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迟心里泛起细密的酸涩,摸着他的头发说:怎么可能。
霍闻泽更加开心,凑过来啾地一声飞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奚迟这才想起他们旁边还有人,赶紧松开他:走了。
霍闻泽牵起他的手,晃来晃去。
回去的路上,霍闻泽突然表情有点担忧地问他:奚迟,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奚迟眼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用往常一样平静的声音说:没有啊,为什么这样问?
霍闻泽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回答道:警察叔叔问了我好多问题。
看来这些天六岁的人格也出来过了。
奚迟手指握紧了方向盘:你害不害怕?
霍闻泽摇头:有个叔叔让我不要怕,说实话。
叔叔?什么样子的?
不知道,他是在我脑子里说的,谁也看不见。霍闻泽语气天真地说。
奚迟嘴角微弯,他听说接受审讯的过程中切换过几次人格,都把各自知道的实际情况交代了。
到家后,电梯门刚打开,他看见方琴的身影站在他家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
小霍闻泽还牵着他的手直晃,扭过头发现两个人表情都定住了。
方琴眼睛瞬间红了,一副要爆发的模样。
奚迟硬着头皮喊了声:妈。
霍闻泽歪了歪头,似乎觉得面前人看着很年轻,叫奶奶不合适,于是乖巧地喊道:阿姨好!
说完他又十分积极地上前接过方琴拎的东西:阿姨,我来帮您拿。
方琴一口气憋住,看奚迟的目光仿佛在问:他为什么能这样若无其事地跟我说话?
奚迟只能把霍闻泽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解释道:他现在,六岁。
方琴难以置信地深吸了两口气缓和情绪:还有小孩儿?
她又不能对一个六岁的人格发火,只能憋着跟他们进了屋。
坐在沙发上,小霍闻泽似乎敏锐地察觉了这个阿姨心情不太好,跑去厨房洗了两个苹果,递给方琴一个。
阿姨,别难过了。
方琴嘴角抽了一下,表情复杂地接到手里。
奚迟觉得这样下去他妈妈会憋疯,也接过霍闻泽给他的苹果,对他说:你先看会电视,我们说几句话。
他带着方琴走进书房,门刚关上,就听见劈头盖脸的一句。
我看你也疯了!
奚迟转过身,眼神平静道:我很理智地考虑过了。
看他还是这么倔,方琴咬着牙说:你就不怕他哪天失控把你杀了吗?
他不会。奚迟语气笃定地说。
方琴瞬间气得更厉害,声音都开始发抖:迟迟,你从小到大都规规矩矩的,一步都没有出过错,为什么能给人这么大的惊喜啊?你就不能不要管他,他会把你的人生毁了的!
奚迟沉默了两秒,望着她的眼睛开口,目光如湖面一样明净无波:如果没有他,说不定我的人生早就毁了。可能在初中那个数学老师单独带我去参加竞赛的时候,如果他晚上对我动手动脚,我会把桌上的花瓶砸在他头上,可能在赵晔坤逼我当众跟他认错,又把我堵在洗手间侮辱我的家人的时候,我会揍到他再也说不出话。
他看到方琴的表情滞住了,胸口也很闷,他知道这些话会让她自责。
方琴红了眼眶,又抬高声音道:可是你是我的孩子,我看不了你受伤害!你知不知道我前几天第一次去联系奚长明,咨询你男朋友的病能不能好,你
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小霍闻泽冲进来把奚迟拉到身后,横起双臂拦在他前面:你不要骂他!
面对他稚气而倔强的眼神,方琴的话一下被噎了回去,问奚迟:他真的六岁?不是你们合伙在骗我?
真的。
奚迟拍了拍霍闻泽的肩膀,可霍闻泽好像怕方琴会打他,死守着一丝也不放。
方琴看出她没法接着劝下去,甩出一句我是管不了你了,就转身扬长而去。
霍闻泽回过头,捧着他的脸,像模像样地安慰道:没事的,别难过,我给你讲故事吧。
我不难过。奚迟放缓语气跟他说。
即使这样,霍闻泽还是跟着他絮絮叨叨讲故事,他去看了一眼方琴带的东西,全是他爱吃的,肯定是担心他心情不好吃不下饭。
他递给霍闻泽一瓶巧克力牛奶,然后把东西往冰箱里整理。
霍闻泽的声音从后面响起:真的,我觉得迟迟长大以后,就会像你这样。
奚迟认为这是小朋友最高的评价了,转过身问他:为什么?
小霍闻泽掰着指头认真数:因为你很聪明,很善良,是很厉害的医生,当然长得也很好看还很勇敢。
奚迟不禁被逗笑了:跟我妈吵架也算勇敢么?
他走回去坐在霍闻泽旁边,霍闻泽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她为什么要你和男朋友分手?
奚迟眼里带上了一丝意外:你这都能听出来。
小霍闻泽骄傲地眨眨眼。
这不是小朋友该知道的。奚迟立即打击了他。
霍闻泽往他身边挪了挪,紧紧挨着他,悄悄八卦道:你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奚迟看着他的小表情,眼里泛起柔软的笑意,反问:你长大想当什么人?
要很坚强,能保护别人,要对人很温柔,可靠,聪明,有勇气,还要幽默霍闻泽不喘气地报了一长串。
奚迟笑得不行,评价道:你有点贪心。
霍闻泽接着说:会很多东西,什么都可以做好,让迟迟跟我在一起很幸福。
奚迟听他说完了,伸手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告诉他:我男朋友就是你说的这样的人。
话音落下,他看见霍闻泽眼神一下变得不一样了。
第75章 好想你
辨认出这是成年版霍闻泽后,奚迟有种孩子一瞬间长大了的恍惚感。
他还没反应过来,刚才还乖乖坐在他身边的小朋友,突然搂过他的腰,把他压在了沙发上。
奚迟和上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对视着,对方的目光里明明满含温情,却又像要把人灼伤似的。
霍闻泽抓住了他的手,彻底把他圈在怀里动不了,盯着他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
奚迟心里默默想他果然是听见了,真会挑出现的时候。
他有一种背地里表白被发现的感觉,毕竟交往几年,他也没怎么说过这些。
当然他略微移开了视线,是哄小孩的。
霍闻泽显然看出他在不好意思,轻声笑了笑,扣紧握着他的手指,低头吻住了他。
唇瓣相贴的一瞬间,两个人呼吸都顿了一下,这些日子累积的思念和对彼此的担忧找到了出口般,湍急地倾泻出来,奚迟也抓紧了他的手,急切而缠绵的吻越来越深,温热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中互相推挤,心跳也攀升到快炸开。
感觉到霍闻泽的手越来越重地揉着他的腰,奚迟抽出一丝理智,轻推了他一下。
我觉得你得先洗个澡。
霍闻泽动作停住,觉得确实如此,奚迟能容忍他刚才捏来捏去,已经是很想他的结果了。
但是触及奚迟抬眸看向他的眼神,他又走不动了。
奚迟看到他眸光一动,忽然又俯身搂紧了自己,推了推他:很沉。
当然也没用上什么劲。
等一会儿。霍闻泽埋在他的颈边道,我好想你。
听得他耳根泛痒,侧腰猛地一软。
霍闻泽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的发梢,问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奚迟不紧不慢跟他讲着。
我同事还说有机会想和你一起吃个饭。
好,我也想谢谢他们。霍闻泽道。
奚迟想了想:你估计得做好心理准备,那两个人什么都问得出来。
霍闻泽弯起唇:我可以叫他们出来帮我答。
奚迟觉得他越来越能坦然地面对其他人格了,跟着嘴角微扬,问:你紧张么?
明天霍闻泽就要正式开始接受治疗了,治疗过程全部在监控下进行,疗效可能会直接影响到最终判决的结果。
霍闻泽摇了摇头:我会尽力配合,证明我们可以成为一个稳定的个体,彼此能够互相约束。
你压力别太大,反正最坏的后果我也能接受。奚迟告诉他。
他跟霍闻泽的律师交流过,虽然国内尚且缺乏相同的案例,但按照类似经验,有足够证据证明霍闻泽遭遇他人陷害,导致病情加重,在事发时对自己的行为丧失控制能力,加上可以证明主人格长期以来都在试图阻止副人格的计划,这种情况律师认为比较有把握获取无罪宣判。
但是他也和陈枫聊了,陈枫告诉他,在世界范围仅有的几个案例里,法官都作出了强制治疗,直到精神科医生证明人格融合的判决,加上国内对精神疾病的态度,难说最后结局如何。
他这些天想了很多,如果结果是必须融合,他从情感上其实接受不了,他无法想象这些鲜活的个体从自己眼前一个个消失。
霍闻泽听出了他的口是心非,撑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一定会尽可能保护他们的,就像他们曾经保护过我那样。
奚迟眼神一动。
霍闻泽随即带了一丝醋意问:你只关心他们,不关心我么?你不担心一下万一我破产了怎么办?
奚迟不禁唇角微弯,这件事的确给霍闻泽的公司造成了重大打击,但大树的根基没那么容易撼动,他相信霍闻泽跟那些高层的能力,霍闻泽本人肯定也有把握。
他收敛神色道:那我只能努力当主任了。
霍闻泽眼底带笑地靠近他的唇:好啊,奚主任。
眼看着又亲得越来越缠绵,霍闻泽的手又从他衣服下摆探进来,奚迟脸颊发烫地提醒道:洗澡想想你是从哪回来的。
霍总惨遭嫌弃,只能配合地起身去了浴室。
他走之后,窝在角落里的奶糖跳上沙发,在奚迟膝盖上摊开了。
最近奚迟感觉心情有点乱的时候,总把奶糖抱过来梳毛,摸着布偶猫柔软蓬松的毛发,人也跟着放松下来。奶糖显然觉得非常享受,没事就过来蹭他。
他拿起梳子梳着布偶猫脖子上的软毛,奶糖眯起了眼睛,就在这时,浴室门突然砰地一声响,小猫咪瞬间炸了毛,飞速从他腿上溜下去。
正好腾出位置,让冲过来的人把他抱了个满怀。
搂着他的人头发还是湿的,紧紧地搂着他蹭来蹭去,甩得他一身水。
言清,奚迟被他勒得快要呼吸不过来,拍了拍他的背,先放开我。
霍言清这才没抱得那么紧,但手臂还是绕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哥,我真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奚迟看见他眼圈泛红,眼神明亮又专注地盯着自己,心里一软,再看他身上,浴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带子也是随便一系,不知道发现人格切换后是多着急跑出来找人,心情又柔软了一分。
他顺手把霍言清浴袍拢起来,然后把带子也重新系了一下。
霍言清低头看他慢条斯理地打结,那双手看起来温暖又柔软,顿时眼睛更红了。
我真的好想你。
奚迟放缓了语气:我知道。
他准备收回手,却被霍言清抓住,拉到唇边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一滴水珠顺着动作落在温热的触感旁边。
奚迟开口道:你先去吹头发吧,别感冒
还没说完,霍言清突然凑过来把他的话截在了唇瓣间,在安静的室内发出啾的一声,然后飞快在他嘴唇上又亲了两口。
奚迟因为他的偷袭愣了愣,霍言清撤离了不到一秒,又舍不得般地回来吻在了他唇角,接着在他脸颊上啄一下,在他睫毛上啄一下黏着他一刻也不停。
就像被关了太久的小狗狗,放出来后疯狂在人身上舔来舔去一样,柔软的触感接连不断落在他脸上,奚迟被他亲得应接不暇,耳边一连串的啾啾啾,听得他耳根发热。
等霍言清终于心满意足地放开他,他脸上脖子上也被霍言清发梢上滴的水打湿了,有种真的被狗狗舔了一遍的错觉,让他脸颊隐隐泛红。
霍言清见了,连忙耳朵通红地伸手给他擦,一边说:对不起。
奚迟对上他明亮而真挚的目光,摇了摇头,再次提醒道:快去吹头发。
霍言清赖着不走:自然风干吧,我今天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你。
少年人的感情总是炙热但无法抗拒,面对这明晃晃的撒娇,他只能纵容地说:你把吹风机拿过来。
霍言清眼睛一亮,很快拿回来递给他。
奚迟手指穿过他的发丝,感觉着温暖的风扫在自己指间,带出了一阵阵痒意。看见霍言清低着头乖乖地任他吹,一脸享受的模样,心里也是一痒。
吹完后霍言清像被充满了电似的,又阳光灿烂起来。
奶糖在一边却不愿意了,跳上来蹭他的手,提醒他还没给自己梳毛呢。
奚迟弯起嘴角,赶紧揉了两下脑袋安慰,给她梳了一遍,布偶猫才满足地从他身上下来。
哥,我也想要带着醋味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奚迟对和小猫咪争宠的行为十分无奈,开玩笑般地拿起梳子,没想到霍言清真的枕着他的腿躺下了。
他动作一顿,又不能让他真跟猫共用东西,只能低头用手指理了理对方蹭乱了的头发。
霍言清亮晶晶的眼神定在他脸上,盯得他感觉四周有点热,又摸了两下,他发现霍言清眼圈猛地再次红了起来。
分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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