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共情,也就没有认同感,更不会出现平等。比起强硬地消灭哪一方,不如让二者互相认识一下,咒术师高高在上,自说自话地自我感动;普通人则茫然不知,身处危险而无法自救。
这样下去,关系只会越来越僵硬。
我无奈地叹气,心底默默吐槽,研究这些都够我写一本新书了。血族少爷和他的凡人爱人,如何跨越世俗的偏见,跨越内心的隔阂,跨越生理的差异去互相奔赴?
但我也只能打起精神继续道:严格意义而言,咒术师和非咒术师除了应用咒力以外,并没有在品格上获得巨大飞跃。
你不能只看到死在普通人手里的咒术师,而忽略掉死在咒术师手上的普通人,以及掌握大权压榨其他咒术师的高层。所以这样划分强弱的方法太过于粗暴了,简单直接得就像幼儿园孩子,非黑即白。
所以你的结论是?夏油杰探究的视线在我脸上转悠,不是赞同,我也不指望一番话就能改变他的想法。
自以为是地保护几十亿人口是一种傲慢,我要让咒术界出现在普通人的面前。如果在日本做不到,我就去别的地区尝试。咒术界人太少,创新也太慢了,靠这么稀少的咒术师解决全部咒灵是一种浪费。
改革咒术界的事情由五条老师去做,我会去找到让普通人也能在咒灵面前自保的方法。
我挺直脊背,转身推开门,湿冷的气流在后背和脖颈间滑过。我没有反击,也没有回头地踏出门口,走到明媚的光下。
我不会去改变夏油的想法,也请你不要妨碍我。让我们都拭目以待,谁能走得更远好了。祝我们都武运昌隆。
一段短暂的友情就此结束,我感受着身后逐渐消散的寒意,又看到守在门口的菜菜子和美美子脸上尚未消散的天真。
夏油将她们保护得很好,他不是完全的坏人,只是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
第34章 三十四
出门转过数个巷口,正准备搭乘地铁回去,刚刚抬头就看见高举着左右挥挥的手。顺着往下看,是一颗茂密的海藻头,以及藏着夕阳的眼睛。
不可否认,被人隐晦着关心的感觉很好。我没忍住笑了两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说:怎么不说一声就过来了,等了多久?
没有等哦!看到定位在动,就一下子飞奔过来了。瑰丽的暮色在他眼里融化成温暖的流光,他的手伸进我的口袋里,拈出小小的定位器。
对新能力控制得很好嘛,这次终于起效了。太宰用食指滑过眼下的肌肤,一副宽慰至极,喜极而泣的样子。
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是个惯犯。
我将定位器从他手里夺过,重新塞进兜里,调侃道:安全感太差了,太宰先生。不过算了,让我开车就原谅你。
我可不想体验仿佛灵车漂移的车技。
啊?小千叶的车完全没有灵魂!白费了这么优秀的性能,车真的会哭泣的!
将太宰打包塞进副驾,我握住方向盘对太宰微笑:车哭还是你哭,选一个?
太宰当即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安静了。望着窗外,眼神无聊又倦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了,太宰和平行世界还有联系吗?我忽然想起了这一件事,当即就联想到简直就是插满必死debuff的织田作之助。
顺着车流驶过转绿的信号灯,建筑仿佛穿行在人群的缝隙中,伫立且静默地投下阴影。我看了两眼,心思转到最近的难题上。
最近收到一些消息,好像有境外的势力进来了。穿斗篷,持枪而且纪律严明。能通过□□把控的海关,总觉得森先生插手了啊。
平行世界的话,信号早就中断了呢~太宰仿佛软骨头的猫,调整了一下坐姿,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至于森先生,只要符合最优解,本就是无论牺牲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吧?
看来这件事在别的世界发生过。我笃定地得出结论,指尖有点发凉,各种信息在脑子里走上一圈,我喃喃自语地补充了下半截,原来是这样啊被牺牲了。
喂喂,不要忽然沮丧啊。太宰打开窗户,将凉风放进来。鸦羽般的发丝微微飘动,他经常笑,却很少会像此刻一样安宁,眼似弯月,好似氤氲着星星点点的类似生机的光亮。
至少现在,这个世界听从你的意志。所以,什么都不用担心,限定时间内的神明大人。
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有点糟糕,好像听到心脏跳舞的声音了,还是踢踏舞!
不过下一秒,这种恋爱一样的doki doki的氛围消失的比浪花还快,太宰捂住被绷带封印的眼睛,声音低沉:而且,备受□□信赖的太宰大人是无所不能的!区区下属,只用好好打工就可以了!今天的太宰大人想要吃蟹肉煲!
很好,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太宰。心动什么的果然都是错觉!
多亏他的插科打诨,我如释重负。
想想也是,现在织田作之助是给乱步打工,和森先生哪有半毛钱的关系呀!
我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紧做任务,和书脱钩,将风险掐灭在萌芽状态。
而且啊,铺垫了这么久,你的普通人联盟是不是也该发挥作用了?太宰提点道。
我不是一直都在用着吗?我反问他。
就像是蜘蛛编织的巨大网络,每一个普通人都是一根脆弱的蛛丝,轻轻一钩就会快速破裂。
但是蛛丝的每一次震颤都传递着大量的信息,而且只要足够厚实,哪怕是细网,也能缠住肥美的猎物。
说起来,最后的诡异有着落了。逐渐远离市区的车子隐入郊区,看着四下无人,我靠边停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悄然熄灭。
太宰环顾四周,露出早有预料的神情。他假假地哀叹几声逝去的蟹肉煲,才在我的逼视下若无其事地进入正题。
好嘛好嘛,说正事。太严肃了会老得特别快的哟~唔哇,所以有什么事情非得到这种地方说啊,就像偷情一样。
我几乎想要抓着太宰晃一晃,看能不能把里边的水给摇出来。好在我的脾气比中也好太多,太宰才不至于将大部分时光都交代在医院里。
因为有些东西藏的太深了,还和幽灵搅和在了一起,而不巧这片林子幽灵时常出没。
竟然是蹲守这种没意思的工作啊!我要三倍的加班费才能缓过来!太宰软绵绵地倒在我肩膀上,闭目沉思一会儿,问道:名侦探没有说什么吗?
我摸摸他藏在头发间的绷带,忽然就很想解开看看,就像猫咪看到毛线团那样,好奇心蠢蠢欲动。
有哦,乱步说会有老鼠出来帮忙。
太宰扯扯唇角,神情瞬间冷淡不少,看起来是相当地讨厌对方,嘲讽道:毕竟只有同类最了解同类嘛。
是是是,这些家伙真是太讨厌了!所以太宰先生快起来干活,把监听器安好,就可以回去了。
哈?凭什么是我要干活啊!太宰瞬间弹起。
快去吧,待会儿的工作也要拜托你了哟~我双手合十对他拜拜,露出乖巧的微笑。因为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依靠专业人士嘛!
第35章 三十五
老鼠从不知名的洞穴里拖出隐藏极深的情报,一个打包装好的娃娃。用红绳仔仔细细地缠绕着,胸膛一根长钉穿过,牢牢地钉死在十字架般的木板上,宛如精美的蝴蝶标本。
包装盒的表面,是一只老鼠的简笔画,狡黠且疯狂。
拇指大小的人形玩偶,穿着黑色和服,五官清晰可见,暗红的眼睛里透着仇怨。我看着它,心里无忧无惧,只觉得诡异是一代不如一代。
而在人偶身下,则夹着一张白纸,上书几行黑字。
群居,畏火。
而系统也探听到一点消息,还收到了森先生的信息,通过普通人互助平台发布,系统直接拦截下来传给我了。
把系统当信箱,真有你的呢,森先生。
信里只有寥寥数语。
千叶君,展信安。异能开业许可证一事,望君助鄙人一臂之力。
看来当初我对森先生许下的承诺,森先生是决定用掉了。异能开业许可证,老狐狸是打算洗白之后大展身手吗?
也行吧,我看看信,又看看人偶,决定让这两个自己掐成一团。帮忙是要帮忙的,但也没说要怎么帮不是?
于是我给玩偶拍几张全身照,上传系统,嘱托平台成员密切关注,能烧毁多少就毁多少。随后转手就将纸盒寄到□□大楼,疯狂暗示森鸥外:将mimic盯紧一点,插手的势力不止□□一家。
娃娃都是无足轻重,弱小得普通人都能轻易捕捉。麻烦的是mimic等人,从战场上退下的幽灵士兵,分分钟就可以原地组成一个纪律严明的势力。
任由对方发展,就像是留了一颗地雷在身边,横滨还留下一个包庇罪犯的污名,方便钟塔侍从找茬。
官方出面也不合适,毕竟mimic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应该由欧洲审判。横滨贸贸然动手,就容易牵扯到干涉欧洲管辖权的罪名。
毕竟还在重建阶段,矛盾能少就少,最好不留把柄。这种时候,□□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只要将mimic的覆灭推脱成黑吃黑,再两手一摊,眉头一皱,痛心疾首地保证几句,一定改进工作。
外交问题变为内政,也就没国外什么事了。不怪森先生想要抓住此次机会给□□贴上一层合法外衣。
想通这一关卡,我反而不着急了。森先生和上面谈判需要时间,这段日子只需要等着横滨的水越搅越浑。
我疲倦地叹气,捞过在一旁看电视的系统君,轻柔地理顺他的毛毛,喃喃道:系统,怎么办,我想念家里蹲的生活了。
虽然心脏逐渐强大起来,疲惫感却在不断地侵城掠地,偶尔麻麻木木地完全开心不起来。回想过往,恍如隔世。
系统伸出小短手揉揉我的眉心,包容地小声说:没事啦,我们一定能重新蹲回去的。你做的很好不是吗?
我望向天花板,自己给自己打气:你说得对,为了美好的未来,我一定可以的!
在秋叶再次落满街头之日,酝酿许久的紧张局势终于爆发了。mafia和mimic爆发混战,异能特务科和我则极力通过预警和现场维护,提前或紧急疏散普通人,减少伤亡。
忙碌得要死要活,还不忘督促系统下达追捕令,让成员看到人偶,有多少烧多少,千万不要心软。
织田作之助还是不幸地被卷了进来,幽灵首领就像只疯狗一样追着他跑,负责通风报信的人偶更是时不时就到家中串门,在柜子地底挤满了一窝。
虽然乱步总能发现,可还是好气哦,想要烧房子。
我的房子它脏了!
在人偶辅助下,mimic找异能力者挑战是一找一个准。本来龙头战争后,横滨异能力者就稀缺,现在还被挨个找上门,这简直就是□□裸地挑衅和威胁。
碍于要帮森先生忙,我也不好插手,还要推波助澜,旁敲侧击地暗示福泽谕吉先生:还有死屋之鼠的人掺和进来,不尽快解决的话,或许会酿成大错。
乱步貌似察觉到了什么,不过好哄的侦探大人总是不在乎这种小事的。
内外压力双重夹击,特务科不得不松口,森先生这才将出差的中也叫回来。
结果自不用多言,双黑再次扬名四海。
最后残余的渣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解决的。仿佛一夜之间躲藏的老鼠全都安装了定位器,在哪里都能实时显示。乱步只推说找到了有用的异能力者。
(齐木.人间bug.楠雄一把抱住咖啡果冻:我不是,我没有。)
总之一切尘埃落定。
在火舌窜高之际,我也仿佛被明亮的白光包围。
时间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我看到了一本巨大的,仿佛翻滚着无穷无尽的书页的书。无须分辨,我就知道哪一页属于我。
残损的纸张褪去皱纹,黑色的文字在上面快速游动,只需一个念头,世界就能任由我修改。我抚摸着书页,心头涌动着孩子对父母般的眷恋。
系统贴在我的脖颈边,坐在我的肩膀上激动道:呜呜呜,你做到了!你真的修补好了!之后只要小心一点,就再也不会出事了。
这就是契机吗?我平静地想着,望着,听着。手指捏住书页,指尖逐渐用力,直至撕裂出一道缝隙,才在系统惊慌的声音中停住动作。
千叶,你在干什么?!
我耸耸肩道:很明显,在撕书啊!u盘避免病毒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和电脑断联吧?
可是、可是这样,你就不能系统显然有些卡机了。
裂痕再度开始缓慢地扩大,我慢条斯理地回答我的傻系统:没关系,一直以来,我不都是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吗?
但是有却不用和没有,完全是两件事!
可是我不在乎。我低语道,整本书都在剧烈的颤动着,试图打断我的动作。我深吸一口气,猛地向下拉扯,裂痕瞬间就超过了四分之三。
仿佛要将灵魂和□□撕裂开的疼痛霎时爆发,从指尖一路蔓延到全身,巨大的冲击涌到腹部,我一下子就被弹飞撞倒在地上翻滚两圈。
闷哼从唇边逸出,手也跟着无力了起来。可是还没结束,如果不彻底抽出的话,这个脆弱的世界就无法摆脱身上牵扯木偶的绳索。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试了一次又一次,哪怕有心理准备,也真的好难啊。
当天下第一不好吗?
愿望成真不香吗?
我质问自己,却只留下疯魔般的执念,我不要!
系统当时就急了,我想我的脸色肯定很难看,不然它怎么就像要哭了一样呢?
你怎么样了?不试了好不好?系统蹲在我旁边,试图碰又不敢碰我,只能带着哭腔弱弱地发问。
我动了动腿,无力,呛咳着笑了两声,不答反问:统儿,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的任务已经做完了,爸爸也帮帮我吧。我示弱地对他眨眨眼,累极了的叹息,就差一点了,医生,就当是去腐生肌好吗?
有病毒,有自愈能力,那就该有药。系统来得多巧啊,接生、养崽、指导治病它都做了,让人想不怀疑它是上面派来的都不行。
假如治疗失败,它肯定有权限删除这一页吧。
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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