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他还有脸把一个丫头娶进门
    孔雀羽扇背后之人婀娜屈身行礼，上半身雷打不动，颇有世家贵女的端正秀雅的仪态。
    “奴婢在此谢过皇上。日后奴婢嫁进了梁家，就不能再经常陪伴在皇上身侧，还愿皇上日后能够世事无忧、福禄常在。”
    竹庵和小南子两人偷偷在一旁抹着眼泪，衣袖沾湿也不曾注意。
    “灵予姐姐……”
    她们也实在是没想到，最先出嫁的竟然是孟卿最宠爱的大宫女灵予。
    按理来说，宫内贵人身边的大宫女几乎有可能过了二十五岁的出宫年龄，还会继续留在贵人身边的。
    灵予转而朝向云合，说道：“云合姑姑，我就要离开金銮殿了，皇上日后就交给您了。”
    云合眼中衔泪，嘴角半带着欣慰笑意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皇上的，你就安心嫁过去梁家吧。”
    灵予人缘一向很好，她要走了，整个内宫泣声阵阵，不绝于耳。
    那边一行大红喜字轿人马已经顺利落定，只隐隐听得有人朗声喊道：“吉时已到——”
    众人止住哭声，纷纷从自己袖袋里掏出那些要给灵予的添妆。
    “灵予姐姐，你没有家人，无人给你添妆。不过打从你来了金銮殿的那一刻，我们就是你的家人，这点心意还望你收下。”
    “还有我的。”
    “对，还有我的。”
    说完，就将那些个玉镯子，银簪子金钗通通拿出来放置到灵予的添妆器皿中。
    “灵予在此谢过各位姐妹了。”
    云合道：“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话，吉时已经到了，还是快些上轿吧。”
    作为今日主角焦点的她微微欠身施礼：“是，奴婢在此告别皇上，以及诸位姐妹了。”
    孟卿一个心也差不多要放下了，她露出温和干净的神情，眼眶中的奶栗色瞳孔变得泛了红，像是几宿没睡了一样。
    “走吧。”
    话音一落，灵予便在身边宫女的指引下缓缓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地迈下台阶，她裙裾厚重，一层接着一层逶迤拖地，直至大红色身影距离她越来越远。
    参与婚礼仪式的宫女们簇拥跟随在灵予身后，前方六扇孔雀羽扇开路，后头的宫女提着篮和匣子，红绸相携，太监们挑着一担又一担的嫁妆准备启程。
    上了轿后，宫道上开始敲锣打鼓，往出宫的方向离去。
    声音渐渐消失……
    小南子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皇上，奴才……奴才想去观礼……”
    他声音怯弱，就怕孟卿出言反对。
    提出要求后，身侧的那些宫女太监们也都站不住脚了，纷纷说道：“奴才也是。”
    “奴婢们也想去看看……”
    孟卿无动于衷，她还在思考着什么。
    见她不说话，小南子等人也就不由得失望的将脑袋埋下。
    云合见他们耷拉着耳朵，委屈可怜的模样，终究还是帮他们劝了一劝。
    “皇上，要不咱们也去观礼吧？您若是亲临，想必梁家上上下下也不会太过轻视灵予，也好给足二位新人颜面。”
    少女眸光震动，显然她确实被说动了。“也好，想去就去吧。”
    她的话便是圣旨，皇帝都这么说了，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是乐开了，脸上都开始洋溢起了笑容。
    梁府。
    梁吟秋自从跟了孟卿，仕途通畅无阻，原先在玉京没有钱买府宅，孟卿直接大手一挥给他置办了一处宅邸，内里奢华大气程度不亚于玉京三品以上官员。
    府中热闹非凡，梁吟秋早早将家中亲属接来玉京。
    那边厅人满为患，梁吟秋乐开了早早等候在府门外等着迎接。
    梁母不屑地瞪了瞪他，嗤道：“娶个什么大家闺秀不好，娶这么个伺候人的丫鬟，还能把你高兴成这样？”
    话语之中刻薄意味浓厚，周围的人都在看察言观色，不敢多言。
    梁吟秋微蹙眉尖，却并未表现得太过过分，说道：“母亲，灵予她不是丫鬟，她是宫里皇上身边的女官，身份地位可不是一般的世家贵女能比得上的！”
    说到这里，她还是不以为然。
    “什么女官，还不是伺候人的命？要我说，你该学学你二弟，他前两月就与荆州太守的女儿订了亲，如今看来也算得上是仕途无量。可你呢，娶了个宫女做正妻，你要气死你母亲我吗？”
    梁母身边侍女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说道：“老夫人，您少说两句吧，毕竟今日是大人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不好……”
    她反而不耐烦地用手肘撇开侍女的衣裳。
    “他有脸把一个丫头娶进门，还怕我当着他所有人拂了他的面子吗？”
    侍女听着不知如何答复，只能唯唯诺诺地低下脑袋。
    梁吟秋只是冷眼瞅了瞅自己的母亲，并未搭理，一门心思往宫门方向远眺。
    只得片刻。
    那隐隐约约的人群嘈杂声中便听得远处吹锣打鼓的声音，想来是新娘子要来了。
    “新娘子来了！”
    “快看看，这位新娘子到底长什么样，竟然能迷的大人神魂颠倒！”
    “能被大人瞧上的，定然生得美极了！”
    宾客们好不吝惜的夸奖叫梁母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内心还是打心底里瞧不起灵予的身份。
    送亲队伍逐渐向梁府门前而来，这五进无出的府宅里里外外沾满了宾客，踮起脚欲要一睹这新娘芳容。
    待到轿落定，停靠在青石路上时，一整条街的宫女太监所持之物，包括十里红妆耀眼，令在场之人不得不咋舌敛目。
    梁母一时语塞，找不到什么好攻击灵予的理由，只好作罢。
    “新娘下轿——”
    梁吟秋一身高冠锦服顾不得什么仪态，三两下走下台阶直奔轿而去。
    他站在轿前，手心早已生出细汗。
    幔帐被侍女掀开，灵予坐在轿里，一身喜服与轿颜色融化一体，面容被宝绿色孔雀羽扇遮挡住。
    侍女伸手迎接，灵予便将手掌搭在侍女手上，起身出轿。
    万众瞩目下，看见灵予这一身雍容华贵的装扮，顿时便将在场所有人给压下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