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丑九见到李花花时,他还是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但经过老武等兄弟们的劝说,已经不再绝食了。花丑九能想象出老武是怎么劝他的,无非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之类的,卧薪尝胆以期报仇的话语。但李花花已经年近知天命之年,哪里有时间再一次重头再来啊!?所以李花花心死了,只不过被仇恨吊着心气,盼望能有奇迹出现,让其得报大仇。花丑九是过来人,对李花花的心态知道的一清二楚!
花丑九对李花花道:“李头儿,想开些吧,报仇之事还需从长计议的。人总是要生活的,不能什么也不做,等死吧?”
李花花惨笑道:“从长计议?我还有机会吗?我还有一个十五年来筹备那十万大军吗?没有啦!我知道自己没有了!”
花丑九沉默片刻道:“这世上有仇不能得报的人多了去了。如果一丝复仇的希望也没有,不如放下所有,好好的生活!李头儿你放心,我花丑九一定会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
李花花闻言狂笑起来,道:“保我衣食无忧!哈哈······我只能衣食无忧了吗?我九泉之下的妻儿老小,他们能衣食无忧吗?”
花丑九听见‘妻儿老小’时,想到了花老爹、八姐、花银铃。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目光深寒的盯着李花花道:“李头儿,你能为报仇牺牲一切吗?”
李花花被问得恼羞成怒,揪着花丑九的领子,吼道:“十万虎贲之师都因我而死,我还有什么不能牺牲的?你告诉我!”
花丑九平静道:“李头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吧。是关于我和秦相的。”
李花花一听“秦相”二字便安静了下来,道:“对不起,丑九兄弟,是我情绪失控了。你讲吧,我听!”
花丑九缓缓道:“我本是一孤儿,刚生下来爹娘就嫌我残缺不全,便把我扔到了路边。是清平县青花戏班的花老爹把我捡了回去,养大成人。在戏班那种地方,我这样的长相和嗓门是没有活路的,但花老爹和戏班的师兄师姐们没嫌弃过我,都对我很好。我那时经常想,要是这样一辈子伺候他们到死,也是心甘情愿的。后来韩府寿宴,青花戏班去演出祝寿。那一夜,韩府连同青花戏班,被乌龙山的匪人屠戮殆尽。我反而因长得丑不让出席这种场合,而逃过一劫。当我悄悄赶到时,只救下了银铃她娘八姐,就是阮红玉。那时的我就知道,能不动声色就灭人满门的,肯定是一手遮天的庞大势力。所以我决定忍了,不去想报仇的事。我带着八姐,躲到了安乐县,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后来八姐嫁给了我,生了银铃,我当时觉得这就是世上最美的日子了,那时很幸福!然而八年前,乌龙山的土匪又找了我和八姐的新家,将八姐玷污致死,又一次灭了我的满门,并将我女儿卖到了青楼接客。我因为外出置办年货,又一次侥幸逃出了生天。”
说到这里时,花丑九狰狞的笑了,问李花花道:“你说他们灭了我两次满门,还那样糟蹋我女儿,我应该怎么‘报答’他们,才算对得起他们啊?”
李花花以前知道花丑九和乌龙山有深仇大恨,但没想到竟有这么深!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丑九兄弟,你比我苦啊!咱们现在有了共同的敌人——秦川。你放心,我不会再寻死腻活了,我要振作起来,拼尽余生也要弄死他们!就算报不了仇,也要咬下他们一块肉来!”
花丑九摇了摇头,道:“没希望的!李头儿。”
李花花疑惑道:“怎么?丑九兄弟,你不想报仇了?”
花丑九又道:“我师父慧心方丈告诉我一些事······”说着便将慧心方丈对秦相秦川的了解和猜测,告诉了李花花。
李花花听后,眼神黯淡无光起来,喃喃道:“如此说来,我们是真的没希望报仇了吗?”
花丑九盯着李花花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可能永远没希望亲手报仇了,我却有!但,我缺一个报仇的锲机!”
李花花闻言严肃问道:“丑九兄弟,什么锲机?我只要能帮上忙,万死不辞!”
花丑九瞪大眼睛盯着李花花,缓缓道:“我要的锲机,就是李头儿你的项上人头。你可愿借与我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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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借你人头一用,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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