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臻把腿上的餐巾布扔在桌上,起身,那晚的难堪让她想赶紧消失在这里,“我不吃了!”
一想起那一晚,她就隐约能闻到那一夜他喷在她耳边浓郁的酒气,撬开她双唇侵略压覆的舌,单薄的衬衫,性感的喉结。
还有她冲破理智用力咬下那薄唇时铁锈的气味。
任臻忘不了他喊完痛,顶着猩红的薄唇,结实的双臂圈住她腰时委屈地叫的那一声老婆。
这个人,一旦染上他,是要完蛋的节奏。
她有点慌了,转身的时候开始同手同脚,时柏年不想放她走,伸手一把圈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任臻腰一折撞进他的怀里。
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他们一高一矮,四目相对,她的后腰上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甚至有些烫人,气氛忽然变得有些不对。
一通电话,打断了两人脑子里所有的黄色颜料,也及时阻止了某种冲动的企图心。
听到是她的手机铃声,任臻睫毛微颤,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转身抓起手机,发现是警局的号码。
时柏年突然按住她的手腕,任臻诧异抬头,看到他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唇瓣,她想躲,头顶传来一道不紧不慢地声音:“我们今天晚上需要好好聊聊。”
——
孟蝶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报了病危最近抢救了好几次,医院那边一直是盛少谦在守着,孟蝶在南城又无亲无故,这件事段竹只好通知任臻,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她别的家属。
“痕检技术人员在宋刚鞋底检测出与案发现场微量成分完全一致的泥土残留,这是直接证据。”
“他母亲为了他少判点,已经全部招了。”
段竹把尸检报告推到任臻面前,“被害人遗体还在冷库里,如果对报告没有异议,你把字签了,可以送去火化了。”
任臻望着报告上的几个字,头皮发麻,没敢碰桌上那支笔,“等盛少谦来让他签吧。”
段竹没勉强,点点头收了报告,又听到她问:“我能见见宋刚吗?”
“在未经法院判决且判决未生效之前不行。”
任臻目光空洞地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孟蝶根本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杀孟蝶?”
……
两个小时前。
在面对母亲的指证下,宋刚终于认罪。
“为什么要杀被害人?”这是他伏法后段竹问他的第一个问题。
宋刚在这个问题上沉默了将近有五分钟,才答:“孟蝶她看不起我。”
“为什么这样说?”
这个问题让宋刚眼中的情绪变得复杂起来,愤怒中又带着仇恨。
“她跟我母亲是对门,明明我们是同一个阶层的人,可她每次看到我都会露出嫌恶的表情,视我为浑水猛兽,退避三舍,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所以你就起了杀心?”
“她嘲讽我。”宋刚抬起头看着段竹,他的眸子冒着层层血丝,猩红一片,他一字一句为自己辩解:“我腿部有残疾,别人上楼不到半分钟,而我需要三到五分钟,甚至更久。”
“有一次我上楼,挡了她的路,我们发生了肢体冲突,她便对我破口大骂,她说我是废物,说我是残疾,她那天夜里把我的所有缺点都大声暴露了出来,让所有邻居都听的一清二楚,从那天起,我发现被人看我的眼光充满了嘲弄和调侃,我无法忍受那些目光。”
坐在审讯位置上的男人微微皱眉,他道:“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你太敏感了,你的残疾……”他换了一个委婉的措辞:“你的腿疾,是大家肉眼能接受到的讯息,并不意味着是从那天开始他们对你的态度不一样。”
宋刚不说话。
“能告诉我孟蝶为什么会讨厌你?”
“因为我穷。”宋刚直言:“她自己也穷,却嘲笑我穷。”
“还有呢?”
“我喜欢她。”宋刚双手扶住额头,镣铐在他手腕上发出锒铛脆响。
“我尝试过跟她和解,每次看望母亲的时候我都会给她带礼物,我试着逗她笑,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喜欢上我。”
他发出近乎绝望的声音:可是她还是看不起我,她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就像看一个垃圾。”
“所以你就起了杀意?”
“我没有真正想要杀她!”宋刚的情绪渐渐平静:“我中考后被省重点学校录取,高中三年,年年是省三好学生,参加过许多奥赛,也拿到数十个省一等奖,我在高三时有一线大学的保送名额,但我为了照顾我母亲,选择了放弃。”
“虽然我的腿有残疾,可我认为自己跟别人比并不差,甚至更优秀,直到孟蝶的出现,她不喜欢我,也看不起我,她的拒绝让我感受到了一种侮辱,同时她也践踏到了我的尊严。”
“说一说你的犯罪过程和动机。”
……
“你觉得你没有错吗?”段竹问。
“我不该杀她。”
民警的手指飞快的在电脑上记录着他们的对话。
段竹紧盯着他,“还有吗?”
宋刚不说话。
“你一直强调她瞧不起你不尊重你,但是你又何尝尊重过自己。”
宋刚抬起头,看着段竹。
“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被害人网购记录中找到了她买防偷窥玻璃纸的证据,她不想与你接触,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你长期对她的窥探。”
段竹一字一句:“你的腿疾或许根本不是她厌恶你的原因,偷窥才是。”
宋刚在审讯室沉默了很久。
直到武警羁押他到石桥洞指证,看到当时的现场,他终于失声痛哭出来,近乎绝望的声音淹没了他。
后悔了要哭,忏悔了也要哭,
就好像哭就能解决一切罪恶。
从审讯室出来,在大家都开开心心为案件破获所开心的时候,刑侦队长段竹的脸上倒是没多少笑意,沉重印在他的脸上,每一起凶杀案的背后,都有太多让人悲伤惋惜的故事。
——
“宋刚已经被送往看守所,法院审理开庭的时候会通知你们到场。”
段竹轻拍了下盛少谦的肩膀,“逝者已逝,你们节哀。”
从没有听过这样荒诞的杀人动机,仅仅因为孟蝶的一句窝囊废,让宋刚有了毁灭她的想法。
盛少谦今天才收到孟蝶不在的消息,在之前几次被传唤后,他其实也听到过一些对孟蝶的风言风语,她的失踪让他也有过一瞬的怀疑,但他的自负让他以为孟蝶又在耍小性子故意玩失踪,她总是这样,任性,放肆,纵情,她只对他这样。
他以为她玩够了就会回来,以为她把母亲交给他照顾也是为了折磨自己,为了惩罚自己离开她。
他笃定她闹够了就会出现,因为跟以前一样,他们在一起,永远不需要他刻意追寻她就会回来,他对她来说很重要,而她对他却是可有可无。
可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竟等到的是她的死讯。
段竹走后,盛少谦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空洞地走到任臻面前蹲下。
他无法忍受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毫无防备的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心如绞痛,伤痛化作眼泪,扑簌扑簌滴落在任臻的腿上。
他抓住任臻的双手,两行泪夺眶而出,他很少流眼泪,甚至脑中对自己哭的记忆完全忆不起来,以至于他已经忘记了什么是恐惧。
一切情感知觉,都在孟蝶这个女人这里完败了。
任臻目光呆滞地看着大理石地板,她没有哭,因为眼泪已经在知道孟蝶死讯的那天流完了,此时就像一个提线娃娃失去了控制,任由盛少谦抱着。
——
虽然领导开会宣布大案破获,警员脸上露出了油然而生的笑,这个结果不枉费他们日夜辛苦为案件奔波,大家从会议室出来,都讨论着下班要去跟女朋友或者老婆做点什么,离家这么些天都没回去,一定要好好花些时间跟爱人闲庭信步耳鬓厮磨。
时柏年下来找任臻,没料到自己会撞上这么感人的一幕。
呵,他们抱得还挺紧。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的剧情要写互相套路勾搭的剧情了,都是感情线,应该写的会比这几章顺手些,时法医的睡前故事也准备好了。
一会熬个夜写一章孟蝶视角的番外,把她跟盛少谦故事讲完,这个案子就算结束了,如果有bug等完结了回头改。
这篇文不长,我最近多写点,争取在下个月内把它完结。
中奖名单我没来得及筛选,一会写完番外整理一下,公布到评论区红包直接发到你们后台。
第25章 喷他佐辛
孟蝶
北城人。
孟家落魄之前在北城也算是非富即贵的豪门, 孟蝶作为掌中娇女,朋友不少, 盛少谦算一个。
他们都同为北城人, 在富人区里仅仅是隔着一堵高墙的邻居, 自小的玩伴。
孟蝶他爸是暴发户出身, 对女儿是有求必应, 只要不做违法的事, 就一直是放养式教育, 于是造就了孟蝶放纵任性的性格,
她成了那片唯一能跟盛少谦混在一起的女孩,两人每天一起上下学,假期就勾肩搭背一起去外面野,回来晚了盛少谦那个厚脸皮就拉着她背锅,找各种回家晚了的借口, 说什么陪着丫丫在班里办黑板报, 要不就说丫丫被老师留校背诗了, 如果借口实在都用完了,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就会说丫丫出去玩, 他去外面找她了。
总之这人作为哥哥,为了玩特不要脸, 什么黑锅都让她背过。
嘿嘿, 不过她还挺乐意背的,因为她爸不管她啊,倒是盛的爷爷好凶, 动不动就抽出皮带揍盛少谦,她舍不得,所以就配合着跟他在一起各种扯谎。
这种年少时光一闪而过,快乐了也没多久吧,两个人考到高中,就不怎么见面了。
盛少谦这人多野,就算盛爷爷找关系把他送到贵族学校去,他还是很浪,爱玩,想尽一切办法要出去嗨。
因为逃课要翻墙,盛少谦嫌她手脚笨,况且带着一个女孩出去也不方便,就渐渐开始不带她玩了,甚至到暑假寒假的时候也不爱找她出去逛,行踪还神秘兮兮,问了也不愿告诉。
直到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吧,那会已经是春天了,外头还在化雪,隔壁的女同学来家里找她出去玩,说是初中同学聚会。
也是那一次,在ktv走廊里,她知道了盛少谦的秘密。
那天ktv里的灯光很亮,就跟故意让她看到这一切似得,盛少谦跟他的,那是叫女朋友吧?两人在洗手间走廊的舆洗池前接吻。
她其实在学校小树林里见过不少情侣接吻,但这么近距离观察还是头一次。
有点刺激,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好刺激好刺激,她站在洗手间门口都没敢往外走,因为盛少谦离门口太近了。
他们贴的也近,甚至盛少谦嫌他女朋友个子矮,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在舆洗池上热烈的亲。
活脱脱现场直播。
时法医的婚后手札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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