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疑问让她思绪纷乱,心绪也跟着起起伏伏。她也没什么心思继续躺下去了,干脆下床洗漱,然后进了厨房。
她淘了半碗米,又抓了把小米淘净了一起倒进锅里开始煮粥。
然后又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段葱和一个足有手掌长的土豆还有一根黄瓜。
把土豆洗净削皮后切成细丝,一阵规律的切菜声之后,粗细几乎一样的土豆丝在菜板上堆成一小堆。
元宵捧起土豆丝,把它们都放进一旁装了水的盆里泡着。又洗了根黄瓜,用菜刀拍碎后切成小块倒进盘子里,再拍两瓣蒜切碎洒在黄瓜上,然后撒上少许糖,精盐和醋,最后倒上一勺辣椒油,用筷子拌匀。
黄瓜拌好之后,她把土豆丝从水里捞出来沥干了水,放入盐和味精,最后抓一把淀粉撒进去拌匀。
开火热油,用筷子夹起已经被淀粉黏在一起的土豆丝,平铺在锅底,撒上一点葱末。
土豆饼来回反转两次,直到饼面煎得金黄焦脆,就可以出锅了。
元宵烙了四个巴掌大的土豆饼,摞在盘子里和凉菜一起端到餐桌上。
锅里的粥也已经好了,她按下电源打开锅盖,热腾腾的蒸汽伴随着米香味一起飘散出来。
盛了一碗米粥后,元宵犹豫了一下,又去盛了一碗。
把早餐摆好后,她走到门口,拉开门,正打算往外走,却发现薛酒就站在她家门外。
元宵被吓了一跳,赶忙收住脚步,脸上带着惊讶之色,“你怎么不敲门。”
“怕你还没醒。”
薛酒微微低着头,摸了摸鼻子以掩饰尴尬。
哪怕他不是第一次恋爱,但是感觉和以前都不大一样。以前,他绝对不会在恋爱的第二天就开始担心自己的女友会不会突然反悔。
所以跑到她家门外,半天没有敲门。
元宵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轻声问他:“早饭吃了么?”
“没有。”这个回答倒是干脆利落。
元宵侧身让他进屋,薛酒很自觉地跑到餐桌旁坐好。看到桌上摆着两碗粥的时候,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哪怕是没有味道的粥,都被他喝出了甜味来。
凉拌黄瓜酸辣味十足,因为放了糖,所以味道并不重,恰好能够勾起食欲。洒了葱花的土豆饼又脆又香,一大口咬下去让人格外满足。
这顿早餐简单又美味,喝了一碗粥,吃了三个土豆饼,薛酒仍然有点意犹未尽。
他甚至还没走出元宵家门,就已经开始想着中午该吃什么了。
这对于有空就吃饭,没空就饿着的他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进步。
他以前一直对“想要征服一个男人,就要先征服他的胃”这句话嗤之以鼻,现在却觉得这话实在很有道理。
现在的他,坐在餐桌旁,看着元宵在厨房里收拾餐具的背影,心里忍不住生出不想上班这种念头。
不过很快,这个念头就被一通电话打断。
“队长,我们查到刘方了。”电话那头是小黄兴奋的声音。
薛酒闻言坐直了身子,“我马上到局里,等会儿见面说。”
他起身走向厨房,而元宵刚收拾完,擦干了手往外走。见薛酒挡在门口,元宵一愣,问他:“怎么了?”
“我去上班了。”薛酒以前并没有这种去哪里要报备的习惯,但是他觉得这样做会比较好。
元宵笑了笑,对他说:“路上小心。”
薛酒仍然站在那不动,元宵有些奇怪地微微仰起头看他。然后,他俯下身在她唇边轻轻啄了一下,“中午不用等我回来。”
直到关门声响起,元宵才醒过来似的,用手指摸了摸唇角,感觉……脸颊有点热。
一路开车到警局,薛酒的心情始终很好。他刚进办公室,小黄和小林都跟了进去。
小林打开电脑,操作了几下后,把显示器转向薛酒那边,“队长,这个是刘方的档案。”
薛酒在看到第一页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曾用名林方,他改过名?”
小黄解释道:“这个刘方去年改了姓,他之前一直叫林方。”
“为什么突然改姓?”
“根据小林的调查,刘方的母亲林琼去年死于癌症,之后他就去变更了姓氏。”
“那他父亲呢?”
对于自家队长一句话就能问到点子上,小黄忍不住咂吧一下嘴看向小林。
小林对薛酒道:“刘方的父亲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薛酒对这个时间格外的敏感,他眉头一挑,“二十年前?叫什么名,怎么死的?”
“刘方他爸叫刘洋,二十年前参与拐卖人口,被警察发现后拒捕并且重伤了一名警察,最后被击毙。”
“元东的拐卖人口案?”薛酒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小林点头,“是的,我跟师父确认过,刘方的父亲曾经是元东的手下。”
小林刚说完,小黄就凑上前来,“队长,你说那个暗地里想要害元宵的人,会不会就是刘方啊?我看过这小子档案,又是入室盗窃又是销赃的,我还找人问过,他可能还参与过贩毒,但是当时没抓到把柄,这人都坏的冒水了,雇凶杀人这种事儿也不是做不出来。”
薛酒瞪了他一眼,“没证据之前,不要主观臆断。”
“我这是合理猜测。”小黄嘟囔道。
“那他动机是什么?”小林坐到小黄身边,问他。
小黄张了张嘴,说不出来了。
元宵的危险,似乎都来源于她手上的那个账册,但是二十年前的账册跟刘方能有什么关系?他爸都已经死了,就算翻旧案子也翻不到他爸身上。
小黄突然灵机一动,“也可能,刘方是帮着幕后那个人办事呢。毕竟那个被元东藏起来的人,也是跟刘方他爸一个团伙的。”
小林听了这话后认同的点点头,“这个可能性比较高。”
他其实也趋向于刘方在之前元宵的案子里插了一手,毕竟这个人跟元苍的死有关,而元苍的死,似乎跟他给元宵那个账册也有点关系,一条条线捋顺下来,刘方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就有待商榷了。再加上他爸和元宵她爸也有关系,他的嫌疑就更大了。
虽然查案要看证据,但偶尔还真需要一点发散思维。哪怕他不是幕后真凶,也值得深查。
薛酒并没有否定他们的想法,现在他们手上线索有限,刘方确实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小林,你去查查刘方这两个月的行踪和来往过的人。小黄,你带两个人盯着刘方。”
“是。”小黄和小林两人同时应下。
正当两人打算出办公室的时候,薛酒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刚一接通,电话那头元宵带着惊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薛酒,刚刚有人一直在敲门,现在好像是在撬锁,猫眼被人挡住了,我看不见外面的人是谁。”
薛酒心里一个咯噔,猛地站了起来,但说话的声音却很沉稳,“你别担心,把屋里的保险锁打开,外面的人进不来。我现在联系小区保安,等我回去。”
元宵按照薛酒说的把保险锁打开,外面撬锁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元宵站在门口,脑子一片混乱,她死死盯着门锁的位置,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第27章 谁该死
很快,更加刺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连带着防盗门也发生轻微震颤。
元宵知道,那是电钻的声音。
她不确定门锁能抗住多久,但是她不能这么等下去。
元宵跑去厨房,从刀架上拿了一把尖头菜刀,拎着刀走回门口。她侧身站在门边,一手紧紧握着刀柄,因为握的太过用力,指尖泛青。
她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的手不要发抖。
门外,电钻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大,而她只能等待。或者对方先进来,或者薛酒先回来。
这种等待的感觉会让人慢慢绝望,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兹——”的一声,告诉旋转着的电钻头破坏了锁芯,出现在元宵眼前。
门外的人在用脚踹门,房门颤动的越来越厉害,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踹开。
就在这时,门外一声大叫响起:“站住,别动!”
那声音响起后,踹门声突然消失,随后门外传来了打斗声,似乎有谁狠狠的砸到了门上。
元宵心里忐忑,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些希望。
打斗声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停了下来,然后元宵听到有人敲了三声房门,对她说:“是元宵小姐么?我们是小区保安,薛警官让我们过来的,你不用担心,人已经被我们抓到了。”
听完门外的人说完这段话,元宵全身好像脱力了一样,一手扶着墙,慢慢的蹲在了地上。
心里沉重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谢谢。”手上的刀被放到地上,她用颤抖的手抹了把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对门外的人说道。
“不用客气,我们在门外等着,薛警官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知道这扇门根本没什么阻挡作用,但是门外的人这么说,她却觉得更安心。
不到五分钟,门外电梯的声音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朝她门口过来。随后薛酒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元宵,我回来了,把门打开吧。”
门锁原本就已经坏了,只剩下里面那道锁卡在那里。元宵只是轻轻一拧,门就开了。
薛酒站在门口,喘息声有些急促。对上那双带着担忧的眼睛,元宵眼眶一红。
哪怕是刚才,那个人用电钻钻门的时候,她都没哭出来,可是看到他的时候却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害怕。
“别怕,人已经被抓住了。”薛酒温声安慰她,强忍着才没有在同事面前把她抱住。
元宵也看到了他身后的警察,收拾了一下情绪才对他摇摇头,“没事,他们来的很及时。”
说着看向门外。
墙边站在两个中年男人,正在抽烟。他们身体健硕,穿着一身板正的制服,哪怕是抽烟的时候,腰板都挺得笔直,显然是经过了多年的训练形成的习惯。
而他们脚下则躺着个男人,脸色蜡黄干瘦,哪怕闭着眼睛都带着一股凶狠。地面上还有被扯坏的包,包里隐约能看见一捆绳子。还有一个电钻,和一把被踢到旁边的西瓜刀。
薛酒跟她一起看过来,冰冷的目光从地上昏迷的男人身上扫过后,落在那两个抽烟的中年男人身上。
他对两人微微点头道:“谢叔,王叔,谢谢你们了。”
姓谢的中年男人摆摆手,有些歉意道:“也是我们没注意,才让这小子混进来了,回头我查查他的门卡是哪儿弄的。”
薛酒却并不真的觉得这是他们的错,门禁虽然严,但是想要弄到门卡办法也很多,要不是这两人来的及时,元宵还不一定遇上什么。
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带着些调侃的意味,“他要是知道你们是哪儿退下来的,估计就不会这么大胆子了。”
两个中年人闻言都笑了起来,脸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自豪。
酒酿元宵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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