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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下班别跟钟医生回家 第37章 表白

第37章 表白

    时桉全身充满低密度气体, 腹腔胀得发飘,像被人抛了上去,脚底踩着云。
    他心里好多话, 毛线团似的捋不出头, 干脆丢到一边。不管说什么,他只想见到钟严。
    但面前还有道“阻碍”,陈曼勾勾手, “你的疑问我答了, 欠下的债, 该抵了吧。”
    回答疑问的前提,是答应陈曼件事, 具体内容未知。
    时桉后脑勺凉嗖嗖, “干嘛?”
    陈曼看表,“做我的男伴,出席晚宴。”
    男伴?晚宴?
    这俩词在时桉眼里金碧辉煌, 显然与他无关,“陈老师,这个我真不行。”
    “你自愿‘抵押’给我的, 不行也得行。”陈曼抬手,像皇太后似的找手腕搭,“走吧, 上贼车。”
    “……”
    时桉闷声闷气, 随陈曼来到形象设计店。
    橱窗里的西装琳琅满目,时桉想到了非主流的自己,“陈老师, 会给您丢人的。”
    自己杀马特回村就算了,拉着陈老师一起, 这不是胡扯吗。
    时桉:“要不您找别人?”
    陈曼:“就看上你了。”
    时桉:“……”
    迎面走来位穿条纹衬衫的男人,戴深蓝色隐形眼镜,和陈曼熟络攀谈。听两人的交流,男人叫凯伦,是陈曼的造型师。
    作为一名合格的抵账人,时桉安静不插嘴,跟随陈曼来到女式礼服区,她选了件雾蓝色丝质长裙。
    凯伦点头,把时桉领到另外的房间。
    时桉被按在沙发椅上,各种摆弄和审视,他想问又觉得无意义,干脆收住了嘴。
    凯伦说:“你是曼姐的男朋友?”
    时桉脖子快摇断了,“我就是省院的规培生,陪陈老师参加活动。”
    “小医生啊。”凯伦眯着眼,透过镜子看他,“外形不错,身材也佳,帅哥坯子。”
    时桉耳根又烧又热,“谢谢。”
    凯伦摆弄他额角的头发,目光移了点,“有没有人说过,你耳朵红的时候,特别可爱。”
    “没有。”
    时桉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离开。
    “是他们没眼光。”凯伦把时桉的耳朵从头发里挑出来一半,又把另一半遮住,只露小部分耳尖,“有女朋友了吗?”
    时桉挠挠手背,“我喜欢男人。”
    “不好意思。”凯伦又问,“有男朋友了吗?”
    “暂时没有。”
    “今晚把你打扮成全场最帅。”凯伦掰正时桉的头,透过镜子瞄准他的脸,“保你成功脱单。”
    时桉:“……”
    谢谢但没必要。
    虽然抵账人不该有太多要求,但时桉年纪轻轻,正是好面子的岁数,“大哥,我能不能不穿黑西装、梳大背头?”
    “谁这么没品,让你这样?”凯伦脸上长出问号,“这人是脑残吧?懂不懂艺术。”
    时桉:“……”
    大铎,他骂的,我没参与。
    修完发型,凯伦挑了件浅灰色西装,领带是和陈曼搭配的雾蓝色。休闲款式,比王铎他爸的古老黑西装好看太多了。
    衣服换好,凯伦继续折腾。又是领带夹衬衫夹,又是袖扣领针的,倒腾得热火朝天。
    时桉想,结婚也就这阵仗吧。
    好不容易弄完,凯伦还不让动,对着镜子,眯着眼,差点把他盯穿。
    时桉屁股坐麻了,“大哥,我能走了吗?”
    凯伦的心思全在杰作上,不理他,眉心皱成川字,“帅是帅,总觉得少点什么。”
    时桉才不管,只想脱离苦海,“那个,我尿急,特急。”
    凯伦一敲脑门,“有了!”
    时桉:“……”
    再不走,尿也真有了。
    凯伦找出一排眼镜,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最后将黑色那副架在时桉脸上。
    皱成山堆的眉毛终于舒展,凯伦的嘴角要怼到耳根,“perfect!”
    时桉看镜子里的自己。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斯文败类?
    真不要脸啊!
    造型结束,时桉撒腿就跑,生怕再被抓回来折磨。女士需要更长的时间更,时桉得了空闲,掏出手机打文字稿。
    今晚回去就给钟严打电话,为防止说错说漏加忘词,时桉打算提前写出好,事半功倍,胸有成竹。
    半个多小时,时桉奋笔疾书、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终于写出了七字箴言。
    【钟老师,好久不见。】
    有高跟鞋触碰地板的声音,时桉抬头,陈曼滑进他的视线。
    上班时的陈老师,梳马尾辫,在抢救室果断又干练、毫不手软。
    此时的她,穿哑光材质的修身礼服,柔软的颜色,衬得她知性大方。头发披下来,烫成大波浪,有种清新淡雅的气质。
    “想什么呢!”陈曼在他眼前打响指,“都看愣了。”
    时桉蹭蹭鼻子,“陈老师,您真好看!”
    “谢谢,”陈曼笑了,帮他调整领带结,“你也很帅。”
    陈曼在他眼镜框上多停留两秒,“凯伦太绝了。搞不好,你今晚能脱单。”
    短时间内听到两次类似的形容,时桉在想,今天不会是相亲局吧?替陈老师挡烂桃花?那他可太符合了。
    好好干,不辜负陈老师的厚望。
    带着这样的信念,时桉被带到医学晚宴现场。
    时桉:“……”
    我好肤浅。
    现场不仅有医学领域的知名教授,还有不少医疗相关的投资商。
    时桉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难免紧张。他全程跟在陈曼身边,听她以弟弟的身份介绍自己,有种特别的情感。
    时桉随妈妈和姥姥长大,小时候也接触女性更多,她们总能带给他温暖柔软的感受。
    他从没想过,还没毕业的自己,能有机会出席这样的活动。
    聊了一会儿,陈曼把他领到角落,扬了下巴,“喏,他在那。”
    透过宽敞明亮的会场,顺着吊顶水晶灯的方向,时桉看到了闪闪发光的人。
    他被三两人围着,因身高和外形,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深色高档西装,肩背平直挺立,头发打理得整齐。左手松闲地插在西裤口袋里,右手端着透明高脚杯,面露微笑,侃侃而谈。
    不穿白大褂的他,和工作时完全不一样。不是随时凶人的钟主任,更像个成功的企业家。
    陈曼说:“他就是这样,表面不着调,只要他愿意,任何事都能做到极致。”
    哪怕装得再顽劣叛逆,也一直是家人的骄傲。
    “他爸早想他接手家里的医院,但他玩心大,不想被拴住。”陈曼说:“最近钟叔叔生病,他才肯帮忙分担点。”
    时桉意识到,“您是说,他最近早出晚归都是忙工作,不是出去玩?”
    “不然呢?”陈曼笑着说:“急诊每天累死累活,谁有心情玩。”
    “………………”
    时桉想给自己一拳。
    钟严说得没错,他是笨蛋。
    “不论是钟叔叔的医院,还是严阿姨的牙科诊所,又或者帮钟爷爷传承中医,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难。”
    陈曼耸肩,“可惜钟少爷非要呆在急诊科,吃力不讨好,一年又一年。”
    时桉的目光在他身上,手指却像钉子似的,扎进掌心,“他该回去了,是么?”
    陈曼:“你想他回去吗?”
    “我想不想有什么用。”时桉如同吞柠檬,“他也不是我老师了。”
    目前在神经外科,之后会去哪,他也不知道。
    陈曼晃了晃酒杯,滑到时桉眼眶里,“你猜,他舍不舍得走?”
    柠檬全吞进肚子里,籽都没剩,快要在腹腔发芽。
    时桉:“我怎么知道。”
    陈曼:“问问不就知道了。”
    时桉思考询问的理由,如果被反问该怎么办。
    陈曼已经拨通了电话,“你身后,八点钟方向。”
    不给回复机会,陈曼挂断电话。
    钟严举着手机,透过人群,捕捉到了的陈曼。很快,目光又移到她身边,几秒的迟疑,表情有了改变。
    彼此对视的那一秒,时桉心里有个词。
    久别重逢。
    实际别的并不久,每天都在同一家医院工作,更不该称作重逢。但他的心却被拴住,还加了十几道锁。
    时桉四散惊慌,频繁推眼镜,纠结自己的打扮。像第一次上台的演员,在意的人就在下面。
    他急得问陈曼,“陈老师,您看我像不像保镖?”
    “……保镖?”
    “或者黑客帝国像吗?”时桉眼神乱飘,脚底仿佛有火烧,“还是更像卖保险的?”
    “我说了不算。”陈曼被逗笑,转向即将而来的男人,“你问他吧。”
    钟严走到跟前,脸僵着,调回急诊主任频道,直对时桉,“来干什么?”
    “那么凶干什么,我带他来的。”陈曼把时桉拉到身边,挎着他的胳膊,“隆重介绍,这位我的男伴时桉,怎么样,很帅吧。”
    钟严没好脸色,和陈曼说:“又玩什么?”
    “个人意愿,关你什么事。”陈曼看时间,“但我临时有事,麻烦钟主任把我的小男伴平安送到家。”
    陈曼眨眨眼,“反正你们住一起,顺路。”
    陈曼潇洒离开,留下时桉用皮鞋底抠长城,还在担心自己是像保镖还是像卖保险。
    他磕磕绊绊叫了声,“钟老师。”
    “等我几分钟。”
    钟严离开两步又回来,警告他别乱跑,还把时桉的酒杯换成果汁。
    时桉:“……”
    我又不是小学生。
    钟严和几位中年男性简单交谈,真在几分钟内回来了,领着时桉往外走。
    宴会刚开半小时,此时离开显然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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