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位阁老绕过位于中间的殷焕阳等人,从两侧上前列队躬身,三唿万岁,原本应该声势磅礴,现在听来却极其嘲讽,而殷焕阳等人,不但一个没有下跪,还个个毫不回避的直视皇帝,心里俨然已经是不拿他当君主尊敬了。
眼见如此,皇帝气得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跳动,当即就想发飙,太后适时地咳嗽了两声,皇帝不得不按压下满腔的愤怒,两眼阴鸷的瞪着他们沉声道:“诸位爱卿平身,赐座!”
“多谢皇上!”
众位大臣躬身退到一旁坐下,他们都知道,现在还不是他们开口的时候。
“太子,你的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吗?”
安顿了大臣,皇帝按耐不住的直指殷焕阳,外面发生的事情,他全都知道了,他居然敢无视他的禁令,强行轰垮宫门,他的眼里岂止是没有他这个父皇,简直已经是无法无天了!
“那你的眼里,可曾有过我这个长子?”
抬眼对上他阴鸷愤怒的双眼,殷焕阳毫不避讳的说道:“从我八九岁到现在,十几年了,你可曾当过我是你的长子?刚开始我总觉得可能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才看不到我的存在,为了得到你的认可,我拼命的学习文治武功,我以为只要我学好了,你就会认可我了,直到殷焕庭出生,我看到你百般疼爱千般宠溺时,我才知道,你看不到我的存在,不是因为我不够好,而是我的父君不是皇贵君,不是你心爱之人,那我就不懂了,既然你如此心爱他,为何又要强迫宠幸我的父君,害了他一生,也害了我?当然,你可以说你强行宠幸父亲的时候他还没进宫,那小三小四又怎么说?时至今日,我对你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你当不当我是儿子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但你心爱的皇贵君和次子,连同母族清江侯府在继夜生产的时候威逼利诱稳婆行凶,人证物证俱在,本宫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收了韩吟父子和清江侯上下所有人的命,你若执意护着,那就恕我不孝了。”
殷焕阳的声音没有刻意扬高,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此之前,他是隐忍的,不管他们对他做什么,他都能忍则忍,不能忍就暗中反击,可妻儿就是他的命脉,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动他们!
“皇上(父皇)…”
闻言,韩吟父子慌乱的抬首,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哪怕是向来自信的韩吟心里也没底了,二皇子殷焕庭就更不用说了,谁都不知道皇帝会不会交出他们以求全!
“你,你这个不孝子!”
没有理会他们,皇帝满腔的怒火都对准了突然强势的殷焕阳,他早已习惯他清清冷冷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他明晃晃的威胁,再说了,韩吟父子一个是他的爱君,一个是他最宠爱的次子,而且爱君的肚子里还怀着他期盼的孩子,他又怎么可能任由他残害他们?
“呵呵…”
一道讥讽的轻笑声突兀的响起,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转向掩嘴轻笑的封继夜,皇帝怒目而视:“你笑什么?”
“皇上居然有脸骂太子不孝子,难道我不应该笑吗?”
笑容一敛,封继夜抬首望着他,没等他反应又敛去笑容凝声道:“皇上你不顾祖宗家业,宠爱韩吟,任由他残害皇族子嗣,为了扶他的儿子上位,甚至不惜拿名正言顺的长子当敌人看,难道你就孝顺,就对得起明夏国皇室历代的列祖列宗?你自己都不孝不涕,又有什么资格骂太子不孝?你为了一个心术不正的妖妃乱了朝纲社稷,为了打压东宫不惜置百姓于不顾,任由他们陷在水深火热中,而太子,十三岁即征战蛮夷,打得蛮夷不敢来犯,去年回朝之后到现在,他出钱出力,掏空了太子府,挽救了多少百姓的生命?再过不久,他甚至能彻底解除明夏的饥荒之困,至少他对明夏,对百姓是负责的,也对得起历朝历代的列祖列宗,所有人都有资格挑剔他的不是,唯独你,皇帝,你没有骂他的资格。”
以往面对皇帝,封继夜态度再强势也总会给他留几分薄面,但今日,他可谓是毫不留情,偏偏太后和满朝文武却挑不出半点错误来,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你…放肆!明夏以仁孝治国,朕再不是也是你们的父皇!”
皇帝拍案而起,气得浑身颤抖,喉头又隐隐窜起腥甜,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竟会被自己的儿子儿媳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他是皇帝,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岂容他们如此忤逆?
“是啊,明夏的确是以仁孝治国,可为何当政的皇帝却是不仁不孝?”
换做是别人,或许早就吓得腿软了,可封继夜却一点都不害怕,也没有任何要退步的意思,他们如今的交锋如同两军交战,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今日不管是谁败了,他日恐怕都难以再强势起来。
“你…”
皇帝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自己体内一个劲儿的翻滚,喉头窜起的腥甜已经忍不住了,这个时候,韩吟突然站了起来:“太子殿下,太子君,你们口口声声指责本宫联合母族暗害你们,证据又在哪里呢?”
这种时候,他必须为自己寻一条活路,关于母亲和儿子亲自命令稳婆的详细经过他已经反复询问过了,他们还没有蠢到告诉稳婆他们是谁,也不是在清江侯府见的他,他应该不认识他们,殷焕阳夫夫手里也应该没有确凿的证据才对,再怎么说他也是皇贵君,他们若是无凭无据,这件事最后到底谁倒霉可就不一定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可能没有证据?韩吟,你的确是很聪明冷静,而且手段极为狠辣,也难怪能将昏庸无道的皇帝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们若不是敌人,我或许还会佩服你,可是,你的母亲就不及你十分之一了,你的聪明也没有遗传给你的儿子,你觉得若是没有证据,本宫夫夫二人会前来找皇帝索要你们的性命吗?”
转头看向他,封继夜勾唇讥笑,若是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不是处于你死我活的状态,哪怕他再狠毒,他也懒得理会,十几年的末世生涯教会了他,凡事不可擅自出头,多管闲事的下场只会让自己死得很惨,从始至终,他也没说过自己是好人!
“那就让本宫看看你所谓的证据吧。”
韩吟的心里越来越没底,面上却出奇的冷静,他知道自己不能慌,一慌恐怕就会满盘皆输了。
“碰!”
没等封继夜吩咐,叶君珩一把拖过稳婆将他扔在地上,常欢穆景舟也把清江侯夫妇推了出去,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封继夜摸出个巴掌大的摄像机,又拿出个四四方方,婴儿拳头大小的低音炮与之连接,按下播放键之前,封继夜还抬首讥诮的看了韩吟一眼。
“昨日夜里,一群人悄悄潜入我们家中,将我们全部都抓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接见我们是一个贵夫人和一个小郎君,他们直接开门见山的让我趁你生产的时候刺杀你,然后咬破毒囊自杀,否则就杀了我的家人…”
稳婆如实交代的声音经由低音炮的扩放如雷贯耳的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听不得太大声响的殷焕庭抖着身体紧紧的抓住父君的手,正好印证了后面稳婆所说,那个小郎君对声响极其敏感之事,并且在场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今日上午才回宫的,在此之前的几天,他一直在清江侯府小住。
韩吟满心以为他们没有证据,却不想稳婆竟认得自己的母亲,还一五一十的将她供了出来,强行维持的平静难免有些龟裂,在他还没想到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封继夜已经将摄像机交给了殷焕阳,迈步走过去蹲在那个早就吓傻了的稳婆面前了。
“不用怕,只要你老老实实的配合,本宫就做主饶你不死。”
封继夜说出的话向来是算话的,殷焕阳叶君珩等人闻言不由得皱紧眉头,这个稳婆一点也不无辜,清江侯夫人和殷焕庭的确是拿他的家人威胁他了,可他也在贪图他们许诺的巨额财富,否则他从昏迷中醒来就不是先急着咬破毒囊自尽,而是跪地求饶了,这种人,绝对不能轻饶。
“太,太子君饶命…饶命…草民是被逼的,草民不想的…”
涣散的瞳孔渐渐凝聚焦点,一听还有活命的机会,稳婆连忙拖着断腿哭喊求饶,如果一开始他还存在侥幸心理,那现在他是真的怕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对百姓那么仁善,尽心尽力做了那么多事情的太子君竟会有如同雷霆毫不留情的杀戮手段。
“本宫说话算话,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会不会老实的配合了。”
“配合,配合,太子君请说,草民什么事都愿意配合。”
稳婆流着泪用力的点头,封继夜沉声继续道:“本宫不需要你刻意讨好,你只要告诉本宫,这里有没有威胁利诱你暗害本宫和皇次孙的人,并将他们指出来就行了。”
“有。”
稳婆早已吓傻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视线一转,直接指向瘫在地上的清江侯夫人:“那位贵夫人就是她,清江侯夫人,而小郎君…是他!”
精准的指出了清江侯夫人之后,稳婆又转着脑袋到处看了看,最后手指直指坐在韩吟身旁的殷焕庭。
第248章 铁证如山,皇帝袒护!
稳婆指出清江侯夫人的时候,还能说他是跟太子夫夫串通好了的,那殷焕庭呢?他还没到出宫建府的年纪,平日里大都深居宫中,即便是出宫,那也是坐在马车或轿中前唿后拥的,文武百官都不一定全部认得他,何况是一个民间的稳婆?他能精准的指出他,就已经最好的证明了。
韩吟神情恍惚,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脸上的平静再也没办法维持,他自问每个计划都布置得天衣无缝,偏偏却是母亲和儿子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不,不是的父皇,不是儿臣,不是…”
殷焕庭慌了,他就算再蠢也知道,一旦坐实此事,他就真的死定了,暗杀东宫太子君,残害皇次孙,随便哪个罪名都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二殿下说得不错,皇上,此事与皇贵君无关,一切都是臣妇所为,也是臣妇怂恿二殿下的,因为臣妇觉得,次子韩林的死乃太子君所为,皇上若是不相信,先前太子君自己也说过,臣妇几个月前还曾买杀他,只是臣妇没想到,江湖上位居第一的杀手组织云刹阁竟也是太子的产业,他们收了臣妇五万两的定金,却没有杀太子君,从此以后就没有消息了,皇上,太后,各位大人,你们相信我,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跟皇贵君二殿下和侯爷没有关系,他们完全是不知情的。”
眼看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清江侯夫人突然流着泪跪爬上前,试图一个人扛下所有的责任,只要此事与皇贵君无关,太子夫夫就动不得他们,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儿子和外孙了。
“母亲!”
韩吟父子俩闻言不约而同的看向她,片刻的功夫,韩吟就做了决定,眸光一片暗沉:“母亲你怎能如此煳涂?本宫不是跟你说过弟弟的死与太子君无关吗?”
即便再痛苦,他也必须做出取舍,否则他们今日恐怕真的全都要完了,只要渡过了这一关,他必要让封继夜付出惨痛的代价!
“父皇,就是外祖母说的那样,儿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感觉到与父君交握的手紧了紧,殷焕庭连忙转向皇帝喊冤,配合着父君将一切都推到了清江侯夫人的身上。
在场没有一个人是傻子,清江侯夫人明摆着是想牺牲自己保全皇贵君和清江侯府,但她说得也不无道理,而且她先前确有买凶杀人之举,如果太子夫夫无法拿出更直接的证据来,加上皇帝明显是偏袒他们的,今日怕是又要被他们开脱了。
“啪啪…”
掌声突然响起,每个人都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封继夜丢给叶君珩一个眼神,后者冷笑着转身,封继夜这才道:“真是好感人的母爱,本宫都不得不佩服清江侯夫人的伟大了,不过侯夫人,你想要一个人扛下所有的责任,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那个资格,原本呢,西厂有的是各种各样的酷刑,本宫不怕撬不开你的嘴,但到时候你们恐怕又会说本宫是屈打成招了,而且本宫也不想等那么久,韩吟,当真正的铁证放在大家的面前,你和你的儿子此时的推诿之举将意味着什么,你可知?”
“太子君休要满嘴胡诌吓唬人,本宫没做过的事情,为何要去设想结果?”
母亲承担下了所有的罪名,韩吟也冷静下来了,此事除了他们自己,就没人知道了,他就不相信他还真能拿出什么铁证来。
“呵呵…”
封继夜笑着了,笑得极其嘲讽:“韩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拆穿你们的谎言,本宫有的是办法,甚至能让你自己亲口说出来。”
只要他让系统催眠他,他就会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只是没那个必要而已,他们还有别的证据。
“莫非你还会妖法不成?”
眼眸一深,韩吟明显意有所指,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他也没忘记给他设套。
“你怎么不说是神力呢?本宫记得没错的话,百姓都尊本宫为神子吧?不然本宫为何会说求雨就求雨?妖怪可没这样的能力。”
如果封继夜会被他这种小伎俩给套牢了,那他就真是白活两世了,若非叶君珩还未返回,他甚至都懒得搭理他,如今的他,可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污名化的。
“你…”
韩吟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先前离去的叶君珩从外面走了进来,还给了封继夜一个什么东西,而封继夜只是抬首道:“吴公公,可否让人给本宫般一套座椅来?站久了有些累。”
“是。”
思及他今日刚生产完,众人也没有意外,即便皇帝根本不想管他,却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反对,吴谨动作很快,没多会儿就让几个小太监搬来一张桌子和椅子放在他的面前,封继夜坐下去,从怀里掏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电脑,开机后将叶君珩带回来的针孔摄像机与之连接,在画面闪现的同时,封继夜又戴上了一副入耳式耳机。
别问他针孔摄像机哪来的,当初他让叶君珩的人调查韩吟是否是正常受孕,曾交给他不少针孔摄像机,而叶君珩则全部给了他的人,并教会了他应该如何使用,之后每隔十天半个月,他们就会给他换一批,现在这些就是前几天刚换上的。
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有站在他身旁的殷焕阳等人看到画面不断闪烁,封继夜的右手在笔记本的触摸板上快速滑动,画面也犹如走马观花,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楚,一个针孔摄像机用完后他又马上换一个,直到找到他要的东西才敲击键盘反复观看,定格画面,前后花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哪怕皇帝和韩吟数次想出声,也被他专注的神情震得无法顺利张口。
“啧啧…真是发现不少好东西啊,皇上,你可要挺住哦!”
轻啧两声站起来,封继夜将笔记本转个面,给它链接上先前的低音炮,再按下播放键。
“父君,我们真的不用再忍耐,可以杀了封继夜了?”
“嗯,庭儿,这段时间委屈你了,父君答应过你,一定会让封继夜不得好死,必然会做到的,不过现在后君将后宫宫人进出宫的事情管制得非常严格,特别是我们身边的人,本宫知道,他跟殷焕阳是一伙的,一个生不出儿子来的废物而已,他想靠殷焕阳坐上皇太君的宝座,简直是痴人说梦!”
“父君你放心,等儿臣做了皇帝,定要将他制成人彘装在坛子里任父君观赏。”
“那父君就等着了,言归正传,庭儿,封继夜生产的时候无疑是暗杀他的最好时机,本宫不方便派人出去,只能由你出去给你外祖他们传话了,等皇上来的时候,你就跟他说想念外祖了,想到他们府上小住,将父君的计划告诉他们,不过切记,咱们自己人绝对不能露面,让府中圈养的死士去办,就算最后没能得手,殷焕阳夫夫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我们。”
“是,父君,儿臣定会办好。”
“乖…”
封继夜伸出手指敲下暂停键,画面和声音到此都戛然而止,向来不露不显的后君黑了脸,气得浑身轻颤,韩吟父子俩脸色惨白的瘫坐在椅子上,整个御书房鸦雀无声,连皇帝的脸色都变得晦涩难言了,这才是真正的铁证,哪怕皇贵君浑身是嘴也不可能说得清了。
“不,不是那样的,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
“滚!”
“啊…”
见状,清江侯夫人跟疯了一样冲向电脑,试图毁灭证据,早就不耐烦的叶君珩一脚将她踹了出去,清江侯夫人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的肚子呜咽。
“韩吟,你竟敢连朕都利用!”
皇帝只觉两眼发黑,双眼狠狠的怒瞪着他们,他知道此事多半与韩吟有关,只是他做梦都没想到,他竟蠢得让人抓住如此铁证,他让如何保住他们?他就算不想给太子夫夫交代,母后和在场的文武大臣恐怕也不会答应了。
“皇上饶命,臣妾只是一时煳涂,皇上,请你看在咱们未出世的孩子份儿上,救救臣妾和庭儿吧。”
上次之后,封继夜就看出韩吟极其精明,而且舍得下脸,能屈能伸,这不,韩吟没有再做无用的狡辩,而是拉着儿子跪地求饶,自始至终他都清楚,什么才是对他最有利的,如今他身怀六甲,也不是没有逃过一劫的可能,端看皇帝有多怜惜他了。
“你向来知书达理,善良小意,怎会如此煳涂?”
此话一出,就算是白痴也听出来了,皇帝依然选择要保住他,一旁的太后后君德君,以及在场大部份的官员都瞬间皱紧眉头,封继夜撇撇嘴,没工夫去看两口子演双簧,没人注意到的时候,他拿起笔记本电脑走到叶君珩的身边,调出一个画面指了指上面的人,叶君珩点点头,转身又走了出去。
“皇上,你救救臣妾,皇上…”
“父皇,儿臣不是故意的,父皇…”
父子俩都听出了皇帝要保他们的意思,再接再厉的继续求饶,皇帝满脸的为难,就在他将要张口的时候,封继夜突然说道:“韩吟,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皇上,太后,后君,以及在场的各位大臣,本宫还有个好东西要给你们看呢。”
寒门少君 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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