脚，就足以说明商人确实是一个古老的生命体了。
    根据商人的自述和其他文明的总结，商人的特点有三个。
    其一，商人会没有任何规律地出没于任何区域，甚至可能是恒星核心或者超空间航路中间。
    其二，交易几乎可以使用已知的所有事物，除了灵魂和生命，当然，定价是由商人所定的。
    其三，不可追溯商人的目的，否则后果自负。
    以上的情报，是汉帝国在接触一个与商人交易过的高等文明时得知的，具体交易过什么外交官倒是没有问出来，但是能够想象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物。
    也许正是因为见识过商人的不可思议，所以这个高等文明对于汉帝国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在稍微交换了一些信息之后就离开了汉帝国的领土，而且至今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是，在科技上与虫群相差了数个大层次的汉帝国却对这件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管怎么研发天地精气科技对比虫群终究是走了“近路”，在没有研发出足以超越光速的技术之前谁也不能说明这条路到底能走多远，所以在稍加讨论之后，汉帝国于元风106年开始派出多支小队试图找寻商人的踪迹，其中李条所率领的这支小队规模最为庞大，并且在途中不断扩军，时至今日搜寻商人反而成了一个次要任务。
    但是，有的事情就是如此神奇，在李条对于搜寻商人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他却听到了极其疑似商人的消息。
    咔嚓
    用力咬了一口黄棕色的蛇梨，李条几乎感觉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是说，在二十一个图罗素时之前(约十天)曾经有十几颗巨大的金色星辰从天际划过?”
    “是的，尊敬的圣者大人。
    被称为大祭司的准圣强者恭敬地对着李条深深鞠了一躬。
    “我们认为那正是圣者大人您降临的前兆。”
    “扯淡。”
    李条呸了一口，爷要是有拖着十几个货真价实的星球超光速到处乱窜的本事早把那群三条腿给灭了。
    说起来，现在距离当地土着认定的“巅峰之战”已经过去了七天，先后击败两大圣者的李条自然成为了当地人心目中新一代的圣者，虽说黄色皮肤跟当地的青色皮肤站一块不怎么协调，但是圣者嘛，自然要与众不同。
    同样，在两天前终于降落在紫色平原的战舰群也被认定为李条的神兵坐骑，并且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十天前划破天际的十几道金光，也给那些想破头皮想给这个异常找个解释的祭司们一个极佳的脑洞，并且在今天由大祭司正式向圣者大人询问细节以期记载在圣者传记里面。
    “被你们坑惨了。”
    李条盯着诚惶诚恐的大祭司看了三秒，忽然叹了口气，时间啊，如果在一个周前李条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二话不说翻了整个星系将商人找出来，但是一是过了太久如果对面只是路过已经足以启动超空间引擎了，二是经过仙人自爆川信马超那边已经开战了，自己这边也不可能拖太久，修整一个周已经是最奢侈的做法了，要是再延迟一些已经没有时间了，寻找了五十年的事物，就此失之交臂。
    所以，在反复想了想之后，李条又对已经快心脏停止跳动的大祭司狠狠瞪了一眼。
    “被你们坑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