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陆先生有发现？”
    金东升对陆寒的“大动作”根本不在意，冷冷一笑：“陆先生，可能你对金某不太熟悉，我最厌恶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人，以前这么做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陆寒眉头微皱：“我和你一样，也很讨厌装模作样的人。”
    “所以，你最好给我一个有趣的发现。”金东升冷冷道。
    “有没有趣，你自己不会过来看么？”陆寒反唇相讥。
    双方交锋，落在顾丛眼里，心脏砰砰乱跳。
    他不愿意让陆寒生气，更不想让陆寒因为自己家族的事儿多出是非，以后肯定会降低顾氏在陆寒心中的评分……
    金东升绷着脸坐到陆寒身边。
    他的下属和顾家人纷纷凑了过来，俩人身后密密麻麻全都是脑袋，大家就像是好奇宝宝一样想知道陆寒发现了什么，毕竟顾家人已经看过好几次这段超级清晰的视频了，什么都没发现。
    陆寒将视频从头播放。
    从顾衡出现在签约地点开始，一切播放都正常。
    陆寒忽然拍下暂停键：“你们看，顾衡的视线望向哪里？”
    金东升眉头一跳：“哪里？”
    “顾衡望着他的右侧前方。”陆寒道，“你们再看他的眼神，那不是无意的扫视，而是有目标的。”
    “这能说明什么？”金东升冷笑。
    “着什么急，继续……”陆寒的面色微微阴沉，继续播放。
    视频是带着对白的。
    但是具体而言，对白其实并没有什么营养，都是相互恭维的客套话，一直到双方交换协议之后，顾衡问了一句话：“利息怎么是这个数？”
    “大家注意！”陆寒忽然提示，“我会慢放后面的画面。”
    顾衡问话的对象是金东升。
    金东升也给予肯定的答复：“我们商量的不就是这个数？”
    而在得到答复之后，顾衡的视线再次望向右侧前方位置，表情带着明显的疑惑。
    陆寒又拍下了空格键，暂停了视频。
    “我知道了！”顾玉瑶忽然指着画面道，“协议上的利息和事先商量的不一样，所以顾衡才多问了一句。”
    “没错。”陆寒赞许道，“还有呢？”
    顾玉瑶的脑细胞疯狂燃烧，突然一拍手：“他在看别人的眼色。”
    “对！”陆寒斩钉截铁道，“所以，现场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能够给顾衡拿主意，甚至在顾衡发现利率不对的前提下，依然靠着一个眼神，就能让顾衡老老实实签了这份明显有失公平的借款协议。金先生，那个人是谁？”
    所有人的视线又落在金东升脸上。
    他淡淡一笑：“陆先生，我是不是可以理解，顾氏在为赖账找理由？”
    “金东升……”陆寒微微一笑，“我是在给你机会，没人能在我面前玩花样。”
    “陆先生，这句话我原话奉还，也没有人能在金某人面前玩花样。”金东升针锋相对，冷冷道，“你凭什么说镜头外有个人？你怎么证明不是顾衡眼神无意间扫视？就凭一个谁都会做的动作？”
    陆寒没有回答，视线却锁定了金东升外套左胸位置的小小铭牌。
    在两个篆体字“慈航”的上方，还有一个小小的类似翻船一样的图形标志，寥寥几笔，却极为传神。
    陆寒刚才所有注意力都在视频上，直到此刻才注意到这一点，心中有了计较。
    他掏出手机打了几行字，微笑道：“金先生，如果你不这么急着否认，我可能还要多费点儿时间去思考……可你如此着急，让我确定了一件事，这次借款绝对不是正常生意，顾衡是被逼迫的，而你，是知情者！”
    “笑话！”金东升大怒，“没有钱还，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们顾氏宗族是这么无耻么？”
    顾氏宗族众人怒气上涌，但陆寒在现场，大家不敢随意说话。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陆寒冷笑道，“我说有人就是有人，而且我还知道那个人是谁。”
    “说来听听。”金东升冷笑。
    “天云魏家的死瘸子，魏无敌。”陆寒一字一句，“你的慈航投资集团，勾结魏无敌，逼迫顾衡签了这笔借款合同，那笔钱一定没有落进顾衡的口袋，现在顾衡死无对证，你堂而皇之上门讨债，想要借机压垮顾氏宗族，想必这主意应该是魏无敌给你出的吧？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他，他就主动送上门了。”
    “一派胡言！”金东升拍案而起，大吼道，“什么魏无敌，我根本不认识！无关人等也不可能出现在签约现场，你当我们慈航投资集团是谁都能进的么？你知道我们慈航的背后大老板是谁么？”
    陆寒笑道：“魏无敌如果在现场，你又如何？”
    “证据！”金东升怒道，“没有证据，你说个屁！”
    陆寒叹息一声，对顾家人道：“谁能把这张截图无损放大？”
    顾家的一名年轻男子自告奋勇，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按照陆寒的要求将某一帧定格画面截图，利用软件开始不停放大放大……直到将顾衡的瞳孔铺满整个显示器。
    众人这才“啊”得惊呼出声。
    “这不是魏无敌么？”顾家嫡支的某位忽然道。
    顾衡的瞳孔中，映照着一张人脸，不是魏无敌又是谁？
    陆寒望着目瞪口呆的金东升，而金东升正望着他。
    所有人都望着陆寒。
    “小寒……你是怎么看到的？”顾丛问出了众人的疑问。
    画面是超级清晰没错，但是正常画面下，顾衡只有半个屏幕高，陆寒竟然一眼就从顾衡瞳孔反射中发现了魏无敌的脸……他的眼睛还是人类的眼睛么？
    在陆寒强悍的“展示”下，连金东升的几名下属都不敢吭声了。
    他们悄悄打量着陆寒，暗暗提聚功力。
    他们是金东升的助理，关键时刻还承担保卫工作。
    这个陆寒显然是个武者，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他那种强悍的眼力。
    “金总，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解释，钱我一分都不还！”陆寒一字一句道。
    金东升哈哈狂笑：“姓陆的，还有你们这些姓顾的，你们的底气撑得起你们的野心么？我不是来玩的，你们想清楚戏耍我们慈航集团的后果。”
    “什么后果？”陆寒淡淡问道。
    “给我拿下！”金东升厉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